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三)
“末将冤枉啊,此般事皆非末将所为,末将实不知小王爷所言从何而来,末将不平,末将不平!”
能见到三爷霸气的一面,弘晴自是欣喜得很,不过么,这当口上却不是感慨的服侍,弘晴并未多言,只是声音宏亮地应了一声,而后一旋身,面带调侃之色地望向了惶恐不安的葛台合,朗声开口道:“葛台合,正红旗人,康熙十一年生人,现年三十有三,康熙二十九年入九门提督为卒,三十六年升把总,三十九年拜入十贝子门下,旋即晋游击将军,四十年升参将,去岁十月晋副将,名下亏欠白银一万四千三百八十一两,别离是康熙三十九年七月二十四日借支白银三千四百两;康熙四十年蒲月十七日,借支白银四千两百二十两,……,累计共从国库借支七笔,本贝勒可有说错?”
三爷以往在朝中向来以待人驯良为人称道,甚少见其与人产生争论,更无人见过其雷霆大怒的一面,但是自打弘晴穿越以来,三爷诸般事件皆顺利非常,本来与光同尘的性子已是突变,此际更是霸气外露,模糊然已是有了明君之气象,嗓门虽不甚高,可内里却尽是严肃之意味。
别看弘晴年事不大,可这几年下来,在朝中也不知搅起了多少的是非,所过之处,落马的大小官员不知凡几,的确都快成了宦海煞星了,他这么一板起脸来,葛台合顿时便有些个吃不住劲了,猛地打了个寒噤,赶快胡乱地摇了点头,心惊肉跳地应对道。
“孩儿在!”
“啊,这……,小王爷此言何意,末将不明,还请小王爷见教。”
好一阵的死寂以后,又一名身材魁伟的将领站了出来,毫不逞强地瞪圆了眼,亢声说了一句道。
“没有便好,先前本贝勒听葛将军自承无钱还债,真是如此么?”
弘晴做事夙来周到得很,压根儿就不成能给葛台合留下涓滴含混的机遇,略等了半晌,见葛台合还是没能支吾出个以是然来,神采立马便是一沉,毫不客气地喝问了一句道。
“这个,这个……”
“没,没有。”
“末将冤枉,末将冤枉啊,末将……”
早在当初鼓动三爷离京赴河南赈灾之际,弘晴便已开端动手摆设调查事件,针对的便是那些负债大户,特别是八爷一伙的门下主子们更是调查的重中之重,不止动用了“尖刀帮”的力量,同时也将老十5、老十六全都变更了起来,为的便是摸清环境,当然了,碍于能量,并不成能获得过分详确的质料,但是待得回了京,洞悉了四爷与八爷联手的诡计以后,有针对性的调查明显就有效果了很多,葛台合等几个八爷一伙的门下主子之产业都已根基摸清,此际道将出来,自是顺溜非常。
“如何?葛将军觉得本贝勒冤枉你了?也罢,那就让你完整断念好了,来人,带证人上堂!”
把柄被拿,葛台合已是再没了抗争的勇气,这会儿只求能脱身,至于背面会有啥厄难,他已是顾不得那么很多了,这便一咕噜翻身而起,满脸恭谦之色地应了诺,自有王府侍卫们将早已备好的还款合约递到了葛台合的面前,催促着其签押了一番,方才放其自行拜别。
弘晴并未计算葛台合的失措之表示,神情寂然地点了点头,接着往下诘问道。
“末将情愿还钱,末将情愿还钱,末将这就去筹款,三日,啊不,两日内必将所欠之亏空填上,还请小王爷高抬贵手,饶了末将一回罢,末将知错了。”
弘晴倒是没急着让孙福胜等人证上前指证葛台合,而是面带调侃之色地扫了葛台合一眼,慢条斯理地发问道。
事到现在,葛台合哪还顾得上甚十爷的交代,赶快趴倒在地,叩首如捣蒜般地要求了起来,那小模样要说多不幸便有多不幸。
葛台合千万没想到自个儿的产业竟然会被弘晴道出了大半,便是连暗里放高利贷的违法事儿也被当众揭露,心顿时便沉到了谷底,面对着弘晴的喝问,哪还说得出话来,也就只剩下瞠目结舌的份了。
弘晴定睛一看,立马便认出了此人的来源,鲜明恰是四川提督台吉古,心中微微一动,已然猜到了台吉古此际跳将出来的用苦衷实安在,但并揭露,而是不动声色地答允了下来。
这一听弘晴如此问法,葛台合心中立马便打了个突,很较着地游移了一下,方才按着十爷事前的交代哭起了穷来。
“末将,末将……”
“很好,有葛将军这个包管,本贝勒也就放心了,既如此,就请葛将军将一万四千三百八十一两的亏欠一并还清好了。”
弘晴此来但是做足了筹办的,摆了然就是要拿葛台合祭旗,又怎会被其虚言抵赖蒙混了去,但见弘晴面色一沉,大声断喝了一嗓子,自有下头呆着的李敏行等人大声应诺而去,未几会,已是押送着数人行上了堂来。
“诸位将军另有谁要说本身没钱的么,嗯?”
