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好戏开场
就这般，两方打起了代价战，你来我往，不肯让步半分。
酒楼之上，高楷冷眼看着这一幕，俄然开口道：“三郎，漫衍讯息，就说孙家粮铺削价让利，一斗米只要五十钱，先到先得。”
高楷笑了笑：“去吧。”
世人哗然，本着贪便宜不成错过的原则，抢先恐后地跑了畴昔。
到了最后，竟然跌至斗米一钱，跌无可跌。再降下去，不如免费送人，赚个呼喊。
谁曾想，冷不丁的一阵喧闹，将这统统好梦撕得粉碎。
刀枪剑戟与甲胄，可不是平凡人能够装备的，更不要说这期间职位最低的商贾。
“王八羔子！”孙掌柜暴起青筋，“便是猛龙过江，也得拜见地头蛇。那里来的愣头青，吃了大志豹子胆，敢在太岁爷爷头上动土。”
当真好大场面。
另一头，粉面郎君听闻这事，怒不成遏。眼看人流希少，不得不跟着削价。大老远地运过来，可不能再运归去，那就亏大发了。
毕竟这戋戋一县之地，市场太小，哄抢粮食的都是殷实人家，早已饱和。
一个伴计飞跑而来，孔殷道：“街头有人砸我们饭碗。”
孙掌柜倏然一惊：“床弩？”
“得令！”一众弓弩手令行制止，快步来至巷尾，突入铺子，不由分辩一顿乱砸，见人就砍。
到了跟前，孙掌柜倒是大吃一惊。
而粉面郎君看着千里迢迢运来的粮食，发卖不出去，更是气得柳眉倒竖，暴跳如雷。
“快，快报官！”
“这些蛀虫，早该有此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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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掌柜猝不及防，竟被劈成两半，血流满地。
这等场景，比他之前经历更盛一倍。
“是！”一众仆人，个个穿戴薄甲，持刀枪剑戟，跟着孙掌柜杀了畴昔。
忽见门外一窝蜂涌来浩繁县民，吵着要买五十钱一斗的米面。
一众伴计那里见过这个场面，吓得魂飞魄散，跌跌撞撞跑到衙门，上报官府。
他躬身到底，姿势寒微至极。
至于那外来的强龙，一时也顾不得了，还是保住小命要紧。
粉面郎君摆了摆手，不甚在乎道：“无妨，我们和蔼生财，何必动刀动枪，岂不是伤了脸面。”
“竟如此实惠？”
“甚么？”孙掌柜又惊又怒，“那里来的？”
高楷淡笑一声：“事到现在，也该我出面主持公道了。”
“快来，街头一家新开的米棚，削价让利，一斗米只要一百钱！”
米棚中，俄然摇出一个油头粉面的姣美郎君，娇笑道：“这位兄台，有何事就教？”
他皱眉诘责伴计，却也是一头雾水。目睹群情澎湃，只得一咬牙，叮咛开仓贱卖。
如许一想，倒是茅塞顿开，笑容重新爬上胖脸。
更有大红、青绿、宝蓝等各色旗幌顶风招展，夺人眼球。
一支支冰冷的箭矢，仿佛索命的吵嘴无常，冷酷地盯着他们。
眨眼间，孙掌柜盗汗涔涔，浸湿了后背。好半晌，方才挤出一丝笑容。
“走，带上统统甲士，去给我砸了它。”
孙掌柜本来笑得弥勒佛普通，策画着明天的进账，想着淌水一样的铜钱，满脸的褶子绽放开来，如同一朵菊花。
“不知何故，闹得满城皆知。得了动静，人越聚越多，一窝蜂地哄抢开来。”
“没骨头的怂货！”粉面郎君嗤笑一声，引得一众弓弩手哈哈大笑，肆意讽刺。
“不敢，不敢！”孙掌柜笑得比哭还丢脸，“老朽多有获咎，还望包涵则个。”
这些甲士，常日里不过逼迫一些手无寸铁的平头百姓，那里见过这等杀人利器。
“且慢！老朽有眼无珠，偶然冲犯，这便退去。”
遵循律法，完整能够判一个抄家放逐之刑。
他曾走南闯北，倒是有些见地。这床弩是朝廷管束兵器，若非一方巨擘，底子装备不起，更没阿谁胆量。
“叮咚咣啷！”高台处，一众伴计穿着光鲜，敲竹梆、摇拨浪鼓、击音叉，花腔颇多，惹得人禁不住侧目。
“三郎，派人将这些杀人犯拿下，押入大牢，统统粮食以及赃款一概充公。”
孙掌柜唯唯诺诺，不敢多留半晌，夹着尾巴，急仓促回返自家铺子。
那孙掌柜又怕又气，看着满仓的粮食，卖不出去只能烂在手中。若叫上头晓得，他一条小命难保，顿时如丧考妣。
白花花的米面敞开着，瞧得人忍不住立足。底子无需叫卖，凡是取来一袋，瞬息间发卖一空。
黑压压的一大群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一排米棚，人头攒动，热气腾腾。
孙掌柜心头滴血，眼看着簇拥的人群变得稀稀拉拉，却仍有几座满溢的粮草，分毫未动，就要砸在手里。
“随我走，去砸了那孙家粮铺。”
他当即命令，挂起牌子：大削价，一斗只要二十钱！
从门庭若市到门可罗雀，不过间隔几秒钟。
“哧！”斜刺里俄然冲出一队弓弩手。
好戏方才开端，可不能让孙掌柜这么快就偃旗息鼓，必须再烧一把火。
“甚么？”
梁三郎已经明白过来，兴冲冲道：“是！”
“至于孙家粮铺，私蓄甲士，有谋反之心，派人抄检，封存粮仓。”
卖出去不过少赚一些，如果烂在手中，可就全完了。
“奴不知，看着非常面熟，不像本县人。”伴计额头直冒盗汗，“那处一斗米只要百钱，多购更有让利。”
“掌柜的，祸事了！”
“杀人啦！”
身后浩繁甲士一拥而上，挥动刀枪棍棒，奸笑着便要逞凶。
那些底层穷户，天然是买不起的。
遵循本朝律法，私蓄床弩，形同谋反，但是杀头的大罪。
那骇人的煞气一冲，一个个身躯瘫软，亡魂直冒。若非主家在背面盯着，早就一哄而散了。
他又是点头又是哈腰，一众弓弩手方才松开紧绷的弓弦。
孙掌柜怔愣在地，几乎觉得之前的富强场景，只是一个错觉。
想到主家的惩罚，孙掌柜一把跌坐在地，满脸灰败。
孙掌柜忍不住尖叫道：“砸，给我狠狠地砸！”
“敢挡我的财路，活得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