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 巡检天下
万隆帝长长叹了一口气，叹道：“难，难，难，此事极难，你可晓得倘若朕授你监国巡检之权，你是大甘皇子，手中权势实已在太子之上，便是朕怕也要受你辖制。
万隆帝沉吟无语，李落亦不再多言，悄悄望着万隆帝。
天下百姓多是善信能忍，倘若能活，当少人谋反，只要无生唯死之际才会铤而走险，再者粮草亦是行军作战之要，不容轻视。
“非是玄楼想做，只是总归要有人做些难为倒是当为之事，玄楼并无它意，伯父待我更胜几位兄长，天下如何我并未在乎，如果这天下事伯父在乎的天下，我欲为之竭力而为。
倘若能清除布政盐道当中贪赃枉法、中饱私囊之辈，监诸事于国法当中，****可安，国可定。”
恕楼儿傲慢，如果我一日不死，我自当极力护佑大甘不亡，但是数十年以后李氏宗族会是何般地步，我未曾想过，也不肯去想，只求当下力所能及也就是了。”
现在天下兵权四分在定北军，两分在牧天狼，一分在卓城表里，余下散与大甘各处，只要定北军和牧天狼稳定，此事可成。
即使是万隆帝如许的一国之君，听闻此处亦有些故意有力之感。
“玄楼，此事不消朕提示你也该晓得此中短长，倘若法不容情，连累必是极广，朕，你父王，你的几个皇兄，宫中嫔妃俱要身陷此中，这可真是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啊。”
李落说罢，悄悄的看着万隆帝。
日已渐高，透过窗帷照了出去，悄悄的悄悄的移往李落和万隆帝二人。
李落朗声笑道：“玄楼这颗大好头颅是还要在肩上好些日子呢。”
李落淡淡苦笑，道：“伯父，玄楼亦是三思而后言，若说实话，我并不想巡检天下，此事看似风景不成一世，实则一起险阻，过犹则不及，慎微则无补，与百官为敌，手握生杀大权，只是阿谁时候本身的命也不再是本身的了。”
“伯父，玄楼本日之言大逆不道，巡检一事当初在狄州时我便已有考虑，只是不知该如何开口，本日说了，与大甘朝廷并非善时，但与天下，早一刻也是好的。”
“如果如此，朕为何要许你行事？”万隆帝声色俱厉责道。
府郡官吏需自省其身，非是苦寻官轻民重如何，只要能官民相辅，官为民，民信官，孰轻孰重已是无伤风雅。”
李落双眉一展，悄悄回道：“伯父，如果事难为，朝夕不安，我自会告终此事，伯父当机则断便可。”
“其四为州府巡检，治欺上瞒下、鱼肉乡里之辈。为官者难求廉洁如水，但不知六合纲常者不成用。
结党营私比比皆是，竟有些明目张胆的意味，各方权臣较力此中，犬牙交叉，实不亚于大水恶水，稍有不慎便会断送其内。
李落悄悄说道：“伯父，当年你曾有言借我之势名留青史，玄楼惶恐，倒也欲替圣上争上一争贤君之名，莫论存亡，但求问心无愧，足矣。”
万隆帝嘴角微微抽搐，涩声说道：“本来你早就心存死志了。”
当时不但是朝堂州府贪吏，只怕宫中也不得安宁，众口难平，众心难一，就连朕或许都会与你仇视而立，你何必如此？”
布政盐道当中隐蔽最甚，民无此不活，如有民乱，必是借布政盐道苛捐冗赋而起。
大甘地广，鞭长莫及之地不免有人拥兵自重，成诸侯盘据之势，自主为王，一旦心胸不轨，其祸必烈。
万隆帝蓦地展开眼睛，死死盯着李落，万隆帝当然疏懒朝政，但绝非笨拙之人，李落话中之意已是言明，倘如有一日朝臣掣肘，国已难定之时，便由万隆帝杀了李落了断巡检之事。
“不为其他，伯父，你尊为大甘天子，我是你宠任的大甘皇子，这些事，你我该做的。”李落坦开阔荡的回道，眼神清澈如孩童之时，风轻云淡处仿若方才所言与己无关普通，安好平和，不为喜，不料惊，温润如山间一石一木，一花一叶，虽无冷傲，却跟着日月境迁，亘古而存。
“楼儿，你真想这么做？”
万隆帝被李落言出之词摄去心神，怔怔望着李落，半晌说不出话来，很久才苦笑道：“莫非朕的天下已到了这般地步？如果旁人说与朕听，朕定要治他个危言耸听、勾引君心之罪，但倘如果从楼儿口中说出，朕即使是不肯信赖也不得不信了。”
州府官吏有为、能为，则四境归心，得民气者可得百世基业。州府当中拒不学无术、取巧追求之辈，更要阻绝官吏依势欺人，目没法纪、轻君慢国者可杀，以振朝纲。
李落萧索一笑，轻声应道：“玄楼晓得的，此事将成，于我并无善果，此事败，我必已是身首异处，自玄楼生出此念时，我便已没法再转头了。”
“如果定北军固稳，玄楼有七成掌控。”
万隆帝听罢已见难色，纵是常日疏于理政，也晓得布政盐道自来都是官吏争抢之所，朝中很多重臣皆有亲信在各州布政盐道为官，皇亲国戚亦不例外。
“其二呢？”万隆帝目光明灭，诘问道。
倘若天下兵权归一，则国治可行，国威昭显，皇命所至，各方诸侯和异域他国莫有异动，可得四境安然。”
李落似未所觉，直言接道：“其三为铁铜冶炼之业，此乃军之底子，向来是官家经略，旁人甚难插手此中，但倒是祸福相依，利在接令迅捷，弊在独树一帜，如有腐朽枉法之处，亦不为外人晓得，甚难发觉，却也是不成不防。”
万隆帝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道：“言之有理。”
万隆帝闭上眼睛，喃喃问道：“成败多少？”
“既然如此，楼儿，你为何还要做？”
“其二为布政盐道，属关乎国计民生，向来是税赋之重，国库之本。
“七成掌控？少了些。”万隆帝低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