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 三足鼎立
沈向东慨然叹道：“权力之毒，犹胜恶兽阴蛇。”
李落展颜一笑，三人丹诚相许，天然不必埋没，和声应道：“回返贯南大营也是首要，不过若想巡检司便利行事，我就不能留在卓城，避开卓城耳目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拜火有甚么动静？”
再往西处是如何的山川异志，那个也不敢断言，夕照山外光怪陆离，怕是不比蒙厥和蛇嘢差上多少。
比来数月，军中探马探知拜火回蒙两军暗里很有交集，疆场上拜火与回蒙仿佛是虚张阵容，战事不烈，回蒙在临夏城外调兵遣将，拜火也未曾有甚么异动，仿佛两军之间结有暗盟。”
李落淡淡一笑道：“算了，由他去吧，杀了他更让西戎残部离心。
本来西戎强大时拜火一定有东进的心机，现在西戎苟延残喘，拜火北疆有蒙厥和蛇嘢两个庞然大物，想来穆宗还没有胆量北上。
李落微微一笑道：“拜火穆宗和回蒙紮别不是长于之辈，天然不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觊觎大甘西府诸州，该是要联手东进才是。
“拜火与回蒙两军沿着平沙河两岸相持不下，互有攻伐。
瞧着鹰隼和雀儿同处一枝，这鹰隼便是连转头瞧上一瞧雀儿的力量也不肯使出来，闭目养神。
“策画再多，毕竟还是敌不过人间众生相，万物秘闻，不遮不掩才是马脚起码的。”
沈向东见李落似有所悟，笑道：“将军仿佛另有所指，但是还在惦记卓城当中？”
刺酒红花亦是西域异种，模样与刺棵有些类似，分歧之处比刺棵要低矮一些，身上的尖刺也温和很多。
李落轻声说道：“权者必贪，拜火亦不例外。
云无雁点头应道：“末将也有此意，西戎与拜火回蒙仇恨颇深，论起来还在牧天狼之上，拜火既然贪而不信，我牧天狼也不必再做君子，不如暗助西戎在平沙川中三足鼎立，到时再看看拜火甚么嘴脸。”
每株石裂兰都只要两片叶子，花梗从中间抽出，傍晚时分着花，拂晓花瓣归拢，如此开合三日就谢了。
不过与花叶大是分歧，石裂兰花却极其娟秀，花梗长约一尺不足，每株之上皆有七朵高低的小花错落绽放，色彩和紫霞类似，端是素净，且花香浓烈，夜里若借着风力能传出数里外，四溢丝丝沁甜。
拜火会不会有王将盟约之意尚难定论，回蒙信与不信又是一说，眼下固然不见得两军会联手东进，不过也不成不防。”
“是不会太轻易，就看现在的西戎王上羯可天是否有如许的手腕。
地上三五成簇的长着些模样儿瞧着丑恶的矮草，几株树木也是姿势希奇古怪，弯曲折曲。
云无雁眉头一皱道：“羯城贼心不死，一时还不能杀，留在卓城确是个祸害。”
如果气候再凉了，山涧凹地边，运气好些能看到几株着花的石裂兰和刺酒红花，也有别样的风情。
“羯城此人也是个变数，这些年看似循分守己，只怕是做出来给旁人看的。”
云无雁沉声说道：“大将军，这几个月回蒙和拜火蠢蠢欲动，年前回蒙在鹰愁峡吃了暗亏，丧失了很多兵将，现现在又屯兵临夏城四周虎视眈眈，虽说不敢大肆发兵，但也是不堪其扰。”
李落温颜回道：“恰是，卓城现在也是鱼游沸鼎普通，百官故意偶然，都是一副天将不存的模样，推波助澜之事忙的不亦乐乎，空有巡检司，倒成了一个笑话。”
沈向东和云无雁相视一笑，云无雁哈哈大笑道：“大将军如此仓猝分开卓城，恐怕不但是为了西府狄州的贯南大营。”
不过穆宗和紮别一定能诚意相待，只要相互有防备就有马脚。
既然回蒙和拜火有交集，不如我们牧天狼也和回蒙交集交集，调派使者在临夏城和粮宛城间走动几个来回，以行商为名也充足引发拜火防备猜忌之心了。”
远处山间里，一只猎鹰借着风势飘零在云雾中，许是还能找到几分凉意，尚能啼叫几声。
朗日当空，刚巧被云彩半掩，日头不算过分暴虐，清风拂面倒是能遣散些热气。
沈向东轻捋长须道：“除非是回蒙与拜火结下王将之盟，若不然回蒙当不敢冒险背腹受敌。
贯南大营，中军大帐。
说罢微微一顿，沈向东看了两人一眼，接道，“老夫觉得，平沙川四雄并立，牧天狼若想隔山观虎斗，余下三雄要均分平沙川才好。”
现在巡检司众目睽睽，杨大人和章大人身陷此中，总要有一人在内里照顾。”
如此算来也只要想方设法策画大甘西府，或是偏安一隅。
拜火现在表里不一也是人之常情，我担忧有朝一日西戎会和拜火回蒙摒弃前嫌，联手东犯大甘国土。”
枝干约莫尺许是非，刺下的叶片最多不过指盖大小，稀稀少疏，一株刺酒红花上数下来，怕是少见几片绿叶，只不过得名而来的碗口大小的红花开的极艳，与日同辉，称得上是异彩，只可惜花期短了些，三两日就败了。
也能瞧见成林的胡杨和梭木，或是几摊刺棵沙棘，就成了飞禽走兽可贵的歇脚之地。
云无雁心中一沉，沉吟道：“这，西戎怎会如此等闲与拜火回蒙缔盟。”
即使有朝一日羯城返回朔夕，但羯可天为王已久，权力醉人，却也是最毒的毒药，恐怕羯可天不会等闲交出王位的。”
李落，沈向东，云无雁三人围坐沙盘前，列数比来几月里西域诸军的意向，不时指导评说几句。
将军曾有言平沙川的局面只是为了腾脱手二十余年，倘若二十余年内大甘朝廷没有寸进，就算我们出兵打下西戎拜火回蒙三国也是于事无补。”沈向东说道。
石裂兰花如其名，叶如裂石，从平分开，叶子厚寸许，不像平常花草光彩，也是土黄青褐之色，与戈壁浅滩上的碎石很像，倘若不留意，实在是不好辩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