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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银锭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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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小凤被他气得大哭了一场,越想越是委曲,这真是“对劲的狐狸强似虎,败翎的凤凰不如鸡”,之前在金棺村里,谁将这偷鸡摸狗的张三小贼看在眼里。他一个没父没母的野孩子,还不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谁知本日此人摇身一变成了财主,连孙大麻子都成了他的狗腿子,本身倒是家破人亡无依无靠,将来只得忍气吞声地服侍张三爷了。</span>

第九章银锭祸

<span>馆中平话的先生正讲着《水浒传》。张小辫儿和孙大麻子最喜好听这套书,尤</span><span>其是喜好听打虎豪杰武二郎的事迹,如果拿现在的话说,这两人都是武松和燕青等豪杰的“超等铁杆粉丝”。他们听到张都监谗谄武松,豪杰流浪这一段,就气得咬牙切齿,拍桌子、砸板凳;等听到武松大闹飞云浦、血溅鸳鸯楼,把仇敌满门良贱杀得一个不剩,又同时抚掌称快,没口儿地大声喝采。</span>

<span>张小辫儿耳朵尖,路上听到茶社里有平话的声音,脚底下就挪不动了,看看天气尚早,去八仙楼用饭还不是时候,就带着孙大麻子和小凤进了茶社,点了上好的茶水滴心,学着有钱人的模样,坐下喝茶听书。</span>

<span>张小辫儿惊魂初定,忙把黑猫抱在怀里,对孙大麻子说道:“此番真是造化了,全仗猫仙爷爷显灵保佑;也幸亏三爷急中生智,拿黑猫破了妖僧的邪术;又有麻子兄一身豪杰的手腕、豪杰的见地相助,才得以将这老鼠和尚了账。”</span>

<span>孙大麻子还想叫冤,却见那伙公人中为首的一名牌头点手喝骂道:“你们这三个杀剐不尽的贼人还敢多言?趁早闭了嘴,老诚恳实地跟爷爷们归去见官,还可少受些皮肉之苦。一场天字号的官司,够你们打得过了。”</span>

<span>张小辫儿大惊失容,忙叫道:“高低牌爷们高抬贵手,小人是进城来贩蛤蟆的,并非粤寇的细作,但是拿错人了?”孙大麻子也大呼:“天大的冤枉!我等俱是良民!”</span>

<span>大凡做惯了迎来送往的店伙,多是见钱眼开的势利之徒。那伴计听张小辫儿开口就骂,正想起火,却又见了银子,满腔火气顿消,立即换了一副嘴脸,眯着眉眼赔笑道:“是是,您老经验的是,小子确是有眼无珠,还请高朋多多包涵。咱这八仙楼里,请的都是各地良庖,专做诸路南北大菜,号称千古名城第一楼。甭管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山里长的、水里游的,想吃甚么有甚么,那真是应有尽有,且听小子给三位报上菜名。”</span>

<span>店里的伴计和扎柜们群情纷繁,都说铁掌柜一贯风俗在家守财,入夜后足不出户,现下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好生蹊跷,便有人主张去衙门报官。也有人以为能够铁掌柜夜里去寻哪个小相好的,宿醉未归,用不着大惊小怪,为此事报官不当,世大家多嘴杂,乱糟糟的不得方法。</span>

<span>张小辫儿等人多没听过,也不知那些南北大菜都是甚么,等把那伴计耍弄够了,最后才奉告他三爷用饭从不问代价,尽管将八仙楼里特长的好菜,掂配着上来十几道就是。未几时那跑堂的就将酒菜流水般传奉上来,七大碟子八大碗,把桌上摆得满满铛铛,灵州八仙楼的菜肴名不虚传,果</span><span>然是色、香、味俱全。</span>

<span>二人想起这怪僧刚才吃清蒸活人的恶表情状,兀自有些恨意难消,又在那老鼠和尚的尸身上踢了几脚,随后摩拳擦掌来到筷子楼前。那楼中银积如山,端的是动听眼目。两小我四只手,如何搬得过来这很多银子,稍一筹议,张小辫儿脑瓜一转,便想了个歪点子出来:估计这会子天快亮了,不如临时归去,向铁掌柜交还了槐园的钥匙,同他扯个谎,说这凶宅里实是闹鬼闹得短长,底子没敢出来过夜,然后比及早晨,推了驴车到后园门口,翻墙出去搬运银子。这条街底子没</span><span>人居住,如此行事方是神不知鬼不觉的稳妥之策。</span>

<span>三小我动了馋虫,也都趁便想去开开眼界,天然说走就走,因而带着黑猫,一起探听着前去八仙楼。那八仙楼位于城南最繁华的一条大街上,这条街的两边酒坊茶舍林立,灵州经商贩货之流最多,尽是些富室大户,固然城外打着仗,此地仍然是歌乐到处、热烈不凡。</span>

