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养心殿里耍太极(二)
“儿臣(孙儿)谢皇阿玛(皇玛法)隆恩,吾皇万岁,万岁,千万岁!”
“回皇阿玛的话,儿臣于路上曾阅过邸报,对清欠一事仅略知一二,实不敢妄言。”
“皇阿玛,儿臣觉得四弟所言甚是,还请皇阿玛三思!”
观点天然是有的,弘晴早就将统统都已尽皆分解得个分了然,只是火候未到,三爷并不筹算在此际将四策尽皆道了出来,不过么,对于承担扫尾之重担,三爷倒是没半点的含混,干脆非常地便自请了起来。
“儿臣谢皇阿玛隆恩。”
“老三此番差使办得不错,朕心甚慰。”
“无妨,言者无罪,朕只想晓得尔对此有甚观点。”
“嘶……”
“喳!”
听得老爷子点了名,侍立在一旁的秦无庸自是不敢怠慢了去,赶快从旁闪了出来,大声应了诺。
三爷说得倒是诚心,可老爷子倒是不为所动,一摆手,腔调决然地反对了三爷的请辞。
“皇阿玛,儿臣觉得大哥所言殊为不当,四哥也说了,三哥乃理政之妙手,似现在这等乱麻普通之局面,还须得有三哥这等大才方能稳妥行了去,除此以外,再无一人可为之!”
三爷心中虽还是忐忑不定,可老爷子既然都已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三爷自是不敢再强辞,也就只能是诚惶诚恐地谢了恩。
老爷子金口一开,秦无庸哪敢稍有担搁,紧赶着应了一声,几步走到了前墀的台阶前,一抖手,从广大的衣袖中取出了份黄绢蒙面的圣旨,缓缓地摊将开来,中气实足地大声宣道:“奉天承运,天子诏曰:诚郡王胤祉公忠体国,识大抵,知进退,当为臣工之表率,特晋封为结婚王,钦此!”
嘿,还真是群魔乱舞来着,得,这帮家伙怕都没安啥美意,这回但是有热烈看了!
一众阿哥们抢先恐后地冒将出来,定见完整相左,争论得好不热烈,当即就令一众大学士们全都看得有些个傻了眼,唯独弘晴倒是今后中嗅到了一丝诡计的味道,脑筋立马便高速运转了起来。
别说一世人等没想到老爷子会来上这么一手,便是自认已熟知局势的弘晴也一样为之一愣,概因这等犒赏实在是太重了些,如此一来,本来就惹众阿哥眼红的三爷岂不就将成了公敌?弘晴一时候还真有些看不透老爷子此举到底是何企图,是真的看中了三爷,还是要拿三爷出来当众阿哥们的标靶?前者么,弘晴天然是举双手同意,可万一如果后者,那结果可就严峻了,不为别的,只因三爷眼下所具有的气力虽已是不小,却断无能够扛得住几方面的夹攻,一旦稍有闪失,那绝对是倾巢之祸!
“宣!”
三爷谨慎翼翼地谢了一声,而后站将起来,躬身垂手而立,恭谦地等候着老爷子的训示。
“嗯,尔能知进退而懂谦让,怕不是好的,然,于朕面前,却也不必过谦,此番河南一事,赈灾无碍算是一功;身先士卒,平灭白莲教匪患又是一功;治河有道也是一功,上海运折子,敢为天下先,还是一功,有此四大功在,朕如果不赏,岂不昏庸?秦无庸!”
固然早已推测老爷子对自个儿河南一行的成果相称之对劲,可没见到老爷子之前,三爷自不免还是有些忐忑的,此际一见老爷子丽色和言,心中的些许不安立马便烟消云散了去,但却不敢失了礼数,恭敬万分地磕了个头,谢过了恩,这才站了起来,垂手而立,作出一派恭听老爷子训示之模样。
“皇阿玛在上,儿臣实当不得如此之重赏,儿臣虽薄有微功,却尽皆是托皇阿玛之鸿恩浩大而至,既不如大哥日夜坐镇宫禁之勤恳,也不及四弟筹划户部之劳心,前番犬子晋多罗贝勒,已是超拔,今如果儿臣再受此爵,物议不免,还请皇阿玛收回成命,儿臣万不敢从也!”
“皇阿玛明鉴,儿臣觉得四哥勇于任事之用心怕不是好的,只是前番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实不宜再接着硬办下去,倒是三哥一贯宽仁有度,又严于利己,确是办此差使之不二人选也,还请皇阿玛圣断!”
“儿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千万岁!”
