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七秀
方怀远眼中掠过一抹寒意,道:“有不速之客来了。”
方怀远等各派师长坐在高台上,将八座擂台上的景象尽收眼底,即便严厉如谢安歌也是面带笑意,忍不住轻声道:“白道后继有人,实乃我辈幸事。”
周遭群情声逐步大了起来,各色目光如有本色般落在场中世人身上,昭衍将这些窜改尽收眼底,心知本日之事恐怕不能善了,下认识朝杜允之看去,却发明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陈朔竟然现身出来,正站在离杜允之不到五步远的处所!
江天养摇了点头,道:“我派人盯了他三天,却不想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见外人去找他,委实无从动手,方兄你莫非思疑此事与他有关?”
方怀远连说了三个“好”字,一字一顿隧道:“本座明天就给你们个机遇,你二人一起上吧!”
果不其然,方怀远同萧正风客气了几句后,目光转向周绛云,语气微沉隧道:“本日大会乃是我白道的盛事,不知周宗主来此有何贵干?”
现在,面对这对年青的男女,方怀远冷声问道:“你俩跟他们是甚么干系?”
这七人里,尹湄、水木和谢青棠都算是昭衍等人的老了解,残剩四人里有两个来自血杀门,别的两人则是无门无派的独行散人,举手抬足间足见不凡之气,想来皆非易与之辈。
鸣兵为乐是栖凰山数十年下来不成文的端方,只在高朋临门时响起,场面可谓昌大非常,可也因为兵刃非吉利之物,这乐声又带上了肃杀之意,申明来者不善,警示火线的人有所筹办。
当日在羡鱼山庄里,谢青棠勾搭沈落月图谋弱水宫大权事败以后,即便有陆无归出面讨情,骆冰雁还是亲身脱手废了他一身武功,连丹田也被击破,昭衍等人有目共睹,成果还不到两个月的时候,谢青棠又像个没事人一样呈现在他们面前,观其身法行走,不难判定此人不但伤愈,功力恐怕更胜畴前。
与此同时,门别传来一道笑声:“方盟主,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自从方怀远手握巨阙剑,多年来不知斩杀过多少作歹多端的邪魔外道,可要提及“一剑斩双人”的详细究竟,倒是方家父子不堪回顾的恶梦。
花胡蝶和柳郎君神情变色,周绛云深深看了展煜一眼,对方怀远道:“名师出高徒,有首徒如此,临渊门后继有人。不过,我方弟子已出面见礼,却不知白道七秀究竟是哪些呢?”
那正与昭衍遥遥对峙的人,的确是谢青棠。
凡是通过了八卦潭初试的人,无一不是以一当十的妙手,有的勇武莽直,一拳一脚都将“刚猛”二字揭示得淋漓尽致;有的善使战略,招式之间步步为营;有的身法诡谲,玩弄敌手于股掌之间……林林总总,不堪列举,令台下看客目炫狼籍,掌声如雷。
王成骄下认识攥紧了拳,沉声道:“莫非是周绛云那厮率黑道人马前来拆台?”
闻言,世人皆是神采一变!
剔除这些胜负难分之人,再划去有力再战的重伤者,第一轮下来有五十一名胜者,算上那四十三个夺镜人,统共九十四人进级第二轮的大比,与昭衍先前所料相差无几。
“时候到——”
正邪有别,武林盟能够理所当然地将周绛云一众拒之门外,却不能让代表朝廷的听雨阁也吃个闭门羹,周绛云挑选与之同业,恐怕也是料定了这一点。
方怀远道:“所谓七秀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我白道此番派来参与大会的弟子无一不是各派秀英之才,待……”
未几时,演武场的大门轰然翻开,一行人鱼贯而入,约有二三十之数,虽是男女长幼皆有,但以少壮居多,昭衍一眼就看到了水木和尹湄,后者也发觉到他的目光,朝这边瞥了一眼,一人眸中尽是战意,另一人眼底却隐含忧愁。
正考虑间,演武场外俄然远远传来金戈交击之声,似有百十来柄刀戟顺次碰撞,连成一串锋利悠长的乐声,听得场内世民气神一震,纷繁止住话头朝门口看去。
合法昭衍暗自警戒时,俄然闻声方怀远道:“……既如此,便应萧楼主之请。”
萧正风朗声大笑,道:“正因各位多年来困守陈规,谁也不肯往前踏出一步,这才使得吵嘴两道多年来纷争不休,不知多少年青人因为前辈恩仇蹉跎半生乃至丧命,莫非这就是你们想要的武林将来?”
