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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行至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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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于高越跟前,尚子笑着道。一侧的慕容昌胤瞧着这对主仆,又暗自蹙了蹙眉,虽有不悦,但还是等着他们说完话,方才抬声开口问道:

“这么多年了,你还恨他吗?”越也定定的望着她,沉默了很久,方开口问道。

当夜,几人便暂住在城中的驿站当中,秋夜冷寂,冷风缓缓,别人早已安睡,却唯独高越与仪容两人拥衾难眠,他们虽分开两地,但却都半卧床榻,想着本日于山岗之事。越于夜下蹙眉,为那女子的出身倍感沉重的同时,也不由暗叹这人间平常人的不幸。而仪容,眉宇舒淡,枕手卧于床榻,心中为坦言这段心结而痛快,同时却也因听者乃一名非亲非故的男人而耿耿于怀,如此纠结着,直到半夜时分,方才浅浅睡去。

落日西下,余晖落于山岗之上,两人顶风站立,相互无言。城东绝顶,药已施完,街上人影稀少,唯有蓬头冲弱于街头追逐玩耍,哼唱着那首儿歌,阡陌之上,人影狼藉,务农之人皆扛锄三三两两相伴而归。城郊以外,那奔于陌上的两匹骏马映入视线,越极目淡看,透过那扬起的灰尘,方瞧见那慕容昌胤和尚子一道,快马进了城。

“我只是山下村庄中的一名农家女子,并非华霜寺削发修佛的女尼,我娘也只是村庄中一名浅显的农家妇人,二十年前,东城时疾残虐,民不聊生,那天葬台和尚玄虚定居于山下小屋为民专除疫疾,于此地这两年内,便结识了我娘。阿谁时候,因疫疾之故,我娘成了孤儿,本就患疫的她为了活下来,只得流落于东城街头乞食,翌日,疫疾发作的她昏倒于街头,幸亏那玄虚和尚路过,方将她救下,带回了山墺小屋医治;阿谁时候,一个孤苦伶仃,饱受疫疾折磨的女子,俄然被一名和尚如此细心顾问,除了感激以外,更多的还是芳心暗动,一个月后,我娘已然病愈,何如此时,尚在及笄之年的她却不肯拜别,只求留在那拯救仇人身边为他洗衣做饭,以酬谢恩典,面对如此荒唐之要求,不知那玄虚和尚是念在我娘孤苦无依,还是于这一月的相处中也对这女子动了情,他一个修行削发之人竟然应允我娘留下。”

仪容闻言抬眸,望着面前这心机细致的男人,他老是事事洞悉却又一副云淡风轻之状,好似天外谪仙般让人捉摸不透,却又让人倍感心安。

“公子,我和慕容少爷克日连跑了郢都周边七座城,给他们送去了驱疫的药材,现下,四周疫疾已去,患疫百姓也都已病愈,回东城这一起来,城郊阡陌之上皆可见来往的百姓,再也不似当日的荒凄了,公子就放心罢。”

“你回东城已有十来日了,为何此地还是一派荒凄宁寂之景?”

仪容于山岗上回身,眸光锋利,定定的望着高越,道:“十多年以来,传闻他云游四方,布施布衣百姓,因大义博爱而被世人尊称为高僧,受万人敬之,但在我眼中,他盛名之下,不过是一个抛妻弃女薄情寡义之人,而如许的人,我仪容确切容不下。”

“宫中班念烈班大人奉旨来东城办事,快放行。”

“仪止原是留意过此事,但细思未得其果,更是不便多问,遂只好不了了之。”他望着那立于山岗上的身影,喃声道。

“········”

