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祸不单行
“没错。”高楷笑了笑，“三郎，你马上张贴布告，宣布米价将再上涨一倍。务必让全城尽知，特别是那些囤积的商贾。”
高楷心中深思，不过一夜之间，这谎言便传遍全城，闹得满城风雨、动乱不安。
“至于高楷，不过是冢中枯骨，不必理睬。”
“不必再查了，当务之急，必须尽快设法稳定粮价。”
若非面前是高楷无疑，他们只觉得是一个异想天开的疯子。
三人赶紧躬身道：“谨遵恩师教诲。”
此人便是大弟子刘文敬，其他两位一个名吴弘基、另一个为周顺德。
“谢大人。”裴季放下心来。
“闹得民气惶惑，很多大户人家，连夜带着家眷财产，逃出城去。更有青壮言语不想送命，不肯参军。”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两人面色暗澹，只得看向上首。
当下，他将本日之事说了。
如果任由谎言发酵，粮价暴涨下去，城中升斗小民很快便会买不起粮食，忍饥挨饿，沦为哀鸿，乃至饿死。
“实在可爱！”
裴季深思好久，仍旧百思不得其解。
三人齐声道：“不敢违师命，我等已劝言家属分开金城，前去渭州投奔李家。”
“何况，千里迢迢地运送过来，便是一起上的耗损也承担不起，更遑论发卖。必是一个天价，恐怕与城中一斗百钱也不相高低。”
刘文敬赞叹道：“恩师智谋无双，我等敬佩不已。”
“今后，我等出面停歇粮价，以李家名义积德事，施助哀鸿，必能得民气所向，何愁大事不成。”
民以食为天，粮食不管在哪个期间，都是重中之重。
高楷点头道：“这幕后之人策划此事，必定各式讳饰，乃至摒挡好首尾，不会泄漏一丝一毫。”
……
“起来吧。”高楷挥手道，“我自是用人不疑，信赖于你，你不必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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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城中，反倒伤害。不如趁早拜别，帮手李家，争一份从龙之功，今后封侯拜相、灿烂门楣。”
大弟子刘文敬俄然面露迷惑：“恩师，那高楷死期将至，本不敷为虑，为何还要摆荡粮价，这岂不是便宜了那些奸商？”
“是……”游移半晌，见高楷不像气昏头的模样，梁三郎只得硬着头皮去了。
荀夫子笑道：“乱中方能取利，此法坏去那高楷名声，百姓必定鄙弃。”
不消宗重楼来攻打，说不定百姓反而喜迎王师。他这个刺史，在吃饱肚子面前，不值一提。
高楷摇了点头，心想本钱家在暴利面前的贪婪行动，你绝对设想不到。
到时候，卖儿卖女、易子而食的悲剧，便要在面前上演。
“那但是一斗两百钱呢，便是撤除一起本钱、人吃马嚼的破钞，也有很多赚头。”
“哦？”裴季猎奇道，“何事？”
次日，高府前堂。
唯有亲传弟子，才与授业恩师气运相连，遭到正视。至于书院中其别人，不过是门生，如同记名弟子。
梁三郎狠狠道：“郎君，不如派衙役将这些黑心肝的商贾缉捕，投入大牢，吃刻苦头。”
“这…”梁三郎满脸难以置信，“郎君，这岂不是推波助澜，滋长那些奸商的气势？”
高楷淡笑一声，却并未解释：“你固然去办，我自有事理。”
“此事须得从长计议。”
高楷思忖半晌，缓缓道：“千里迢迢购粮，天然是天价，处理不了底子题目。不如让粮食本身奉上门来，我等只需等候。”
待出了高府，回转家中，他的夫人杨氏迎上前来，见他皱眉不语，忍不住问道：“夫君何故愁眉不展？”
裴季长叹一声：“现在之计，唯有去四周州县购粮，撑过这一关，当时再与这些奸商计算。”
两人皆满脸茫然：“让粮食本身奉上门来？”
“本来如此，反其道而行之？”裴季恍然大悟，由衷赞叹道，“刺史大人公然是天纵之才，此计甚妙，妙不成言呐！”
荀夫子抚须道：“为师之前叮咛，你们可都遵循而行了？”
他乃至有些思疑，高楷是否气得落空明智了。
却说那春秋书院，藏书阁中，荀夫子与三位弟子正端坐叙话。
高楷看他一眼，有些惊奇，这裴季对商贾经济倒是有一番观点。
“如此甚好。”荀夫子点头笑道，“那高楷命不久矣，迟早是宗重楼刀下亡魂。”
“若我没料错，这背后必有人操控言论，并且蓄谋已久，用心叵测。”
裴季也是点头：“此法不当。”
杨氏轻笑一声：“我如果四周州县的粮商，听到这好动静，必定将粮食运来城中发卖。”
“量他们也不敢和刀子作对，必定乖乖停歇粮价。”
杨氏是他的贤浑家，长于运营理财，助他挣下好大师业，伉俪二情面义甚笃。
如果高楷在此，便可看到这三人气运惊人，个个头顶青气如云，正中更有点点红光。
这也过分快速，绝非一朝一夕可达。
梁三郎不甘道：“莫非就任由这些贼子肆意妄为，祸害军民，废弛郎君的名声么？”
裴季仓猝跪倒：“下官绝无泄漏军机，刺史大人明鉴。”
梁三郎面色丢脸：“卑职曾暗中查访这谎言的泉源，却一无所获。”
左边一名弟子，更有一缕紫光闪烁，这但是宰相之命！
杨氏沉吟半晌，开口道：“我虽不知刺史大人何意，但有一事，倒是明白。”
梁三郎眉头紧皱：“府中财帛破钞大半，早已入不敷出，底子有力采办。”
“何况，即便缉捕他们，粮价也没法降落，说不得变本加厉。”
“更有那等势利商贾，趁机哄抬粮价。以往一斗米不过十钱，现在竟增涨至百钱，足足翻了十倍。”
威胁打单没有半点用处。
梁三郎愤恚不已：“郎君，不知何人漫衍谎言，言语宗重楼即将来攻，若负隅顽抗，一旦城破，便要屠尽满城百姓。”
“商贾厚利而轻义，在巨量的财帛面前，便是上刀山下油锅，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这三人皆出身不凡，为兰州大族——吴氏、刘氏与周氏后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