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逐鹿天下
是夜，世人齐欢，非论是虚情冒充，或是别有忧思，总归都是笑过了。
李玄郢狠狠的看了柔月几眼，吞了一口气，正颜接道：“好，本王满饮此杯。”
李玄旭含笑应道：“有劳了。”
女子一动不动，对说话之人的赞成之言置若罔闻。
柔月取过酒壶，轻移莲步，来到李玄郢身前，满满斟上一杯，轻笑道：“殿下盛饮。”
女子淡然说道：“你为何不杀了我？”声音降落沙哑，但亦可听的清楚，恰是方才忆月堂中的柔月。
隐在暗里的人影咋舌叹道：“这身骨肉，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天下女子如有非常，你当能独占七分。”
后堂香闺里，残烧红烛冷，羽裘不遮香。
柔月素衣极微的悄悄颤了一颤，笑容应道：“柔月安好，九殿下故意了，寒楼粗鄙，不知九殿下可还安闲？”
酒到兴处，李玄郢朗声笑道：“柔月女人，不知本日能够得见你惊为天人的清歌雅舞？”
少顷，几个貌美女人度量琴瑟丝竹入屋而来，盈盈拜倒一礼，柔月微微一笑，敛裙移步来到堂下正中处，美人众星捧月般围在柔月四周，琴动瑟合，金徽玉轸，渺渺仙音悠然荡起，散在四周。
清冷回道：“我只是你的一件兵刃罢了，倘如有一天我再无活念，自会了此残生，天下事你们这些自命不凡之人比赛之地，我不过一介弱女子，在也罢，不在也罢，又能如何。”
李玄泽洒然一笑道：“柔月女人言重了，本王刚来卓城不久，本日得兄长提携得见如此仙子，欢畅还来不及呢，怎有骄易之语。”
堂中诸人皆听的如痴如醉，待到柔月朱唇轻启时，李落一愣，不为其他，柔月吟唱之词却有可惜一溪风月，莫教踏碎琼瑶之语，曾多少时，此语不恰是当年李落初上月船时所读诗句么。
“楼虽小，但胜于天然，很好。”
李落悄悄一笑，点了点头道：“是，多年未见，柔月女人可好？”
柔月眼中神采微变，低声道：“那就好，九殿下还请多饮几杯。”
柔月轻柔含笑，侧身为李玄泽身前杯中斟满美酒，玉指如葱，也不知是酒水纯些，还是这柔荑致澈，倒是李玄泽望着酒觞愣了一愣，随即端起酒樽一饮而尽。
闺榻上，一袭贵体横呈，背着烛火，烛光映下背脊温香如玉，白若凝脂，腰间搭着半缕薄纱，遮不得羞，拒不得寒，妖妖娆娆更增人遐想，柳腰勾画出一道美好圆润的弧线，双腿纤长，丝滑如水，柔若无骨，好一副惊鸿卧影的美人图卷，妖魅近乎天成无缺，乍眼望去，直叫人面红耳赤，喘不上气来。
李玄旭哈哈大笑，似有几分痴迷般望着身侧柔月，缓声说道：“柔月女人的朝雨慕云楼和柔月女人普通钟灵鼎秀，只可惜落在了尘寰，不免污了此地几分仙气，可惜，可惜的很。”
“哈哈，柔月女人，你这但是自谦了，那个不知月下春江的花魁柔月精于琴棋书画，操琴弹唱更是仙家难比，多少荡子豪侠为闻柔月一语散尽令媛亦无憾，就怕我等没有这等福分才是。”
柔月身子微微一缩，只是肌肤上的手指似是跗骨之蛆普通，紧紧攀爬其上，而柔月仿佛不敢遁藏太多，暗自忍耐。
本来一副完美画卷，恰好旁里多出一只手来，悄悄的点出两指，沿着香肩，顺着蜿蜒起伏的表面滑了下去，漫过楚腰时顿了一顿。
美酒好菜，觥筹交叉，甚是热烈，耳边不时响起柔月的莺声燕语，缥缥缈缈，几疑不知楼中日月。
柔月娇笑一声，仿佛黄莺出啼，世人莫名的心中一颤，便是舞阳也不由暗赞了一声，只不知含笑相望的李落心中何想。
柔月掩口轻笑道：“殿下这等赞誉柔月接受不起呢，不过是戋戋一间小楼，若不是得诸位赏光，和人间俗物又有何分歧？”
李落点了点头，悄悄望了柔月一眼，没有多言。
“你倒是傲气，只不过你即使是兵刃也是一件极上乘的利刃，提及来算是神兵也不为过，这逐鹿天下有你这等美人相伴才更有味道。”
男人似是甚为着恼，蓦地探手入怀捏了一把，女子呼痛娇哼一声，男人哈哈一笑道：“好虽好，只是兴趣少了些，当年你对月船的入幕恩客也是这般模样么？”
世人齐声喝采，柔月在李玄旭耳边低语几句，李玄旭含笑点头，唤过宫中侍卫嘱托数语，侍卫躬身领命，出屋而去。
“大是分歧，大是分歧。”李玄旭击案叹道，“纵处淤泥却白玉得空，孤芳自赏，与闹市当中更显可贵宝贵，再加上柔月你这等美人，哈哈，仙家福地也不过如此吧。”
“杀了你？我但是舍不得，柔月女人这身玉柔，人见人怜，金山银山我都不舍得换，就是一根汗毛掉了我也要心疼好久，怎会杀了你？良辰春宵下不要说这等煞风景的话。”
子时，朝雨慕云楼。
柔月缓缓起家，低声细语道：“小女为诸位斟上一杯酒吧。”
柔月抿嘴浅浅一笑，温颜回道：“殿下笑话柔月了，不过如果不嫌柔月才疏艺浅，民女大胆唱上一曲，觉得扫兴。”
女子还是未曾接言，男人拍了拍女子胯间玉肌，感喟道：“可惜，不幸，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舍得，换做是我，怎也下不了这般狠心。”
柔月言辞得体，诸人甚为受用，便是李玄嗣也是面色转霁。
转过数人，柔月来到李落身前，顿了一顿，幽幽低语道：“九殿下，多年不见了。”
柔月嫣然一笑，美目悄悄的似有似无的扫了李玄郢几眼，回身至李玄泽身前，歉然道：“民女不知五殿下尊颜，如有骄易处还望殿下包涵。”
柔月媚眼害羞道：“殿下，小女子好久未曾操琴弹唱了，怕是刺耳的紧。”
堂下仙姿摇摆，暗香盈袖，行走诸人之间，所过之地皆是香气凝久不散，酒未醉人，人却先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