亲王的爵位当然是好东西,三爷但是心动得很,但是却并未被此封赏冲昏了脑筋,一念及自个儿十有**将成为众矢之的,三爷可就不免有些心惊肉跳了起来,哪敢真就此谢了赏,忙不迭地趴倒在地,叩首如捣蒜般地出言请辞了起来。
一听老爷子公然将清欠的事儿挑了然出来,固然早故意机筹办,可三爷还是禁不住一阵严峻,并不敢一上来便大炮乱开,而是谦逊非常地应对了一句道。
“皇阿玛明鉴,儿臣对此事仅仅一知半解,实不敢言有甚观点,然,如果皇阿玛信重,儿臣愿担此责。”
四爷现在管着户部,自是不肯三爷在自家地盘上横插一手,再说了,这清欠的差使本是四爷经手的,现在如果换上了三爷,岂不是明告天下人他四爷不及三爷本事么?这等结果可不是四爷所能担得起了,这一听三爷自请,自是有些吃不住劲了,也不等老爷子开口,便已是从旁闪了出来,大声请命道。
“大家自有大家的缘法,朕意已决,尔不必再辞。”
……
“呼……”
“免了,平身罢。”
三爷此番功绩立得大,众阿哥们自是早就推测老爷子会有重赏,却千万没想到竟然是晋升三爷为亲王,这但是统统阿哥里的头一个,一举将众兄弟们全都踩在了脚下,论位分,也就仅仅只在太子之下,这等景象一出,众阿哥们全都情不自禁地倒吸了口冷气,陪侍在侧的一众大学士们一样也被这等犒赏震得个头晕目炫地尽皆呆愣在了当场。
一听老爷子如此夸奖,三爷一开端还真有些飘飘然,可蓦地感到到一众兄弟们投将过来的不善之目光,心头不由为之一沉,立马便警省了过来,幸亏城府充足深,却也没暴露啥不该有的马脚,紧赶着躬身谦谢了一番,应对倒也得体风雅。
老爷子没甚废话,只是一摆手,道出了个字来。
眼瞅着太子与四爷又有了合作的迹象,八爷可就有些沉不住气了,只是他本身倒是不幸亏此时出面唱反调,这便悄悄朝着九爷使了个眼神,旋即便见九爷昂但是出,一边猛贬四爷,一边狠狠地捧了三爷一把。
犒赏之事一毕,老爷子也没多酬酢,直截了本地便转入了正题。
老爷子既已起意要将此事交给三爷去清算,自不会因三爷的几句自谦话便作了罢论,但见老爷子一摆手,语气决然地往下诘问着,摆了然是要三爷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皇阿玛,儿臣觉得三哥虽是理政之妙手,然,毕竟未经事由,突然担之,恐有不当,儿臣愿接着办将下去,还请皇阿玛成全。”
“皇阿玛谬赞了,儿臣不过尽本分事耳,但有所成,皆有赖皇阿玛之鸿恩浩大,又有下头官民一体用心,儿臣惶恐,实不敢贪天功为己功。”
这一见三爷父子到来,老爷子本来平板着的神采顿时便和缓了下来,虚抬了动手,甚是温暖地叫了起。
“嗯,尔且平身罢。”
“老三,你这段光阴虽远在河南,可想来对朝中迩来之事也该是有耳闻的罢,且说说看,这清欠一事当何故为继方好?”
太子虽看四爷也不如何扎眼,可更顾忌的人倒是三爷,自不免担忧三爷又在此事上建了功,这便跟着也站了出来,大声拥戴了一句道。
这一见三爷已是受了赏,老爷子欣喜地点了点头,一捋胸前的长须,温暖地叫了起。
“老奴在!”
**离养心殿虽是有段间隔,可也并不算远,走上一炷香的时候也就到了,待得进了殿,入眼便见老爷子面色微黯地端坐在上首,几位阿哥以及众大学士们则摆列两旁,三爷父子自不敢稍有担搁,紧赶着抢到了御前,各高傲礼参拜不迭。
这一见几个弟弟都冒了出来,大阿哥也忍不住了,他可不想再看到三爷又立新功,这便也跟着从旁站了出来,毫无顾忌地将九爷之言驳斥了一番。
“皇阿玛,儿臣觉得九弟所言大谬也,此乃追比之要务也,宽仁有度实不敷以成事,还是由四弟接着为之,方是正路,此儿臣之肤见也,还望皇阿玛明察。”
八爷此番算计很多,为的便是要坑三爷一把,又岂能真让大阿哥等人搅合了去,目睹九爷势单力孤,他可就稳不住了,也从旁站了出来,力挺了三爷一回。
亲王?老爷子这是要何为来着!
老爷子浅笑着伸出了一只巴掌,板动手指算起了三爷的功绩,每算一桩,几位阿哥的神采便更黑上几分,没旁的,就是被浓烈至极的妒忌之情生生憋得喘不过气来。
望着三爷那远比昔日要见清癯的面庞,老爷子心中不由微微一荡,嘉许地点了点头,对三爷此番赈灾差使给出了极高的评价,此言一出,太子等几个在殿中的阿哥尽皆神采微变,望向三爷的目光里尽皆闪动着嫉恨之精芒,此时现在的三爷鲜明已成了众矢之的。
“儿臣(孙儿)叩见皇阿玛(皇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