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家事国事
李落怔怔的望着淳亲王和洛氏,似有几分无助苍茫,张了张口,要说甚么却又说不出口。
“此次你南下余州确是莽撞,倘若想晓得扬南如何,不必单身犯险,就算信不过枢密院,也可派些人手南行一趟,万一宋崖余心胸不轨,即使他不敢暗下杀手,也可施些体例将你留在扬南,到时恐怕就不好办了。”
“西府无事,北疆也还安稳,蒙厥接连几年未有大动,你可在卓城多留些光阴,待到安稳的差未几了再做筹算。”
李落悄悄点了点头,没有出言。
李承烨虎目一张,喝道:“笑话,堂堂亲王世子,世子妃岂能儿戏,我与你母亲已经择好了人家,你放心就是,配得起你这辅国大将军。”
李落抬开端来,很久,淡淡一笑,异化着几丝不易旁人发觉的倦意,悄悄回道:“楼儿猜不出来。”
洛氏未曾发觉,独自说道:“楼儿结婚但是大事,你有谁家中意的女人么?”
李落萧瑟一笑,低声说道:“娘,楼儿可有择人的余地么?”
李玄昭哭声渐小,兰妃和萱妃几人连番哄劝,终是破涕为笑,只是受这一惊,没多久便睡了畴昔。
堂中一乱,诸妃忙忙上前,围着兰妃,生恐季子有分毫闪失。
“你受伤了?”
李落呆呆的望着李承烨和洛氏二人,洛氏又再说了些甚么,恍忽之间却未曾听清,呢喃低语道:“原已到了该立室的时候了么?”
李掉队退半步,怔怔的望着兰妃和怀中季子,神采惨白,一滴盗汗悄悄滴落。
李落一滞,心中一冷,那株海棠树下的白衣人影仿佛化作一把利刃,悄悄的,却又狠辣的划在心上,只是划破了心,竟没曾留下一滴血来。
兰妃向世人一礼,行至采雅轩门前正欲拜别,俄然回过甚来望着李落,柔声说道:“楼儿,如果累着了,好好将养几日,明日让大夫瞧一瞧,莫要留下甚么暗疾。”
洛氏拥戴道:“是啊,楼儿,娘但是想早点抱上孙子呢,此事为娘亦和太后筹议过,太后也说让你早些立室。”
李落望着一众王妃轻移莲步渐行渐远,不知何时起,竟然与淳亲王府中人这般冷淡了,许是从未靠近过吧,但是又为何身边的亲生父母也有了几丝陌生之感。
“没事。”话音未落,许是吃惊了,季子大声哭了起来,兰妃仓猝从李落怀中接过婴儿,连声细语庇护。
兰妃盈盈一笑,温声说道:“你啊,也不小了,别老是只想着疆场之事,晓得么?”
待兰妃走后,众妃陪着淳亲王说了些琐事鲜闻,见淳亲王似有话与李落说,知机的各自退去了,只到拜别之时,萱妃似笑非笑的瞥了李落一眼,兼之方才兰妃之语,李落却也猜到是为何事。
李承烨见李落眼色迷离神游物外,重重咳嗽一声,沉声说道:“家国天下,玄楼你虽是一军之主,常日里军务繁忙,但该立室时也需立室,再说你身为我淳亲王世子,早些结婚,免得太后和皇兄操心挂念。”
李承烨抚须点头,微微一顿,望着洛氏,朗声说道:“四境无事,可贵忙里偷闲,你这个辅国大将军也能将养些日子,借着这段闲暇,我和你母亲将你的婚事筹办了。
李落明白李承烨话中之意,西府北疆临时无事,便该轮到卓城内争,只得这一丝闲暇,总归是有人按捺不住了。
你年事也不小了,都说立室立业,既已立业,也该立室了,我淳亲王府人丁残落,如果楼儿能替父王添几个孙儿,这府里但是热烈多了。”
李落垂首不语,洛氏只觉得李落羞赧,笑道:“呵呵,楼儿,你猜是谁家女人?”
这回选世子妃,为娘思前想后,凌家女人夙来贤惠,人也生的姣美,家世也配得上你,你父王已和太傅说过了,太傅亦是答允下来,就等你返来。”洛氏欣喜说道。
“楼儿怎会不肯意呢,王爷,臣妾看楼儿脸皮薄才是。”
兰妃见状,便欲入屋安息,李承烨非常慈爱的捏了捏李玄昭的小脸,低声说了几句,只怕吵醒熟睡的季子。
李落神思被李承烨引了返来,闻言回道:“没有,南行之时碰到几人,但并未有存亡相争,待到宜州以后便没有动武了。”
李落摇了点头,悄悄将单手收于身后,藏了起来,随即举目温颜望着洛氏,轻笑道:“母亲大人没事的,许是一起驰驱劳累,俄然之间手臂没了力量,几乎变成大祸,姨娘,玄昭没事吧?”
李承烨神采稍霁,和声说道:“此事你伯父另有太后也都晓得,对凌女人亦非常对劲,太后还说要亲身赐婚,这等恩泽,几位皇子当中独属你一人了。”
兰妃闻言昂首看了李落一眼,似是有几分不解,却也有几分担忧之意。
李落悄悄一笑,表示无碍,转目一扫,却见座上淳亲王李承烨正自愣愣的看着李落,莫名之间,李落心中涌起了一阵哀伤,竟将方才的痛意压了畴昔。
“多谢姨娘挂怀,玄楼免得,对了,还未曾来得及恭贺姨娘呢。”
“玄昭安好,楼儿不消挂念,倒是你怎会如许?”兰妃忧心问道。
“是太傅爱女凌依依,楼儿,你该是中意吧,多年前你不是还为了凌家女人与太师宗子当街动武,此事但是人尽皆知,都说你成心凌女人。
“父王经验的是,玄楼起意南下也是仓促的很,今后行事当要三思而后行。”李落恭声应道。
洛氏亦是吃了一惊,忙不倏走到李落身前,疾声问道:“楼儿,你如何了,但是身子不适?”
李落止不住连声轻咳起来,李承烨微有不喜,淡淡问道:“如何,你不肯意?”
“哦。”淳亲王应了一声,看了身边洛氏一眼,话到唇边又咽了下去,李落猜到该是当日李落和云妃在翠括山遇刺一事内里另有蹊跷,不过当着洛氏之面,淳亲王不肯多言,李落亦未几问,省的母亲又再担惊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