“台提督有话尽管说,本贝勒听着呢。”
“葛将军还需求对证否?”
葛台合自个儿欠了多少钱倒是晓得的,可对详细的告贷时候倒是早就忘得个一干二净了,这一听弘晴随口道来,便已如数家珍般地将本身的老底抖得个底朝天,心中的惶恐之意顿时更盛了几分,心一急,口中便结结巴巴地不知该从何提及了。
弘晴并未直接驳斥葛台合的哭穷,而是饶有兴趣地打量了其一番以后,这才似笑非笑地往下诘问道。
一听弘晴此言蹊跷,葛台合顿时便含混了,满脸讶异之色地抬起了头来,猜疑地看了看弘晴的神采,游移地应了一句道。
葛台合这等强撑的话一出,弘晴可就笑了,一摊手,不容分辩地便要起了账来。
“不明?嘿,葛将军这是在跟本贝勒装胡涂么,很好,那本贝勒就跟你算笔账好了,南大街横亘巷口两侧店面三间,总值七千八百两银子,虽不挂在你名下,可名义上具有者倒是尔府上的主子喇麻,此人不过一下人耳,如果真有如此多银子,又何必与尔为奴,足可见此三间铺面都是你葛台合统统,再有,前年尔通过中人‘钱记绸缎庄’掌柜孙福胜向‘陆记木料行’掌柜陆大用放贷五千两银子,今岁三月,又通过孙福胜向‘王记布庄’掌柜王闵存放贷三千两银子,再算上尔本身所具有的城外庄子一个以及位于通州船埠的两间库房,总值也有个一万两千两银子,粗粗一算,归在你葛台合名下的财产便已有白银两万七千余两,敢问葛将军何时穷过,嗯?”
葛台合灰溜溜地走了,那踉跄的背影落在诸将们的眼中,自不免都暗生兔死狐悲之感,但是弘晴却并不筹算放诸将们过关,一句话说将出来,顿时便令诸将们尽皆为之色变不已。
三爷话音刚落,弘晴已从旁站了出来,深深一躬,大声应对道。
“葛将军对本贝勒所述可有贰言么,嗯?”
“末将这就签,这就签。”
弘晴的目标只在清欠,至于葛台合违法放贷一事么,弘晴倒是懒得去多加理睬,摆布今儿个户部之事压根儿就保不了密,就算弘晴不脱手,也自有言官们会上本弹劾于其,临时放其一码,自是无可无不成之事了的。
这一见孙福胜、陆大用、王闵存等几个关头人物被王府侍卫们押送上了堂,葛台合哪还会不知事情已是败露无疑,顿时便瘫软在了地上,浑身颤抖不已地喊着冤,只是声音倒是越喊越小,到了末端,也就只剩下呢喃之音了的。
“嗯哼,葛将军的意义是说如果有钱,便一准会还清亏欠,本贝勒可有听错?”
“小王爷,末将有话要说!”
有钱不还亏欠本就有着抗旨不尊的怀疑,暗里放高利贷更是朝廷明令制止之大罪,两罪并罚之下,葛台合便是有几个脑袋也不敷砍的,这一见景象不对,顿时便急了,不管不顾地便狂嚷了起来。
“葛将军既是承诺还钱,本贝勒自无不准之理,来人,上左券,让葛将军签了再走。”
“葛将军另有甚要说的么,嗯?”
“这……,呵呵,末将岂敢虚言利用小王爷,真相确是如此,但消末将手头不足钱,定当还了亏欠,何如末将囊中羞怯,确是还不起啊。”
打蛇就须打死,若不然,让蛇缓过了气来,一准没啥好果子吃,这一点,弘晴自是清楚得很,自不会给葛台合喘气的机遇,面色森然地又喝问了一嗓子。
“葛副将自言忠心耿耿,本王倒是不信,尔这就分解一二,让大师伙都看看这位葛副将的心到底是红还是黑。”
“这个天然,末将身为朝廷命官,岂敢无端拖欠亏空,但消手头稍不足裕,自当还了去。”
“是,孩儿服从!”
这一见弘晴神采奇特,葛台合心中已是虚到了顶点,何如现在已是没了畏缩的余地,也就只能是硬着头皮强顶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