海天帮,江平潮;
不等他们回过神来,方怀远转头看向江天养,问道:“江兄,当日你去查那杜允之的秘闻,可有甚么端倪?”
谢安歌思虑更全面些,蹙眉道:“现在各路豪杰豪杰云集在此,即便是周绛云亲至,要攻打栖凰山也非易事,莫非他另有所图?”
这一场武林大会,端的是出色纷呈。
甚么人会让方家父子都如此失态?
方怀远道:“既然萧楼主有要事在身,无妨进天罡殿一叙?”
周绛云此番的确是有备而来。
昭衍心中一沉,他将目光从谢青棠身上移开,望向了领头人。
一听是萧正风主动聘请周绛云同来,白道诸人皆是神采不虞,王成骄更是冷冷道:“道分歧不相为谋,白道就算有天大的热烈也与你黑道无关,周宗主若想了局指教一二,无妨他日再来,我等必将作陪到底!”
这声音并不浑厚,反而显得轻温和缓,浑不似恶客声气,可就在声音入耳顷刻,在场世人尽皆色变,气候仿佛在一刹时迈过了夏秋,森然寒意彻骨而入,冻得浑身气血如遭冰封,足见是多么可骇的极阴寒气!
王成骄与江天养对视一眼,随她一同起家,跟在方怀远身后走下台阶,下方人群主意向两边分开。
丐帮,王鼎;
与这二人同时看过来的,另有一个老熟人。
昭衍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只听方怀远缓缓道:“真没想到,生花洞竟不足孽尚存,还敢……呈现在本座面前!”
一百四十四人分红两两一组,每轮八组限定三炷香时候,从辰时到酉时已畴昔将近六个时候,台上的人也换了七轮,莫说是交兵两边,就连台下观战的人也看得倦怠起来,眼瞅着日头西斜,世人都开端孔殷,拳脚来往之间虎虎生风,刀剑比武更是险象环生,已有好几人身受重伤,不得不弃剑认败。
此言一出,场上一片哗然,方怀远的神采也阴了下来,道:“吵嘴两道对峙日久,各大门派之间积怨极深,自武林盟创建以来,武林大会便是白道第一盛事,绝无黑道中人插手之理,还请萧楼主慎言。”
临渊门,展煜;
萧正德身后,本来不受萧胜云正视的次子萧正风由此上位成了世子,明面上为手足之死哀思不已,公开里也不知笑了多少年。
周绛云但笑不语,萧正风适时开口道:“王帮主息怒,本座此番请周宗主亲至,并非想要搅乱武林大会,更不是为了与各位反目,而是有一件关乎朝野的大事要与吵嘴两道共同商讨,还请诸君以大局为重,临时放下成见。”
周绛云往前迈了一步,挡在这七人之前,对方怀远道:“方盟主刚才定下的端方,莫非要食言不成?”
这话出口,很多黑道弟子都笑了起来,江湖人都晓得方家这一代是虎父犬子,独子方咏雩久病缠身,于武道上实乃一块故意有力的墙根烂泥,哪有替母讨仇的本领?
