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 监国之实
杨大人执掌枢密院，互助巡检司行事事半功倍，下官么，这个，才疏学浅难当此大用，不过如果需得太府司襄助，王爷固然开口便是，下官定万死不辞。”
章荣政一震，该来的终归是躲不过，谨慎翼翼的打量着李落神情异动。
李落悄悄一笑，道：“李落欲求两位大人入巡检司，枢密院自不必说，本就是大甘朝廷的耳目，只是请恕李落无礼，杨大人道情朴重，为官廉洁，在大甘朝中实属异数。
“章大人怎会不知巡检之责？章大人受命太府司卿，执掌一司高低，亦有监查之责，巡检司不过是将各部巡检收于一处罢了。”
李落开阔磊落处倒是让章荣政非常不安闲。
但章大人倒是分歧，太府司掌管天下钱帛粮草，争权夺利之盛向来冠绝诸司，章大人于这宦海权谋了然在胸，非论是暗度陈仓亦或是虚与委蛇，章大人定能游刃不足。
杨万里怫然不悦道：“章大人，王爷还未曾说为何是我二人入巡检司，你倒是推个洁净，如此独善其身怕是不太安妥吧。”
念及此处，杨万里不再多言，昂首看了李落一眼，眉头轻皱，李落谋算巡检司定非一日之功，但不知为何定要章荣政入巡检司。
“这个，”章荣政略一沉吟，赧然应道，“下官常日里甚少监查太府司各衙，实部属官渎职，王爷如有罪恶，下官毫不敢抵赖推委。”
杨万里沉思熟虑道：“王爷所虑之事确是如此，并无秕言谬说，倘如有太府司、枢密院和王爷的牧天狼，三者相辅相成，当可便宜行事，确是可成绩一番功业。”
杨万里和章荣政微微一愣，齐齐望着李落。
已是有监国之实，朝中重臣、皇亲国戚倘如有违国法，莫不是巡检司职责地点，当可算众目睽睽之下，行以自检已是极难。
倘若巡检司以章大人巡检在明，杨大人巡检在暗，成事之机当会再高上几分，兼之杨大人和章大人亦可互为管束，省却一人专断、排挤异己的隐患。”
李落微微一顿，接道，“倘若我一人可为，李落决然不会予旁人徒添祸端。”
章荣政谦恭应道：“下官谢过王爷提携之恩，不过下官只精通太府司事件，与这巡检一途并无半分见地，若说是杨大人下官倒不觉不测。
如此一来，倘若加上太府司，背后有牧天狼雄师，再兼之万隆帝恩宠，李落权益之盛，当是已有监国之意，巡检司必是众目窥视之地，无怪章荣政自保其身。
李落悄悄一叹，道：“章大人不必请罪，巡检天下于大甘朝廷有百利，只是于巡检司诸僚却无甚好处，劲敌环顾不说，动辄还会有杀身之祸，只是。”
李落淡淡一笑，和声应道：“章大人如此想也是道理当中，巡检司衙门确是李落奏请圣上恩准，欲行之事除却监法一司以外，不在朝中九司及中书令责权以内。
章荣政心中暗恨，脸上却无异色，连宣称是，已是盘算主张莫论李落所论为何，便是要一一推让的。
章荣政难堪一笑，唯唯诺诺道：“下官倒未曾想到这些，只是怕误了王爷大事，还望王爷大人有大量，宽责下官无能之罪。”
“本来王爷忧心此事，若需太府司效犬马之劳，还请王爷示下。”章荣政仓猝出言接道。
章荣政气的直咬牙根，那里是成绩一番功业，怕是会死无全尸才对。
杨万里皱眉看了章荣政一眼，颇是不喜章荣政这般急于抽身事外，不过心中亦是有些惊奇，本来猜想李落是需借助枢密院，未曾想竟是欲将枢密院纳归巡检司中。
杨万里颇是凝重的看着李落，沉默无语。
章荣政赶紧回道：“王爷，杨大人，下官的确不懂巡检之责，如果入巡检司，怕是反而会碍手碍脚，还请王爷收回成命。”
更遑论要与天下诸官为敌，便算所遇州府官吏廉洁有为，心中恐也不喜巡检司行事，面上瞧着风景无穷，倒是个获咎人的差事。”
章荣政瞥了杨万里一眼，杨万里正自凝神深思，面色凝重，不知在想甚么。
虽是不肯入巡检司，但依着李落殿前恩宠，万隆帝降下一旨绝非甚么难事，只是倘若这般逼迫入司，恐怕章荣政多是会阴奉阳违，还是设法明哲保身，反是适得其反。
杨万里正欲斥驳，俄然瞥见章荣政这般模样，心中一动，太府司如何枢密院或多或少亦是有些密报，章荣政此人老谋深算，城府极深。
李落温颜一笑，心念电转，杨万里亦是聪明之人，不过公然如先前所料，为人过分忠诚了些，不如章荣政这般奸猾，耐不过情面，先自出言相询。
李落不再讳饰，朗声回道：“既有巡检一司，当行巡检之事，不太小侄身在行伍，如有战事便方法军出战，如果如此，巡检一道时断时续，与国计无益。”
只是除了章荣政以外，杨万里一时倒真想不起来那个可代此任，倘若不算太府司吵嘴难辨，章荣政确是极适之选。
不过朴重了些，巡检所遇俱是大甘宦海当中的奸恶之辈，李落实是担忧杨大人一人没法面面俱到。
只是现在言下泥沼不比巡检太府司来的轻易些，宦海大水，向来不流于表象，内里排挤最是可怖，万劫不复者如过江之鲫，比比皆是。
倘若身在巡检司，怕是要获咎大甘宦海过半官吏豪族了，一入此中再难抽身。
“啊！？”章荣政和杨万里皆是一震，章荣政虽是解了方才忧心之苦。
“下官虽无弘愿，但如果为大甘天下，下官纵是肝脑涂地亦是在所不吝，只是下官实在没法担起这等重责，还请王爷三思而行。”章荣政诚惶诚恐道。
李落缓缓摇了点头，和声回道：“李落此来非是请两位大人从旁互助，而是请两位大人入巡检司，与小侄一道巡检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