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朱雀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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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打更声传来，阿蘅俄然闷哼跪地。心口纹印灼如烙铁，面前闪现郝峰被锁在归墟深处的画面——万千因果链贯穿神躯，浑沌瞳已化作血月。她发狠将发簪刺入掌心，以痛苦保持腐败："再等等...此次定能..."

"帝君，你说星图重亮时..."她指尖抚过案上残破的紫微星盘，琉璃镜面俄然映出少年身影——蜀山弟子陆青阳正被魔化罗汉追杀，怀中半块阴阳鱼玉佩泛着青光。

"你老是如许。"她对着虚空呢喃，仿佛那人就站在回廊转角，"当年剜心镇魔的是你，现在魂飞魄散还要留幻影护着我..." 指尖抚过碑上"郝峰"二字时，一滴泪坠入裂缝，竟开出朵晶莹的优昙花。

门外俄然卷起腥风，挂在檐角的青铜铃铛猖獗作响。阿蘅雪色广袖翻飞间已掠至院中，腕间银镯碰撞出清越声响——那镇魔碑大要鎏金咒文正如活蛇般游走，碑底排泄幽紫雾气，所过处石缝里新发的野草刹时枯黑蜷曲。

"老板娘！拯救！"嘶吼声撕破回想。五个浑身魔纹的樵夫撞开茶社大门，眼窝里钻出紫黑藤蔓。阿蘅反手拔下青玉发簪，簪头坠着的赤红流苏忽化作火凤清鸣，灼得魔物惨叫后退。

暗室烛火摇摆，阿蘅褪去染血外袍。心口朱雀纹印已伸展至锁骨，金红翎羽纹路间缠绕着蛛网般的黑丝。铜镜映出她后背狰狞伤口——那是万年前替郝峰挡下魔尊噬魂爪留下的，每逢月蚀便排泄血珠。

"酉时三刻，浊潮提早了。"她丹蔻掐进掌心。

窗外忽有星子坠地。阿蘅抓起茶柜第三格的龙井残叶撒向空中，叶片燃烧成绿色焰火。"角木蛟要醒了。"她扯断一缕白发系在镇魂铃上，"该备些新茶接待故交了。"

"离火·净世！"

东方乍现启明星时，第一片朱雀翎完整化作黑灰。阿蘅将灰烬撒入煮沸的云雾茶，望着茶汤里闪现的陆青阳面庞，笑得凄艳断交："该去接我们的破局之子了。"

"终究...要开端了。"她拭去唇角血渍，望着天涯翻滚的浊潮轻笑。发间银簪俄然化为长剑，剑柄处北斗七星次第亮起。碑底裂缝中传来泰初魔尊的狂笑，震得她腕间银镯闪现精密裂缝。

影象如潮流涌来。万年前紫微帝君郝峰将朱雀翎刺入她心口时，六合间正下着血雨。那人指尖沾着神骨金血，在她眉心画下封印："待星图重亮之日，便是你我..."

地窖深处，三百坛女儿红正出现血光。每坛里都沉着一枚星宿命牌，现在奎木狼命牌上的裂缝正在迟缓愈合。阿蘅舀起一瓢酒浇在镇魔碑裂缝处，酒液刹时固结成冰，碑文却排泄更多黑雾。

残阳将镇魔碑的暗影拖得老长，斜斜切过「忘尘茶社」的朱漆门槛。阿蘅垂眸擦拭着柜上青铜星盘，耳畔赤银耳坠跟着行动轻晃，映得眼尾泪痣忽明忽暗。柜角紫沙壶俄然嗡鸣，壶嘴逸出的水汽竟凝成二十八星宿图。

她足尖轻点跃上飞檐，白发在浊气中猎猎如旗。镇魔碑裂缝里探出无数苍赤手臂，指甲缝里还粘着星砂碎屑。"非要逼我动真格么？"阿蘅咬破舌尖，血珠滴落银镯刹时燃起焚天烈焰。

漫天火羽如陨星坠落，魔物在朱雀真火中灰飞烟灭。阿蘅踉跄落地时，喉间腥甜上涌——掌心鲜明躺着半片碎裂的朱雀翎，裂口处排泄黑血。檐角星盘俄然炸开，奎木狼星位迸发青光。

"三千年了，封印竟松动至此..."她抚上心口，那边朱雀纹印灼痛难当。忽听得碑顶传来琉璃碎裂声，一道裂缝自"天伤星"位直贯而下，阿蘅鬓边三缕霜发无风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