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争论天下
李落明朗笑道：“南王想要杀我，那我便再傲慢一次，若我死在南府，诸侯争雄，再无宋家安身之地。”
也不见女子如何提气，飘忽之间竟脱开剑网，身形一闪，落在木桥危栏上，翩若惊鸿。
牧天狼将士俱都神为之夺，齐声喝采。
女子浅浅一笑，道：“大将军公然狂傲，不过确有这等资格，你我道分歧不相为谋，既然大将军意定南行，此去祸福难料，南王府行事如何，耳听为虚，目睹为实，还望大将军平心而论。”
“大将军不肯舍弃李氏宗族，亦不肯舍弃大甘的天下，莫非就愿舍弃大甘的百姓百姓么？”
女子眉头一皱，望着李落，安静问道：“大将军也是如许想？”
“大将军选不了出身，却可决定今后担负之事，百年以后，青史留名也何尝不成。”
女子玉容转淡，道：“冷少侠快人快语，人如其剑，只是天下绝非单凭手中利剑便能长治久安。”
见李落未曾出言，微微一顿，感喟一声，接道：“大将军有杀我之心。”
天下事天下人做，蒙厥到底有多强，待我牧天狼比武以后才有决计，南王偏安一隅，竟然妄自评点天下豪杰，好笑。”冷冰寒声说道。
女子亦无惊惧之意，淡然回道：“与大将军为敌，非我所愿，大将军要如何，便如何吧。”
女子长叹一声，和声说道：“我言尽于此，今后有缘再见，是敌是友大将军一念而定，只愿大将军能以天下百姓为重。”
女子极力应招，玉箫轻灵，忽隐忽现，常常总能化去冷冰精绝杀招，与冷冰冰寒内力分歧，女子内力温和圆润，却极其精纯深厚，没有涓滴马脚，即使剑气无孔不入，一时却也难以破开女子的护体真气。
冷冰抢上木栏，并未顺势追击，收剑寒声说道：“你若再不脱手，恐怕就没有脱手的机遇了。”
女子轻蹙娥眉，似有无经心伤，袖中展出一支玉箫，点在长剑剑身之上，剑箫相击，两人俱是一震，冷冰战意迸显，不退反进，手中长剑纵横，将女子罩在剑影之下。
女子嫣然一笑道：“多谢冷少侠，请出招吧。”
女子不置可否，淡淡回道：“就算南王至心互助，大甘朝廷可会坦诚相待？蒙厥败北，于大甘百姓又有何分歧？”
你们安知李将军治下的大甘不会让百姓安居乐业，冠冕堂皇，南王为天下百姓所为一定便能及得上李将军，何为大义，只不过是一厢甘心，也不怕天下豪杰嘲笑。”
只是李落和冷冰却不为所动，冷冰寒意更胜，手中长剑悄悄颤抖，似也发觉到了冷冰心中的战意。
李落望着女子，很久，沉声说道：“女人言辞锋锐，实是我平生仅见。”虽未曾明言，确是应了女子所问。
本来淡然无语的冷冰俄然插言道：“女人辩才了得，既然如此，你怎不去让宋崖余卸去南王之号，互助李将军成绩大甘功业？说到底还是南王的说客罢了。”
南王心机深重，或许女人觉得是天下之幸，在我看来，恐怕是天下之祸。
李落和女子俱未曾想到冷冰言出惊人，皆是一愣。
李落洒然接道：“见过南王之前，宋崖余非李落心折之人，南王诸人纵使雄才大略，只是恐怕还挡不住蒙厥。
“大将军自傲可力挽狂澜于乱局当中？”女子悠悠说道。
“有何不同，南王势盛，也不过是仰仗掌中利刃想要介入中府。
冷冰也不答话，长剑出现青幽剑芒，招招抢攻，不离女子周身要穴，剑气森寒，一如万年寒冰普通，望之生痛。
冷冰眼中寒芒更冷，剑势不及用老，突然一收，化虚为实，一点刺目寒光，直奔桥上女子，剑未到，砭骨的剑意已然近身，仿佛便要斩破这方六合，世人所见，只剩下这一束精芒。
女子面露讶然，稍显几分穆肃之意，不肯与冷冰两败俱伤，悠然一叹，身形倒飞而出，让过一剑，俏然立在木桥南段。
女子言语平和，确是悲悯天人，不似空谈之语。
冷冰见李落沉默无语，是已不耐，长剑直指女子，寒声喝道：“鄙人领教女人绝艺是否也如中间口舌普通了得。”
“我未曾想过，与其只言天下大义，莫不如做一件小事来的实在，现在的天下，能与蒙厥相抗者，唯有大甘兵将。
女子神采如常，淡淡一笑，道：“我并未有与大将军和冷少侠争斗之心。”
“多说无益，看剑。”冷冰冷叱一声，剑如青虹，破开虚空，刺向女子。
李落望着面前女子，心中暗生顾忌，今后为敌，稍有不慎，必将落入此女算计当中。
倘若南王府强大到我不敢心生妄念之时，我自会断了动机，若南王能让我知难而退，恕我傲慢，大甘天下任他去留。”
李落萧索应道：“我不过是戋戋一介凡人，出身宗族已有天定，我该做何选？”
南王府这些年所作所为莫不是为了分疆自主，大甘朝中动乱，南王未曾少了推波助澜之举。
“哼，异想之辞，如何说都是有理，依我看，即使有一日李将军有望得整天子，南王怕是也舍不了繁华繁华，结束还不是成王败寇。
此乃枭雄策画，我并非责备于他，只是倘若大甘倾国之力以抗蒙厥之时，宋崖余不甘屈居人下，必会发兵反叛，当时百姓刻苦犹重，就算大甘改朝换代，也不见得宋家便可安定中府。
大甘世家门阀比比皆是，单单一个岭南宋家，尚没有这么大的派头，群雄盘据，外有西域北疆劲敌环顾，到时诸府百姓也不知是在那个铁骑之下了。”
李落哑然一笑道：“我倒是没有想过先人如何看我，我愚忠也罢，固执不化也罢，我只是李落，大甘李氏一卒罢了，女人想必和雍大先生很有渊源，我若连一人都舍弃不了，如何能舍弃大甘。”
倘若牧天狼手中刀剑更利，宵小之辈又怎敢痴心妄图，大甘如何，也轮不到宋崖余之辈指指导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