<span>小凤独安闲破庙里提心吊胆地躲了半夜,又听二人添油加醋地提及槐园中老鼠筑城,偷小孩煮来分食的各种诡异之事,不免更是心惊肉跳。三人都猜想不出阿谁能差遣群鼠偷银的怪僧究竟是甚么来源。</span>

<span>本想睡到早晨脱手,可身上有钱了烧得难受,翻来覆去如睡针毡,只觉这天过得非常冗长,太</span><span>阳迟迟不肯落山,张小辫儿恨不得学做古时后羿,张弓搭箭,一箭将那天上的太阳射将下来,最后实在耐不住性子了,便对孙大麻子他们说:“闲日难过,归正我们现在有的是银子,与其在庙里闲坐,不如让三爷带你们去八仙楼吃回大菜,吃饱喝足了,早晨好做活。”</span>

<span>那能够驱役群鼠的怪僧,俄然被一对充血的猫眼逼视,也自吃惊不小,他猝不及防之下,蓦地尖叫一声,抬头向后就倒。</span>

<span>张小辫儿就爱听别人讲他义气,但对小凤却始终心有不满,一文钱也不想分给这拖后腿的乡间丫头。不过念在都是乡里乡亲,就让她此后给张三爷当个听使唤的下人,苦活累活都交给小凤来做,一天迟早两顿饭。逢年过节的时候,如果赶上三爷心气儿顺了,备不住一欢畅还打赏她两件小花褂子穿。</span>

<span>因而那伴计号召张小辫儿等人落了座,他是店大欺客,半没好气地问三位客长想吃些甚么,又说咱这八仙楼可不卖阳春面的。</span>

<span>也该是猫鼠物性相克,加上此人天生惊骇黑猫,只见那怪僧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短小细弱的四肢不住抽搐,竟似发了羊癫普通,胸肺间的一口气味再也转不返来。</span>

<span>张小辫儿三人左等右等,就是不见铁忠老夫来取槐</span><span>园的钥匙,只好亲身到松鹤堂药铺去还钥匙。谁知到了药铺前,发明店门上着板,都快晌午了也没开业,向店中伴计一探听,才晓得早上起来就不见了铁掌柜的人影,铁家的老仆铁忠也一向没返来,松鹤堂药铺里乱作了一团,正忙着四周找人,店里的买卖只好停了。</span>

<span>且说那只宝贵非常的月影乌瞳金丝猫惶恐至极,被张小辫儿揪着猫耳朵拎在半空,刚好与那怪僧脸贴着脸,四目相对之际,两只猫眼儿充起血来,周身毛发森森俱竖,如同被厉鬼所凭,与常日里判若两猫。</span>

<span>孙大麻子和小凤没进过大饭庄,他们自惭形秽,只顾四周打量,被跑堂的伴计问起,也不知该吃甚么。只要张小辫儿是财</span><span>大气粗,拍案骂道:“你奶奶的,敢欺三爷囊中无钱是如何着?三爷要吃清汤寡水的阳春素面岂能上你这店里来?”说着拍出两锭大银子,大咧咧地说:“明天三爷做东,请两个朋友用饭,你个没带眼的力巴子,还不快给三爷报报你家店里都有甚么特长好菜。”</span>

<span>等听够了书,也快到饭口的时候了,三人就直奔八仙楼,还没到门口,就已闻到楼中一阵阵酒肉异化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三人谁也没进过这么气度的酒楼,但囊中有钱,胆气就壮,迈步出来,立即就有跑堂的伴计过来号召。</span>

<span>按张小辫儿之前的性子,必定会心存猎奇,忍不住要搅些事端出来,但此一时彼一时,只道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因为现在张三爷的身价分歧了,有钱人的命最是金贵,岂能再去涉险肇事?现在那桩一等一的大繁华已然到手,此时该做的,只是想体例把多量银子带出城去远走高飞才是正理,再不肯旁生枝节。</span>

<span>三人在巷口嘀咕了好久,先筹议彻夜如何来运银子,又筹议钱到手了如何花用,直筹议到张小辫儿愿和孙大麻子要将这桩财产二八分账。因为张小辫儿在金棺坟幸遇林中老鬼,得了仙家的指导,才知灵州城槐园里埋着银钱。按理说这桩繁华都是张小辫一人的射中横财,可张小辫自称仗义,也承孙大麻子着力不小,便分给他两成。</span>

<span>两人一拍即合,当即先裹了沉甸甸的一包银子带在身上,钻地洞从原路返回,又把槐园里的暗道口粉饰了。等都忙活完了,天上已经暴露了鱼肚白,到了猫仙祠找到小凤,三人给猫仙爷重新叩了几个响头,就在巷口等待打更寻夜的老军铁忠。</span>

