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楼儿婚事
“王爷。”洛氏惊骇的唤了一声。
李承烨也觉方才之言重了些，言辞稍和，淡然说道：“如果你真成心别家女子，结婚以后再纳几个侧妃亦无不成。”
屋中一静，只闻得溯雪悄悄挪动纸笔的声响。
“哦，娘娘故意了。”李落倦怠说道。
李落身前铺着几卷白纸，写完甚么，放在一边，又再写上一副，随即便又搁在一旁。
李落勉强一笑，轻声说道：“凌女人确是万中无一，楼儿谢过父王和母亲大人劳心，只是边关尚且不稳，楼儿身为牧天狼主帅，免不了还要在疆场厮杀，结婚是不是早了些。”
溯雪清算笔墨的手微微一颤，顿在当场，怔怔的看着李落，心中莫名一酸，忙不倏垂下头去，低声说道：“本来如此，奴婢道贺公子。”
李落停动手中笔墨，看着溯雪微微一笑道：“一时无事，俄然想写字了。”
李落嘴角轻颤，半晌缓缓吐出一个应字，只是这一字出口，周身便是一冷，寒可砭骨，浑浑噩噩之际，李承烨和洛氏再说了些甚么，倒是一字一句也未曾听的出来，便是如何离了采雅轩也不自知。
“嗯，奴婢帮公子研磨吧。”说完，溯雪近前便要替李落研磨，李落悄悄按住溯雪玉臂，笑道：“不写了。”
弃名楼，残灯下。
李承烨瞪了洛氏一眼，沉声说道：“玄楼，莫非你还不晓得现在你的处境么，看似身受皇宠，可实际已成众矢之的，你我父子二人执掌大甘过半兵马，一举一动，不但是朝堂，便是后宫也莫不留意。
“啊，是奴婢打搅公子了？”溯雪仓猝问道。
“玄楼不敢。”
李落呆呆的看着溯雪，很久才缓缓一笑道：“嗯，父王和母亲替我择妃了。”
“哦，是疏星，找我有事？”
溯雪未曾昂首，清算笔墨的手又再动了起来，比之方才更是快了几分。
溯雪走了出去，取过李落写完的书卷，讶声问道：“公子，如何都是这首诗呢？”
李落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不必了，留着吧，今后说不定还能用得上，若真是无用了，便将此珠交给萱妃娘娘，此珠非我之物。”
哼，李家子嗣，何曾本身择过子妃，倘若你不是我李承烨的儿子，我便由着你。”
李落悄悄的看着洛氏，不自发摸了摸掌心，悄悄一笑道：“父王母亲过虑了，玄楼只是感觉立室早了些，倒非是不喜凌女人……”
“都好。”
疏星抿嘴轻笑道：“这本来就是小王爷的，娘娘还要奴婢代为言谢呢。”
说罢，轻吟道，“莫愁三九少飞花，一夜龙鳞舞万家。山野茸茸铺厚被，树凇脉脉裹轻纱。顽童逐巷忙攻垒，老友围炉细品茶。玉魄冰肌那边去，喜看庭草吐新芽。”念罢昂首不解的望着李落。
“妇人之见。”淳亲王李承烨冷喝道，“此事不止你我，皇上，太后，太傅俱都首肯，岂能说变就变，倘若本王如此几次，另有何颜面立于朝堂之上，旁人又如何看我淳亲王府。”
“这……”洛氏艾艾期期，一时说不出话来。
“是么，你也是要道贺我的么？”
“哼，你还晓得不敢，本王觉得你手握雄兵，早已目空统统，不将皇上和我这个父王放在眼里了。”
疏星一怔，不明以是，还待再问时李落却已转过甚去，摆了摆手，缓缓离了淳亲王府。
初东风寒，风寒心更冷，李落抬头望着茫茫夜空，王府中灯火透明，即使再如何映照的地下纤毫毕见，也看不清夜色中、苍天下有几颗星斗。
“那奴婢清算了，公子早点歇着吧。”
李落转过身走到窗边，长叹一声，喃喃自语道：“是啊，我结婚该是淳亲王府的丧事了。”
许是李落语气非常清冷，溯雪一怔，昂首望着李落，轻声问道：“公子有甚么苦衷？”
李落神采一白，轻咳一声道：“玄楼言语无状，冲犯父王，还请父王罪恶。”
“是，娘娘身子无碍了，小王爷劳累繁忙，娘娘让奴婢将此珠交予小王爷，也能让小王爷调度调度身子。”
李落悄悄看着溯雪繁忙，溯雪边清算边问道：“公子，王爷和王妃娘娘身子可都安好？”
数刻之间溯雪便即清算伏贴，走到李落身后，轻声唤道：“公子，清算完了，奴婢侍营私子安息吧。”
溯雪强颜欢笑，悄悄说道：“奴婢没事的，只是俄然间听到公子要结婚了，内心欢畅，让公子笑话了。”
疏星将手中捧着的锦囊躬身呈上，轻声说道：“小王爷，是娘娘叫奴婢将此物归还给小王爷。”
“楼儿，是不是你不喜好凌家女人，如果如许，你喜好谁，奉告为娘。”洛氏体贴问道。
李落含笑点头，道：“没有的。”
李承烨怫然不悦道：“甚么话！我大甘自建国至今这四境战事便未曾断绝过，如果大家都像你这般想，莫非大甘将士都还不立室了不成？荒诞。”
“奴婢拜见小王爷。”
李承烨冷哼了一声，道：“我问你，你应还是不该？”
李落扫了一眼，淡淡回道：“七霞珠？”
李落缓缓向府外走去，身后似有人唤他，李落未曾听清，只待来人轻跑到李落身后三尺时才觉醒过来，转头看去，是兰妃侍女疏星。
疏星讶然相望，只是从未见过李落这般落寞孤傲的身影。
李落回过身来，见溯雪脸上竟有泪痕，微微一叹，和声问道：“你如何了？”
李承烨叱道：“还早甚么，你看哪个皇子到了你这般年纪还没有立室的？不识好歹，后宫当中但是有很多人盯着凌家女人，莫不是觉得除了你便没有旁人要娶太傅之女了么？”
“是啊，楼儿，男人三妻四妾也属平常，这世子妃但是太后和皇上点过甚的。”洛氏赶紧劝道。
太傅深悉中庸之道，虽不显于人前，但朝野当中人望不低，若能得他互助，今后少不了我淳亲王府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