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声东击西
儒存亡后和尚唱了一个喏,大声说道:“和尚不消佛珠就是了。”
李落一怔,讶声问道:“前辈晓得大罗刀决?”
李落恭声回道:“端木前辈武功境地如何,我无从度量,大罗刀法我也只不过是修得外相罢了。”
两人谁也未曾率先脱手,和尚刚开端时还是无所谓的神采,半刻以后,神采垂垂凝重起来。
“哈哈,李公子何必自谦,方才只看你能以身为刀,破开我二人气阵,这大罗刀上的修为天然是不弱。”
云妃用心望着和尚,见和尚没有脱手之意,这才微微放心了些许。
李落习刀多年,但身份特别,除了当年在卓城时请教端木沉舟外,少有旁人指导,儒生数语,便算不是醍醐灌顶,亦是对李落大有裨益。
云妃俏目怔怔的望着李落,欲言又止,终是悄悄退开数步,一脸体贴的望着李落。
儒生点了点头,笑道:“不必言谢,只要李公子能接我十招,老朽天然不会再难堪与你。”
两人身前的雾墙轰然倾圮,两侧白雾蓦地向着中间空处聚了畴昔,犹是李落这侧白雾仿若卸去了千斤巨石,飞逃而出,龙卷相接。
儒生一笑,泰然自如的望着李落,李落眼孔一紧,初时和尚称这儒生为雍大先生,李落便有猜想,现在听及只修三招散手,公然是端木沉舟当年提及大甘武林中的一名怪杰。
李落缓缓抽出长刀,回顾轻声说道:“云妃娘娘,请退开些。”
儒生和和尚皆是一笑,赞成之意显于颜表。
“我一身武功都在双手之上,未曾用过兵刃。”
再过一刻,迷雾似淡了些,儒生俄然举手,探出一指,点在空处。
“呵呵,有虽是有,只是难登风雅之堂,老朽三招散手,名字就叫第一招,第二招和第三招。”
据传与大隐于市很有渊源,一身武功尽在三招散手当中,实已逾化境,招式精绝,恰是应了平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虽是三招,倒是生生不息。
李落神情渐冷,一股幽寒之气垂垂涌了出来,异化在雾气当中,竟有几分砭骨之意,李落眼神愈见冷酷,清冷说道:“不知前辈用甚么兵刃?”
儒生抚须悠然回道:“我与端木兄参议两次,不分胜负,天下人皆知大罗刀共有一十三式,却不知这大罗刀法埋没一十三刀意,意境分歧,刀法便是分歧。
儒生微微一顿,意犹未尽的接道:“我平生仅练了三招散手,十招之数确是多了些,如果李公子能接我三招,既是胜了。
不过第二战你要谨慎,大师的佛珠坚逾精钢,平常兵刃但是抵挡不住的。”
李落无惊无惧,缓缓说道:“多谢先生相告,大罗刀十三式中,我精于存亡刀意,前辈莫要包涵。”
而这儒生身侧的白雾却甚是落拓,还是飘飘零荡,玩皮跳脱,一如儒生普通,悠然自如。
李公子牢记,刀为利器,意由自生,相生则生,相灭则灭,强求不得。”
李落看着儒生,点头示谢,缓缓说道:“我久在军中,领军作战自来都是以强胜弱,以多击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李落领教。”
不待儒生接言,身形缓慢退后,揽过云妃素腰,断刀横扫,身形似缓实疾,人随刀,一股孤傲霸绝的刀气蓦地之间充满在山林当中,刀映寒芒,倒是比未断之时更厉更恶,龙卷白雾还未曾尽数绕在一起,突然一分为二,刀芒砭骨,孤注一掷罩向儒生。
当年端木沉舟一战,也未曾一睹第三招散手真容,面前儒生,若论名誉,还在九命萧百死之上。
“轻重,缓急,繁简,远近,纵横曲直,奇正,盈缺,真假,存亡九式。”
儒生面露欣喜,赞成道:“李公子竟能晓得盈缺,真假,存亡三式,委实出人料想,刀法一途,看来已是大师之境了。”
虽是颇显忧?,却也没有脱手互助。
儒生眼中不忍之色一闪即逝,感喟一声,双手作印,气劲一收,拂过断刃刀芒,让开了一道通路,李落身形未曾逗留,身随刀走,超出儒生,投入密林当中。
儒生和和尚两人神采俱是一变,这等刀势,却似要逆转存亡普通,斩得断苍穹。
“刀意无高低之分,刀意能及,刀法自但是成,我精通九式,却一定能及旁人只精一式。”
李落长吸了一口气,锋芒更显,道:“不知前辈所习三招散手可驰名字?”
“哦,是哪九式?”儒生目光明朗,含笑问道。
李落闷哼一声,退了一步,神采更白了几分,手中长刀一声脆响,平分而断,断口处光滑如镜,断刃落地,刺入李落脚下土石当中。
儒生讶然,眼中精芒乍现,大笑道:“说得好,李公子小小年纪竟有如此造化,远胜老朽当年,诸行无常,是生灭法,法灭生,生灭相依,有无相生,难易相成,是非相形,高低相盈,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是以意随刀生,也随刀灭,反之亦然,六合人法天然,莫不如此。
李落剑眉一张,喝道:“好一个精美绝伦的散手,多谢前辈相让。”
李落孰无忧色,悄悄回道:“大罗刀法此中九式,我略有研习。”
一刻以后,李落和儒生仍旧未曾出招,和尚低喧一声,自语道:“奇谈,怪事。”
刀扬之时,六合之间倏然一亮,惨白之色粘在古木野草上,便是儒生的须眉也映得普通寒霜。
儒生似是不肯太早脱手,和声问道:“大罗刀法是天下少有的绝学,不知李公子习得此中几意?”
当年端木兄习得此中八意,已能纵横天下,难逢敌手,这些年不见,想必又有高深了。”
李落错愕一愣,深深一礼,诚声说道:“李落受教了,多谢先生。”
说罢,手中长刀微转,刀尖似动非动,肃杀之气狂涌而出,场中雾气一分为二,似是有一扇无形雾墙,李落身侧雾气不知何故,竟越来越沉,缓缓伏在发梢肩头和森寒的长刀之上,便是飘在空中的白雾也是备显艰巨,呆滞困顿,不复方才的轻巧灵动,几近寂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