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二章 顾陆两家
也听闻牧天狼纵兵东府一事，面前几将不知来源，如果平常牧天狼大将倒也不惧，只是不好过分意气用事，随即微微一礼，问道：“你是谁？”
“本将初阳统领大营前锋将爱惜朝，尔等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李落应了一声，一个时候之前天气还是晴日当空，转眼之间乌云密布，海风俄然凉了几分，沥沥洒洒飘起了细雨，超然台上看，烟雨暗千家，海天都成了朦昏黄胧的一片，连在一起，分不出哪处是天，哪处是海。
李落顿了一顿，仿佛是吃了一惊。
只不过顾陆两家行事甚是低调，江湖朝堂中的名声才稍显减色，不过倘若两家同心，只怕尚在洛林太叔三大世家之上。
李落悄悄扶起爱惜朝，微微一笑道：“不知者不罪，你我兵马在身，不必拘礼。”
望着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脸庞和眼中死不瞑目标惊骇，也不晓得在几个时候之前历经了如何的惶恐和绝望。
“流寇贼子，终有一日，我定要报此血海深仇。”赫连城弦吐了一口浊气，朗声喝道。
牧天狼昔日行军，李落虽也曾命令斩杀敌兵，都是求一个痛快。
身后沈向东走了过来，沉声说道：“李将军，不成乱了心智。”
牧天狼将士将水中的尸首一一打捞了出来，整齐放在岸上。
战马奔到近前，一将白马银铠，看似气度轩昂，只瞧着披风，比赫连城弦的白袍不知宝贵了多少，一尘不染。
来将年事不大，也是赫连城弦这般年纪，神情甚是倨傲，瞧见颇显风尘泥泞的牧天狼众将，长戟一指，冷喝道：“你们是甚么人？”
李落悄悄应了一声，站起家来，淡淡说道：“我们晚了六个时候。”
“哦，本来你是顾家的人。”李落恍然，淡淡点了点头。
爱惜朝见李落这般平淡模样，颇是不喜，不过性子虽是傲慢，却也不是莽撞无知之辈。
沈向东扫了周遭一眼，亦是满脸的无可何如。
尸身下不知有甚么海鱼在游弋，不时窜到尸身边撕咬一口，又再沉入水下。
顾陆两家世代联婚，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顾家有司马顾怜影，陆家权重皇宫内苑，单只是一家，确难与其他五家争锋，不过两家并称倒也不减色于其他世家。
“这，末将遵令。”爱惜朝恭敬一礼，不再客气。
只是姓甚名谁也不晓得，偌大一个千人墓，到头来却还是一座知名冢。
谁也想不到初阳州的大甘将士会在这个时候举兵攻讨，再者流寇逃窜入海也一定尽然都是望风而动，或许别有玄机也不得而知。”
李落回了一礼，和声说道：“我是李落，奉朝中圣旨东征到此。”
李落缓缓一笑，轻声一礼道：“多谢沈先生。”
李落心中一叹，本身又是何尝不知，只是另有一处沈向东或许不肯多言，若非李落传令一把火烧了流寇战船，这些人该是能留住一命，即使为奴，总也好过死在这里。
另有一门，倒是两姓合称为一，添做六大世家之末，一为顾，一为陆。
恻然说道：“这些人恐怕都是流寇劫夺而来的大甘百姓，卖去域外为奴，流寇仓促逃命，穷凶极恶，竟然将这些人悉数杀死，真是禽兽不如。”
“眼下这等景况，我军还是早早谋算下一步该如何行事为上。”
声音远远传了出去，惊的海鸟振翅高飞，好久也不敢再落下来。
再向沈向东和赫连城弦施礼酬酢，待得知面前老者竟是大甘赫赫驰名的苍洱潜龙，爱惜朝不知是故意还是偶然，神采涨红，颇显局促惭愧，方才倨傲之颜荡然无存。
“爱惜朝？”李落微微一怔，轻声说道，“当朝司马顾大人可与将军有渊源？”
气候虽是凉了几分，不过当值入夏，还是热的短长，尸首已见飞蝇嗡嗡作响，愈叫民气烦不耐。
“你是甚么人？”赫连城弦冷冷反问道。
男女老幼总计两千一百七十三具，死状极惨。
众将齐力，在观潮渡半里外择一背风处，挖了一座数丈深的石坑，将岸上尸首入土为安。
牧天狼众将繁忙过罢，天气又是一变，乌云几息之间便自散开，好一个阴晴难料。
众将齐声呼喝，大声说道：“誓报此仇。”
沈向东走到李落身边，望着远处天涯，和声说道：“李将军不必自责，行军一道，在疾也在缓，成事一道，在谋也在天意。
李落黯然神伤，仿佛有些茫然，莫非是本身错了。
牧天狼众将神情冷酷，却也不吝眼中的讨厌之意，恰是初阳州远道而来的戍边守军。
赫连城弦一声大喝，手中长矛电闪抛出，刺入海水当中，身形一闪，踏到一处碎石，单手将长矛抽了出来，矛尖处钉死了一只奇形怪状的海鱼。
世人偶然惊奇，赫连城弦怒啸一声，力贯长矛，尚自挣扎曲折的海鱼刹时裂成了一堆血水，撒在了惨死的大甘百姓尸身上，或许只要如此才气稍稍解了赫连城弦心中的愤激之意。
爱惜朝一愣，神采大变，赶紧翻身上马，重重一礼，惶恐说道：“末将不知王爷真容，请王爷降罪。”
这三门多少都凭借大甘朝廷，李落亲母出身洛家，淳亲王府王妃萱妃出身林家，太叔族中更不必说，太叔闲愁贵为大甘九卿少师，位尊权重。
“王爷，你们怎会在这里？”爱惜朝谨慎翼翼的问道。
李落心念一动，大甘六大世家，唐宋居首，百年秘闻深不成测，皆可自成一派，余下就是洛州洛家，榭州林家，卓州太叔。
爱惜朝嘴角划过一丝自大笑意，语气转和，道：“你认得本将叔公？”
但是面前这些平常百姓，两千一百七十三具尸首当中，只要寥寥不敷百余是一刀毙命，余下都被流寇如同赶杀牲口寻乐普通。
细雨过后，远处传来马蹄声响，一队马队远远奔了过来，战马未至，呼喊叫战声已先一步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