<span>孙大麻子和小凤连宣称好,他们早就听过灵州八仙楼的名头,周遭几百里以内,谁不知那是城里最大最奢遮的酒楼。灵州是处千古繁华的名城,八仙楼也是几百年的老招牌、老字号了,去那儿吃酒用饭的,多是达官朱紫和南来北往的富商富商,他们乡间贫民那里有福消受?连做梦都梦不到八仙楼里有些甚么山珍海味。</span>

<span>此中一个做公的捕快闻言大怒,抡起手来,摆布开弓,各抽了张小辫儿和孙大麻子十几个耳光,打得二人天旋地转,眼冒金星,口鼻中都流下血来,牙齿也掉了几枚。</span>

<span>那伴计专与客人打交道,看一个大麻脸和一个乡间丫头低着头四周乱看,仿佛眼睛都不敷用了,而另一个小厮则是满脸地痞恶棍相,就晓得多数是没见过世面的穷鬼,但又看三人虽是蓬头垢面,身上衣服却也整齐光鲜,不太像是要饭的乞丐,心想这时买卖恰好客人浩繁,犯不上连打带骂地将他们赶出去,吃过饭如果没钱结账,剥了他们身上这几件衣服也抵得过了。</span>

<span>张小辫儿道:“这厮死在此地,总算是报应不爽了。我们兄弟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现在筷子城中所藏的金银财宝,多已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三爷从金棺坟遇鬼时起,千难万难,受了多少波折,吃了多少惊吓,最后总算是得了正果,从今今后的日子苦尽甘来,就只剩吃香喝辣、穿金戴银的受用了……”说到对劲处,不由忘乎以是,却不知人间之事,向来几次无常,命里得来非分内,终有一日要了偿。</span>

<span>孙大麻</span><span>子感激不尽,对张小辫儿千恩万谢:“生在这天灾**不竭的乱世中,每天能有口饱饭吃就心对劲足了。承蒙贤弟不弃,全面了俺孙大麻子一场,此后情愿给张家牵马坠镫,贤弟但有哪厢利用,俺是全凭调派,水火不辞。”</span>

<span>这恰是:“民气似铁非是铁,官法如炉真如炉。”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span>

<span>自古道是“开店的不怕大肚子汉”,既然用饭的有银子,那开店的绝没替他省钱的事理,只见跑堂的伴计忙前忙后斟茶倒水,然后站在中间唱起一起路菜牌。</span>

<span>筷子城中的大群老鼠失了主子,顿时如同大梦初醒,不待张小辫儿和孙大麻子脱手,便已抢先恐后地逃出城去,四下里鼠洞甚多,眨眼间就已逃了个干清干净。</span>

<span>孙大麻子抹了抹脸上迸溅的血水,对张小辫儿说:“善有恶报,恶有恶报,上头有</span><span>满天神佛,当中有官道国法,底下另有阎罗鬼判,怎能全都是睁眼瞎?这老鼠和尚偷拐人家小孩来吃,实是天理难容,却本来不经打,俺只一棍子便成果了这厮的狗命,实在是过分便宜此贼了,就应当活捉体味送到衙门里发落,一场碎剐是免不了他的。”</span>

<span>张小辫儿心中模糊感觉不妙,铁公鸡好幸亏家待着,怎地就俄然无影无踪下落不了然?许不是与他收了瓮冢山的僵尸美人有关?但此事隐情极深,张小辫儿底子不清楚铁公鸡要美人盂意欲何为,他便是猜破了脑袋也想不出究竟,只好不去理睬,筹算入夜后就去槐园搬运银子。</span>

<span>孙大麻子趁机从地上翻身跃起,抡起手中棍棒迎头砸落。他是虎力熊心之辈,一条棒子使得发了,卷得劲风吼怒,照着怪僧头顶砸个正着,直打得血肉横飞,将其当场毙在了棍下。</span>

<span>张小辫儿此前被王孀妇这对贼母女欺负得很,现在才算出了这口恶气,正要让小凤给本身捶背捏腿,却俄然担忧起来:“不好了,看天上日头出得比山高了,为何打更的铁忠还不来拿钥匙?那老儿莫不是当作我们已经死了?”</span>

<span>张小辫儿三人撸胳膊挽袖子,举箸运气,正待放开手脚一通大吃海喝,但还没来得及动筷子,就忽听得八仙楼外一声号令,暴雷似突入几十名公差。这伙人行似虎、动如狼,进到酒楼中踢翻了几张桌案,更是不由分辩,如鹰拿雀普通,将张小辫儿、孙大麻子、小凤三人按倒在地,抖出绳索来,捆成了四马倒全蹄。</span>

<span>三人计议已定,就到街上沽衣铺里买了几套新衣服,又到熟食铺里称了十几斤酱肉,回到猫仙祠,把身上肮脏不堪的破衣烂衫换了,将面饼卷肉吃了个饱,剩下的酱肉都分给庙里的野猫们吃了,随即躲在神龛后边,倒头便睡。</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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