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章 南下初阳
雄师风驰电掣般南下初阳州，诸将不再讳饰行迹，当下本地南行，只在一个快字。
“时将军，你去探探流寇真假，可否问出些此次犯边的蛛丝马迹，便宜行事便可。”
李落微一沉吟，近千之数实在是多了些，留在大商城恐怕终有隐患。
牧天狼雄师离城之前，时危传令将士手刃过半的流寇降卒，原想是在闹市当中行刑，被李落劝止，在牢中斩杀就是了，不消传得满城皆知。
获得的动静也不过是来源之类，至于为何祸乱大甘东府二州，背后是否有旁人指导，或许是确不晓得，都是一问三不知。
李落轻吐了一口气，目下也没有甚么良策，轻声说道：“不必都杀了这些流寇降卒，留下百余人关在城中大牢，今后说不定另有效处。”
还不等这入目标赤红在石上留住色彩，又是一道波浪扫了过来，打湿了岩石，洗去了原有的赤红，又留下了一摊陈迹，周而复返。
赫连城弦神采发白，厉啸一声道：“这些恶贼，死不敷惜！”
数十只上百只海鸟在岸边高低翻飞不时收回鸣戾的叫声，海滩上、浅水中、苍石堆里，横七竖八的摆满了不知多少的死尸，将一方海水尽都染成了暗红色。
李落俯身坐了下去，翻开一个尸身，身上三处刀伤，最凶厉的一道刀伤正在脖颈间，斩断了骨肉，只剩下一丝皮勉强将头身连在一起。
小商城中诱敌的财物也被倪青带了返来，大火残虐，金银之物倒还无损，只是丝绸锦缎已成了飞灰，十几车财物带回大商城的不敷半数，此番东炎遭劫，百姓确是伤了元气。
苍洱眼下是宋家权势范围，传闻当中虽没有重兵镇守，不过想必在州府中埋没了一些军人。
牧天狼疾行而下，只要快过东炎州逃窜的残寇，便有掌控在流寇入海前截住来路，不过大甘州府守军这么大的动静，流寇只怕是等不到晓得东炎州的动静就会扬舟出海。
李落听到探马回报，愣了一愣，沈向东神采一沉，叱道：“无知小人，坏我大事。”
待倪青率部赶回大商城，天气已近傍晚。
此举一者能够借助宋家兵力，如果流寇首尾不能兼顾，天然可一战而胜，二者还能够摸索一下宋家与这些犯边的流寇有没有干系。
波浪不知倦怠的冲刷这里，尸首边上堆积起了红色的泡沫。
时危连番拷问，此次的流寇降卒倒是嘴硬，宁死也不透露真假，与时危当日初到东炎所遇流寇大为分歧，很让时危惊奇。
时危沉声说道：“大将军，夜里擒下贱寇降卒有近千人，不知要如何措置？”
李落一愣，何时起军中将领如许冷酷性命存亡，或许是本身杀性太重了，耳闻目染引得军中诸将也是如此。
不远处，渡港口边，本来是该帆竿林立、舳舻相接、千帆竞发的模样，但是现在除了漂泊在海水中的几块残船断木跟着悠悠荡起的波浪高低起伏外，入目不见一帆一桨，温馨的仿佛失了声音普通。
李落翻身上马，徐行走上前去，分不清是风里的海水腥气还是尸身收回血腥味多些。
李落传令各营尽晨安息，翌日晌午过罢，趁气候凉些起兵南下初阳州，定要在流寇出海之前截住流寇余众。
李落与沈向东密议，成心将初阳州流寇摈除至苍洱州附近。
沈向东听罢，微微叹了一口气，应了下来，现在的苍洱州已不是潜龙纵横时的苍洱州了，苍洱盐帮烟消云散多年，时过境迁，如果为了平乱，也没有甚么舍不得的。
李落一动，这连着的皮肉没了最后一丝韧劲，突然断裂，收回一声藐小却又极其奇特的声音，跟着声响，头颅闷声滚落，连一丝水花都未曾溅起。
酷刑鞭挞之下也没甚么用处，再加上没有多少余暇工夫，时危也就作罢，关入牢中不再理睬。
只是人算不如天年，牧天狼雄师进步不到一个时候，探马回报，先前逃往徽州的大甘守军移师初阳州，只是两州府衙驿站乱作一团，等动静传到牧天狼军中时已经是五日之前的动静了。
“末将服从。”时危接令，虽不知留下百人有甚么用处，不过不再多问，传令帐下将士将流寇降卒中看似位高权重者留下一些，其他当场正法，挫流寇东乱锐气，也能停歇几分民怨。
七今后，初阳州，观潮渡。
李落悄悄望着观潮渡口，身后诸将尽都勃然大怒，眼角迸裂，满腹的恨意久久难以消逝。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残肢断臂，有的是没有头颅，飘在海水里，波浪推上一推，这些交叉凭借的尸首就动上一动，似是些痴肥的蛆虫普通，观之欲吐，却怎地也吐不出来。
算算光阴，牧天狼已是晚了三日不足，李落、沈向东和赫连城弦三人率越骑营与半数射声营日夜行军，先行一步，时危与余下众将随后赶往初阳州。
只是沈向东出身苍洱，此计非论如何都是要惊扰苍洱百姓，李落只怕沈向东心有芥蒂，如果沈向东不喜，也便不作此念。
近处，石上、水里，红似朱砂，如果在海水中时瞧着还不算多逼真，只待浪拍打在岩石上，波浪退去，就瞥见海水留下了一片血红之色。
众将连连点头，仿佛稀松平常的很。
付秀书冷声说道：“这些贼子大家得而诛之，杀了了事，关入大牢只怕是后患无穷。”
全军轻装，兵行神速，流寇逃亡时留下的财物悉数安设在了大商城，以备今后东炎州百废待举之用，时危和赫连城弦所得财物亦禀报李落，比及战罢以后命军中将士再去搜索。
“末将明白。”时危躬身一礼，回身出了厅堂。
现在出兵初阳州，初阳门世人更是心甘甘心互助牧天狼雄师，荡平初阳敌寇。
诸将心中俱是一沉，初阳流寇现在已是惊弓之鸟，倘如有个风吹草动定会逃往海上，若不见大甘将士或许还能勉强多在初阳州留上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