听到这三个字,昭衍心中一凛,须知听雨阁乃萧氏一手创建,两代阁主皆是萧氏族内位高权重的本家人,而在风云雷电四部当中,紫电楼的职位特别特别,成员大半是以萧家报酬首的外戚勋贵后辈,比拟其他三部,紫电楼与朝廷的联络最为紧密,也最让外人顾忌。
生花洞每代护法都是一男一女两个怪人,不管本家姓名是甚么,一旦成为护法就要改名,男的叫做花胡蝶,女的改叫柳郎君。
最后一炷香燃尽顷刻,广场四周的擂鼓手齐齐挥动鼓槌,将满身力量聚于双臂,鼓槌重重击上鼓面,几近在同时收回了炸雷般的轰然巨响,四方鼓声呼应如一,震得整座演武场都似颤栗起来,功力寒微些的人只感觉脑中嗡然一声,胸腔内气血翻滚,几乎跌坐在地上。
方才自报家门,男的叫花胡蝶,女的叫柳郎君,名字倒也贴切。
面前这个男人,应当就是紫电楼主萧正风了。
除此以外,昭衍对他们再无体味,可方咏雩的神采实在不对,若不是此地人多眼杂,恐怕他已经禁止不住脱手了。
永安九年腐败节,恰是那一代的花胡蝶和柳郎君带领生花洞余孽攻击了方家祭祖车队,掳走了晴岚和方咏雩母子,也是花胡蝶在方怀远攻破地牢时挟持晴岚为质,最后被方怀远一剑贯穿了两人的胸膛。
萧楼主。
王成骄是个火爆脾气,又对这乌烟瘴气的朝廷积怨已久,当下就要顶撞归去,不料双肩同时被人用力按住,他转头看去,只见江天养与谢安歌一左一右站在他身后,朝他不着陈迹地点头。
“好、好、好!”
年仅五岁的方咏雩目睹了这一幕,哭声透露了他的位置,被夺路而逃的柳郎君抓了起来,目睹逃脱不得,她一掌劈在了方咏雩后颈大椎穴上,他固然幸运活命,却也导致任脉受创,当了十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病鬼,被痛苦和仇恨几次煎熬了三千多个日夜。
花胡蝶亦是嫣然笑道:“我兄妹二人自知斤两,本日来自只为呼应号令,倘若方盟主成心告终旧怨,无妨派出后代来讨仇,也免叫旁人说您以大欺小呢!”
一旁的江天养这才问道:“方兄,是出了甚么事?”
面对如此杀意,柳郎君神采微白,花胡蝶倒是掩口一笑,掐着嗓子道:“方盟主好记性。当年您亲身剿除生花洞,活捉我派掌门关入无赦牢,迄今已有十六载,彼时我兄妹二人不过垂髫冲弱,幸运得见方盟主一剑斩双人的风采,纵使多年畴昔,也是半点不敢轻忘呢。”
心念电转间,昭衍悄悄退了两步,将本身埋没在人群当中,屏息静观局势生长。
步寒英曾提示过,听雨阁初代阁主萧胜峰乃当今萧太后的堂兄,八年前萧胜峰因旧疾复发归天,担当阁主之位的便是其子萧正则,而萧家内部也有明争暗斗,比方萧太后的同胞兄长庆安侯萧胜云就与堂兄萧胜峰分歧,他的两个儿子天然也从藐视不惯萧正则。
见到此人,方怀远袖中双手微紧,面上神情却和缓下来,笑容迎道:“不知萧楼主台端光临,我等有失远迎,还请包涵。”
世人纷繁点头称是,合法谈笑间,忽有一名武林盟弟子绕过人群,从廊下仓促赶来,附在方怀远耳边低语了几句,也不知其说了甚么,方怀远本来伸展的眉头垂垂拧起,面露凝重之色。
说罢,他轻拍三掌,一名侍从自人群中飞身而起,在三才鼎上连踏两下,于当中那根旗杆顶上站定,翻开手中捧着的锦盒,振臂一挥,但见一卷帛书如飞龙般在风中放开,七行大字顺次展现在世人面前——
这两小我乃是一男一女,打扮得非常古怪,男人身着一袭衣料上等的彩蝶衣裙,经心盘起的发髻上簪了一朵芍药绢花,面貌也是男生女相,盛饰艳抹后与风尘女子无二,若非其骨节高大不似女儿身,胸膛和喉结也不加粉饰,恐怕连昭衍也要错认。