“这华霜寺虽乃女寺,戒律深严,但唯独只我一人蓄发修行,且可自在下山而不受拘束,仪止施主可有想过这是为何么?”很久,仪容沉声问道。

“而后,娘亲便生下了我,如果浅显农家定会喜出望外,盼着一家人乐享嫡亲,何如那玄虚终归是和尚,有清规戒律的束缚,又有那萧洒不羁的性子,他给不了娘亲一个名分,只能将她整天藏于山墺小屋当中,如此的委曲,娘亲也毫无牢骚,可待东城时疾除却以后,那和尚秉从赋性,便扔下我们母女云游四方,独留娘亲一人将我扶养长大,当时,山墺沉寂,鸟兽虫鸣皆可闻,娘亲每日每夜提心吊胆,守着佛门等他返来,可那和尚却杳无音信,直到我七岁那年,天降大雪,她染上风寒病重了近一个月,和尚方才踏雪而归,奈何为时已晚,娘亲等了那么久,可当那人返来时,她却已经不能再睁眼了。”说道此处,仪容闭目蹙眉,暗掩着心中之痛,顿了很久,方才沉声道:“娘亲身后,玄虚便将年仅七岁的我送到了华霜寺,而后将他平生这一段不但彩的风骚事奉告了方丈,那方丈心肠极善,念我无人顾问,又顾及佛家的颜面,便已父母双亡孤苦伶仃的为由,将我养在了寺内,今后以后,那和尚便一去不返,仿佛是无颜面对那段风骚债普通,再也未回过此地。”

“恨。”

“我每天打扫那山墺板屋,是为了我娘,与那疯僧无关。”仪容淡然道,“他害我娘于那深山野林中等了一辈子,自个儿却独走四方安闲清闲去了,当真是不公。”

“来者何人?”

进城的慕容昌胤瞧见长街上的宁寂之景,不由蹙了蹙眉,转眼瞧见一侧走来的高越,便抬步迎了上去,正欲开口诘责,却被多日未见着主子的吕尚子抢了个先。

“仪止公子回东城不过才三日罢了,三日内,城中之况已大有好转,只是现下恰是傍晚之际,世人喝过汤药早已回屋去了,遂这长街才是一副荒凄无人之况,回城旬日之言我想慕容公子定是记错了。”面前这少年剑眉星目,一副丰神俊朗之状,但何如他常常瞧着自个儿身边的仪止之时,眼角眉梢都流暴露挑衅之状,仪容见之不解,遂开口替他得救道。

此时,城门外,几名流兵保卫在此,将那策马奔腾欲进城的一行人拦住。

朝阳渐升,微光覆盖着整座城池,城东街头青烟燃起,药香四溢,十八里铺的百姓的皆携箸碗奔了过来,列队争抢着汤药,越立于木桶前,耐烦地为他们施发驱疫之药,世人皆立于侧,瞧着这番热烈的气象,瞧着这逐步规复活机的都城,不由倍感心慰。

“既然心中有恨,那为何还要每天都盼着他返来?”如此轻描淡写的语气,却戳中她的心窝。仪容闻言,抬眼望着面前的男人,见他神采淡然,眸光纯洁,却恍若能洞悉统统,不由暗自心悸,悄悄别过目光。此纤细之举,越有所发觉,便抬步缓缓靠近,行至她的身边,同她一道望着那山岗下的城景,道:“那山墺中的小屋,久无人住,可却不染纤尘,墙壁房梁皆无雨淋风化之迹象,定是你每天都去打扫清算,那些旧物能让你如此器重,其一,是因为那边有你爹娘的回想,其二,便是你想让统统仍旧,等着阿谁于四方飘零之人返来,既是心中有思,便无何必端作一副满不在乎之状。”

“游子思亲当回籍,举目无亲在生地,伉俪相亲甜如蜜,儿思娘亲黄连苦;茯苓切片三分白,朱砂研粉一片红,金银花开连珠串,小小葫芦七小巧,此句虽短,却饱含人生之苦,忧喜并蒂,那和尚于山墺当中驱疫之时既能写出此言,想必他定是心有所思,才会提条记之,这一字一句间所暗含的酸楚与无法,想必仪容徒弟定会比我感之更深,怨偶然,恨偶然,唯那拜别之人还能返来,才是最好。”

此言一出,望着那巍然坐于顿时之人,守城兵士神采皆变,赶快给他们让开了门路,一行人策马进了城,便一起往城东行去。

那慕容昌胤转眼瞧着这开口说话的女子,只见她一副尼姑打扮,未施粉黛却语笑嫣然,辞吐间天然透暴露一副萧洒大气之态,令人佩服却也难以摸清秘闻,如此一来,正当年少的他不由面上发慌,正暗想着该如何回应,却只见那女子已经轻笑着徐行拜别,望着那才子倩影,他不由松了口气。

言罢,仪容眸光冷酷,勾起唇角轻笑了一声,她披头披发,衣袂飘飘立于山岗上的模样好似随时都会乘风而去的天外仙子,越静观之,一时无言。

翌日,晨光熹微,城郊之别传来阵阵马蹄声,只见那垂柳掩映的阡陌巷道之上,一行人正策马向东城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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