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大幕拉开
“大老爷，行行好，恩赐几粒米吧。”
梁三郎愤恚道：“郎君，这刘氏与吴氏、周氏一同，是县中大族。”
十几个面黄肌瘦、饿得皮包骨的百姓，跪倒在地，叩首如捣蒜，嘴里不竭要求。
迎来送往的小厮忙得脚不沾地，脸都笑僵了，恨不得把一小我劈成两半来使唤。
若不是偶然宦途，便是另有帮手之君。
何如天大地大，肚子最大，顾不得倾家荡产，争相抢购起来。
楼下长街，和他预感得分毫不差，那些外埠粮商步地刚一排开，锣鼓喧天，瞬息间闹出轩然大波。
“财神爷下凡呐！”
同业是朋友，更不要说就在大门口的同业。看着劈面人流如织，孙掌柜气得直颤抖，又心疼得滴血。
遵循面前这翻手为云的手腕，高楷能够笃定三报酬后者。
惹得围观世人低声感喟，面有惧色：“这但是孙家铺子，城里大族——刘氏的连襟，背景硬着呢！”
孙家铺子斜劈面，一家大粮铺子一样买卖昌隆，固然范围比不上，但这“供不该求”的时节，一日赚个七八万贯钱悄悄松松。
不过半盏茶工夫，就见他仓促回返，满脸不成思议：“郎君料事如神，公然有粮商前来。”
“便是那高楷也不过豪门小户出身，厚颜继任兰州刺史，已是邀天之幸。”
“遵令！”梁三郎承诺一声，便去处事。
只这一日风景，怕不是有十万贯进账。这孙掌柜恨不得供起高楷的牌位，祝祷他长命百岁。
荀夫子抚须浅笑，心中思忖，只待高楷、宗重楼二人败亡，便可顺势占有兰州，献予李家。
更有几家大贾，攀比起来，斗得乌眼鸡普通，恨不得兵器相见，只留本身一家好把持这暴利买卖。
“三家沆瀣一气，卑职受命招募兵马时，便暗中作梗。又操控城中百家行当，从中渔利，凡是无益可图，皆巧取豪夺畴昔。”
想到这，贰心中一阵等候，再不肯做凡夫俗子，蒙受生老病死之苦。
“呸！”孙掌柜吐了一口唾沫，“丧门星，迟早命犯太岁！”
与之相反，一众粮商欣喜若狂，纷繁大肆囤积，扶植粮仓。
荀夫子点头发笑：“宗重楼不过一时逞能，倚仗匹夫之勇，却鼠目寸光，毫无策画，只是为真龙天子前驱，迟早败亡，如高楷普通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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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街一座酒楼上，高楷一身灰衣，正冷静体察民情。
“是！”三位弟子赶紧应下。
“唱大戏？”梁三郎满脸不解。
吴弘基踌躇半晌，忍不住问道：“恩师，高楷落空民气，金城不稳，若宗重楼来攻，岂不是为人作嫁？”
“师弟所言甚是！”
“恰好自夸为书香世家，不屑于商贾铜臭，表里不一，实在可爱！”
自从布告张贴以来，粮价暴涨，升斗小民早已接受不住，背后不知产生多少抱怨仇恨。
全部金城最大的粮商——孙家的铺子，占有长街一整条巷子，旗幌招展，来宾如云。
“是极！”
高楷微微点头：“将他们全数安排至街口米棚，一字排开。”
“骑在人们头上作威作福的人，必须支出代价！”
一个圆脸胖员外，看着这繁忙一幕，笑得合不拢嘴，恰是孙掌柜。
高楷勾了勾嘴角，看向城外，等了三天，也该到了。
“本日起高楼，明日必定楼塌了，我们等着瞧便是。”
他当即便了个眼色，便有一伙孔武有力的仆人，持刀带棒，劈脸盖脸地敲打下去。
难怪对他这个刺史不屑一顾。
实在贫苦者，只能节衣缩食，过起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已经搭建安妥。”梁三郎忙道，“遵循郎君叮咛，就在长街口，那边最是宽广，又人来人往，易于布告全城。”
高楷眼眸一眯，台前是风雅之堂，幕后做着把持买卖，官商连络，典范的好处个人。
而金城县中，正如他们所想，已是一片大乱。
“陇右三杰？”高楷玩味一笑，好大的名头。
又见门外诸多久候的客长不耐烦地嚷嚷，忙不迭地号召伴计好生服侍。
“不错。”高楷点头一笑，“戏台子已经搭好，就等唱大戏的人来了。”
“但愿这把火烧得旺一些，各路牛鬼蛇神，吞吃的民脂民膏，也该连本带利地吐出来。”
“让他们滚！”孙掌柜冷喝一声，挥挥手如摈除苍蝇。
“卑职探听一番，皆是从四周州县运粮而来。”
“你去城头看看，如有打着粮商灯号的步队前来，查验一番，固然迎进城中。”
携此大功，必为李家正视，我也可得气运加持，晋升修为。
乃至进入崆峒山福地清修，如通玄、通微二位师兄普通，忝列门墙，成仙有望！
“是……”梁三郎一头雾水地去了。
“敲锣打鼓，闹得动静越大越好，务必让全城军民都晓得，特别是那些粮商。”
可惜，做这暴利买卖的，哪个背后没有背景。他也只能谩骂几句，生生闷气罢了。
这金城县的水，比他料想的还要深。
顿时见了血，十几人翻滚在地，哀嚎告饶声不断。
三人一同大笑，仿佛统统尽在把握当中。
高楷淡淡一笑：“大幕拉开，好戏就要收场。”
“郎君。”梁三郎俄然提起一事，“这三家各有嫡派后辈一人，为春秋书院荀夫子亲传弟子。个个才调横溢，世人奖饰为陇右三杰。”
却惹得孙掌柜大怒：“滚蛋，敢拦着我做主张，谨慎你们的贱命！”
“恩师高见！”刘文敬拥戴道：“宗重楼出身卑贱，不过一个泥腿子，大字不识，井底之蛙。”
这十几人方才逃得一命，相互搀扶着走远了。
一道祈求声传来，孙掌柜转头看去，却满脸讨厌。
“再过三日，金城必定大乱，你们三人出面停歇，鼓吹李家德行，篡夺兰州民气，不得怠慢。”
高楷眉头一皱：“刘氏？”
账房先生把算盘拨得噼里啪啦，响成一片，几近冒出烟来。
不过，世人间事，怎会尽如人愿。高楷思忖半晌，沉声道：“米棚搭好了吗？”
之前他去书院拜访，求取贤才，荀夫子底子没有提及这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