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 论道之宴
值此论道方休，堂下世人再无人轻视李落。
宋崖余见文愚人面色骤变，一声长笑道：“好一场出色绝伦的论道之宴，本王有幸，亦是南府才俊有幸，得遇这千古盛事，本王傲慢，扬南论道，不久将传于天下。
文愚人冷声说道：“如九殿下所言，大甘朝廷当中的权臣皆为可用之人，就算是无用，也能成无用之用，倘若真是如此，当年九殿下又何故杀太师于乘云，营前斩怀王，岂不是自欺欺人之说？”
南王府，客堂外。
只是，两位论道，不知这酒菜凉了再吃还是温热之时食用更加近道呢？”
“哈哈，老朽如何未曾看到朝廷有效人有方之处？”文愚人冷酷嘲笑道。
道家有顺天应事之说，得入高堂，机遇、才学、油滑缺一不成，或许难择惊才绝艳之辈执掌一方，但集百拙自可成一大用，朝廷州府官吏才学有深浅，品性有好坏，择其能而用，一定不堪重用。”
倒是只字未语，便被蒙厥将士斩杀于昆江北岸，得以无谓求死，是以守天下，非仅凭儒道可行，由此才会有诸如兵家，法家，纵横阴阳并存于世。
宋崖余负手看天，缓缓说道：“本日多有冲犯，还请大将军包涵。”
世人正要举杯，俄然堂中角落传来一个声音，懒懒惰散的说道：“确切出色，口口称道，听闻当初九殿下安定西府时曾在军中囚禁一西戎女子，此举算不算道呢？”
李落一怔，举杯的手微微一晃，还未接言，只见身边自李落与文愚人辩论时便闭目养神的冷冰蓦地展开双眼，寒芒暴涨，扫向话语传出之地。
“先生此言天下间想责问朝廷的不乏其人，不过火少有人能有先生这般胆量罢了。”
朝廷用人，确切难以面面俱到，不过若说朝廷用人无度也不尽然，古有沉鱼落雁歌颂人间仙颜女子，殊不知最后此语出处倒是鱼见美人，惊沉水底，大雁展翅疾飞，众生百相，众念更是万相，到底那个所识为对，恐怕难以多寡判之。”
“先生也说贤而知其缺，圣而知其陋，德不以盈，谦不以满。
“天命？”李落萧瑟一笑，道：“遂古之初，谁传道之？高低未形，何由考之？冥昭瞢暗，谁能极之？冯翼惟象，何故识之？明显悄悄，惟时何为？阴阳三合，何本何化？圜则九重，孰营度之？惟兹何功，孰初作之？斡维焉系，天极焉加？
寒声说道：“鄙人冷冰，掌中之剑便是鄙人的道，中间既然有此一问，我也有一问，倘若我杀了你，你说是有道还是无道？”
“人有良莠善恶，倘若朝堂之上俱是君子，则霸道难行，前商之时有儒家百子渡河求安，阻蒙厥铁骑南下，妄欲以儒家大道平解战乱。
“拙用于大，无用之用，其一在度，其二在法，无度没法者，当是****可杀，太师之事我只是恰逢其会，但怀王确是我亲手所杀，我受命朝廷，是为无用之用，倘若我可取一用，怎能仍凭怀王罔顾国之律法，尽情行事？”
“也不算是偶然之事。”宋崖余转头看着李落，平声应道。
“哦，愿闻其详。”
宾主尽欢，直到戌时，道贺之人才垂垂散去。
“老朽即将不古，天然不怕朝廷罪恶，难不成九殿下欲杀了老朽以绝悠悠众口？”
李落微微一笑道：“王爷言重了，偶然之事，我并未放在心上。”
这篇上古问天之书，李落不得其解，何为天，何为命，请先生见教。”
跟着话音，一股阴寒的杀气覆盖而去，堂中虽不乏武功高绝之辈，但谁也不敢心机疑虑，倘若此人再出一言，冷冰不会拔剑相。
宋崖余话音刚落，堂中便传出一阵笑声，世人在这滑稽言语当中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方才的凝重这才稍稍疏松了些许。
天命之说，虚无缥缈，窥一斑而难见全貌，形在外，道法在内，说与不说，皆是不当。
宋崖余与李落徐行而行，天南夜色凉如水，更深月光半人家，夜静无眠，静的深沉了些，反倒是没了睡意。
李落一笑置之，回饮一杯，堂下世人皆都一饮而尽。不过数刻，宋崖余偶然之间，堂中世人已是其乐融融，方才芥蒂垂垂消逝而去。
文愚人已然陡峭下来，淡淡说道：“九殿下辩才无双，老朽见地了，言行相合方能令人佩服。”
道有万法，难择一而终，朝廷行事，便要取中庸平和之道，拙用于大，成无用之用，众生百相，看似无用，换做别处，便是有效。
李落悄悄摇了点头，淡然回道：“杀先生一人，非是良策，更难停歇天下众口纷繁，先生所问，李落觉得只在一个用字。”
宋崖余神采一沉，朗声说道：“大将军远道而来，本日莫谈国事，只求与大将军一醉，再有妄言，还请自便，大将军包涵，请。”说罢满饮一杯，以示赔罪之意。
“九殿下自语为朝廷的无用之用，老朽想问上一问，取九殿下无用之用的是这大甘朝廷，或是当今皇上，亦或是李氏宗族，还是天命所为？”
文愚人嘴角微微一动，回了一礼，返身退席去了。
“拙用于大，无用之用，倘若用人者善恶不分，好坏不辨，刻苦的还是百姓百姓。”
李落悄悄拱手一礼，道：“极力而为。”
文愚人一愣，不想李落竟然奖饰宋崖余，一时语塞，看了宋崖余一眼，宋崖余倒是安闲，微微点头轻笑，推让李落德才谦备之语。
“这……”文愚人神采一变，此文传播自上古，得有诸子百家取其一而论，但绝无定命，如何能为李落解答此中含义。
只为天子剑之名，经月余，已有盖过九命萧百死之势，如果冷冰出剑，宋崖余是救亦或是不救。
“请恕我无礼，当年南王德才兼备，朝廷封赏南王之号，执掌南府，才有本日扬南之盛，文先生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