各派掌门长老闻言皆是色变,谢安歌不由看了眼笑容满面的陆无归,握住拂尘的手微微一紧,旋即又收回目光,沉默不语。
如此巨响之下,即便是尚未分出胜负的人也不由得停下了行动,犹自不甘心肠瞪视敌手,刘一手对那些不肯罢休之人毫不包涵,有一个算一个,全被他丢下擂台,强去处战。
公然,乐声刚响了不到五息,漫衍于演武场各处的保卫已经闻声而动,以最快速率抢占到各个攻守要地,屋檐上也有弓箭手的身影若隐若现,一股无形威压立时弥散开来,令人噤若寒蝉。
周绛云一笑,道:“贵干谈不上,本座也是应萧楼主之情,前来一观武林盛况,趁便凑一凑热烈。”
顿了下,萧正风话锋一转,沉声道:“不过,既然是武林大会,若只要白道弟子专美于前,却拒黑道弟子于千里以外,如此囿于门派之别,难道有失公允?”
林氏见他神情有异,心中“格登”了一下,福身应是后旋即拜别。
谢安歌眸色一厉,低声道:“罗迦音……这魔头的武功又精进了!”
寒山,昭衍;
内心闪现出一个动机,昭衍立即看向方怀远,发明在见到这两人的顷刻,方怀远的神采的确是阴沉如水,森然杀意在眼中满盈,手掌更是搭在了巨阙剑上。
听着这些肆无顾忌的轰笑,方咏雩紧握成拳的手背上青筋毕露,合法他要按捺不住的时候,展煜走到了方怀远身边,沉声道:“一日为师毕生为父,展煜忝为师尊座下首徒,师母亦如我亲生母亲,若不为她报仇雪耻,当如此剑!”
空山寺,鉴慧;
刘一手亲身带人记录名册,其别人三五成群群情纷繁,昭衍却只盯着杜允之,此人仍与侍女调笑作乐,仿佛大前天早上被女尸吓得连滚带爬的人不是本身。
临渊门,方咏雩;
“且慢!”
与之相对,那名女子一身青色男装打扮,头发被一支青玉簪高高束起,活像个唇红齿白的俏郎君,两人站在一处,当真是有股诡异的班配感。
身为补天宗的明长老,陆无归此次却恭恭敬敬地走在次位,在他火线三步远处有两人并肩而行,右边那人一身黑衣腰系长鞭,恰是宗主周绛云,而那位于左边的男人约莫而立之年,仪表堂堂,器宇轩昂,身着深紫色武官常服,箭袖上绣有一道闪电暗纹,在光照下模糊活动,仿佛龙蛇疾走。
饶是如此,老辣如方怀远也不肯就此吃个哑巴亏,他虽同意了这件事,却也借此机遇提出点窜章程,将大会的主导权还是紧抓在白道手里,限定前提可谓刻薄,黑道弟子若要插手比武,春秋不能超越三十岁,且人数不很多于十人,不但存亡非论,胜者也不能参与盟主候选人的比赛,当真只能是凑个热烈了。
轰笑声戛但是止。
方怀远道:“周绛云是跟听雨阁的人一起来的。”
值得一提的是,萧胜云的宗子萧正德当年与薛海结仇,年纪悄悄就视性命如草芥,明面上抓不到薛海的把柄,竟向掷金楼买凶杀人,没想到白梨抢到了这单买卖,不但助薛海诈死遁逃,还一不做二不休的潜入庆安侯府杀了萧正德。
高台上,方怀远霍然起家,掌中茶杯离手而出,如流光闪电般撞上一面大鼓,那鼓面是牛皮制成,擂鼓手尽力击打也不见破坏,现在被这只脆弱的白瓷杯子一撞竟收回了比刚才还要震耳的巨响,鼓面与茶杯同时回声分裂,那裂音仿佛是在耳朵里炸开,震得世民气脑俱颤,这才从那砭骨寒意里回过神来,赶紧运转内功催动气血运转,冷凝麻痹的手脚敏捷回暖。
“不急,不急。”萧正风环顾四周,见到八座擂台之上皆已空无一人,面上不由透暴露些许遗憾之色,“听闻方盟主此番点窜了大会章程,赐与白道年青一代立名历练的大好机遇,此举与本座心中所想不谋而合,毕竟武林也好,朝堂也罢,长江后浪推前浪,这天下毕竟是年青人的。”
江平潮盯着那道人影看了又看,不成置信隧道:“谢青棠……这如何能够呢?”
望舒门,穆清。
这句话并非无的放矢,武林盟的眼线几近遍及中州,早在两日前就有探子来报说发明了数十名不明人士向栖凰山堆积,极有能够是黑道中人,何如他们未曾轻举妄动,武林盟暗桩也就不好打草惊蛇,双便利在山下对峙对峙,抵触一触即发。
方怀远沉默不语,只将目光重新投向了擂台,场上的比斗此时已渐近序幕。
有了萧正风这面虎旗,即便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方怀远正强压肝火,他也得给听雨阁三分薄面,在一番争论以后,白道四大掌门都只能同意萧正风的发起,让黑道弟子也参与到此次武林大会中。
但是,为何不是浮云楼主姑射仙?
“谁说白道没有七秀?”
令昭衍在乎的是,当那两名散人一露面,中间方咏雩的呼吸忽地短促起来,他侧目看去,只见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两人,神情惊奇不定,垂在身侧的双手已经紧攥成拳。
周绛云常日最是残暴暴戾,明天却有可贵的好脾气,涓滴没有与方怀远争权的设法,利落地应下诸多前提,这才道:“传闻白道这一代有七名佼佼者,号称‘七秀’,我黑道亦有七位崭露头角的后生长辈,趁此机遇,恰好较量一番。”
一声大笑打断了方怀远的话,世人立即转头望去,只见杜允之摇着扇子走上前来,朝萧正风和吵嘴两道的各位掌门都行了一礼,浅笑道:“鄙人杜允之,忝为琅嬛馆现任馆主,特为此番武林大会筹办了一道七秀榜,将白道年青一代的七大妙手收录榜上,请诸位一观。”
话音未落,展煜一剑钉入空中,剑身从间断折,半截在手,半截深埋地里,青石板被这股沛然巨力震得四分五裂,好几块石子迸溅如星,打在刚才调侃嘲笑的人脸上,他们捂住嘴,血水从指缝间溢出,更有人张口吐出了一两颗断牙。
杜允之如此沉得住气有些出乎昭衍料想,他不是没想过找到那位陈大人,可这一天下来他几近走遍了演武场,也没发明那人踪迹,不晓得是乔装易容,还是压根儿没来观战。
跟着他话音落下,身后稀有道人影越众而出,以尹湄为首,谢青棠、水木次之,统共七人站在了世人面前,朝白道四大掌门抱拳行了一礼,各自报上师门名姓。
那弟子说完以后,方怀远沉吟半晌,从怀中取出一枚令信交予他手,待其原路分开,又对侍立在旁的林氏道:“林管事,有客将至,你且下去安排些人手。”
“谢青棠!”穆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们不知何时挨近过来,神采寂然地打量着来人。
“为人后代,不敢轻放父母之仇。”柳郎君寒声道,目光似不经意间扫过世人,对方咏雩调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