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山林飞镖
李长安不睬老毒物,捋了捋髯毛,缓缓道:“曹操虽‘挟天子以令诸侯’占了天时,孙权虽承接父兄基业占天时。可刘备却占了人和,得民气。孟夫子早有预言,‘得天下有道,得其民,斯得天下矣。得其民有道,得其心,斯得民矣。得其心有道,所欲与之聚之,所恶勿施尔也。’正所谓‘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唐太宗的臣子魏征所言极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气向背,古之大事,关乎江山社稷,天下安危。如若你装傻充愣,视而不见,岂不贻笑风雅?”
李长安告别两个樵夫后,渐渐拜别,拐过两个山坡,只听的不远处树林里传来哈哈大笑声,不知何人如此发笑。李长安四周望去,那笑声却又听不见了。李长安不时四周去看,侧耳去听,仍然没有了方才笑声,只要丛林间唰唰作响声,愈来愈近。李长安转过身四周去看,却甚么也没看到,唰唰作响,越来越远,半晌也听不见了。李长安只好马不断蹄,持续赶路,一起飞越山谷,穿行密林,箭步走在山间小道。
老毒物傲气实足,伸手一指,叫道:“废话少说,快快脱手,我武当山就是要打败你终南山。虽说北少林,南武当。可你终南山也不容小觑,可称之为,西终南。”
李长放心知肚明,心中暗笑,这老毒物公然话里有话,实在好笑,说了这么多废话,想激愤于我,可没那么轻易,就摆摆手,正色道:“甚么武林盟主,不过徒有浮名。老夫浪得浮名,不过武林朋友多有抬爱罢了。想必比老夫短父老大有人在,你何必当真。如此信誓旦旦而来,岂不贻笑风雅?至于死人书还是活人书,非你我可论长道短。人各有志,何必强求。”
已是暮秋时节,终南山还是青山绿水,鸟雀翔集,风和日丽,一派北国风景。灌木丛密密麻麻遮天蔽日,绿叶片片之间异化些许红叶,又有几片黄叶相伴摆布。一抹阳光袭来,穿过叶片,刺得人睁不开眼。山间拂来阵阵花香,林间飘下片片落叶,一刹时空谷幽响,令人宠辱皆忘,超然不已。
老毒物道:“好一个‘如鱼得水’?刘玄德说这话真好笑。厥后之事,世人皆知,刘玄德白帝托孤,诸葛孔明也星落五丈原,他们终究还是一败涂地,你可晓得?”顿时嘲笑一声。
老毒物捋了捋髯毛深思:“这先生向来心高气傲,目中无人,如若不冒充阿谀一番,必然瞧不起我。”故而奸笑道:“身为先生,该当以礼待人,何必出言不逊。老夫素闻陈抟老祖的故事。他当年从武当山九室岩,移居华山云台观,又从华山云台观,到了少华山石洞。这少华山虽说不如你这终南山名扬天下,可都在关中。素闻你获得了陈抟的武学秘笈,又获得高人指导迷津,现在技艺高强,实乃天下第一,无出其右。那些所谓王谢朴重都对你歌功颂德,彬彬有礼。你经常行走江湖,走遍大江南北,他们都唯你马首是瞻。虽说那些王谢朴重都各自为政,可你说句话,他们也不好推却,更别说予以辩驳。你这些年来,皋牢了很多江湖豪杰,上乘武功更是登峰造极,无出其右,老夫天然来参议参议,意下如何?”
李长安一头黑发,一身白袍,神情庄严,虽已六旬,可精力矍铄。看那双眼煞是炯炯有神,仙风翩翩,威风凛冽,虽说没有入道家教派,却有通身的仙风道骨。一把宝剑背在身后,只看的是剑柄非常独到,纹饰红绿相间,穗坠乳白奇巧,这兵器实乃能工巧匠所制,令人叹为观止。两个葫芦系在腰间,只听的是,一个葫芦里有颗粒物,煞有节拍地沙沙作响,这颗粒不知是何灵丹灵药。另一个葫芦便是随身照顾的解渴水葫芦了。
老毒物顿时不耐烦起来,随即瞪了一眼李长安,掷地有声道:“一厢甘心,自寻烦恼。休很多言,比试一番如何?”李长安挠了挠后脑勺,笑了笑。老毒物见状,李长安如此不屑一顾,更是活力,叫道:“莫非瞧不起我,岂有此理?你别觉得本身不说话,老夫就饶了你,休想!”
喜好两宋传奇请大师保藏:两宋传奇小说网更新速率全网最快。
李长安一怔,想再迟延半晌,就伸手一指,用心问道:“为何不去少林寺?来我终南山岂不成笑?”
密林间,不时传来鸟鸣阵阵。李长安捋了捋髯毛,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垂垂放慢了脚步,不由心想:“我终南猴子然人间瑶池,那大雕回旋,这猴群蹿动,真真一方乐土,实在令人赏心好看。虽说这大雕鸣叫,非常凶恶;猴群骚动,令人不安。不过我心仍然,就大可不必在乎,如若触景伤情,就不免自寻烦恼了。”想到此处,扬起袖子,环顾四周。
老毒物笑道:“一派胡言,实乃强词夺理,岂不欺人太过?你不必揣着明白装胡涂,江湖中人都唯你马首是瞻,这作何解释?如若你徒有浮名,他们岂会将你奉若神明?不过老夫觉得,你就是道貌岸然,装神弄鬼。”又哼了一声,一脸不屑。
老毒物不觉得然,素知李长安饱读诗书,聪明过人,天然晓得很多事理,不过此番前来不成随便认输,想到这里,心生一计。意欲激将一番,故而信口雌黄道:“你这先生,何必执迷不悟,自发得是。天下局势非你我可摆布,现在大宋与西夏、辽国成鼎足之状,比如当年汉末三分魏蜀吴的故事。这辽国便是曹操,西夏便是孙权,至于大宋天然是阿谁窝囊废刘备了。帝王将相自有事理,你我皆是平头百姓,又操的哪门子闲心?岂不是自寻烦恼,自讨败兴?江湖中人天然热中于争霸天下,做武林盟主。你何必揣着明白装胡涂,岂不成笑?老夫对打败你这件事,很有兴趣。你道貌岸然,装神弄鬼,便是自欺欺人,自取其辱。给长辈教些‘之乎者也’有甚么用?岂不是大大的误人后辈。酸腐臭儒,陈词谰言,还自发得是,自甘出错。夫子都死了多少年了,你何必读死人之书。放着活人之书不读,岂不是好笑之极?”一语落地,言语之间,颇多讽刺之意,企图激愤李长安。
李长安捋了捋髯毛,不知这老毒物说的何意,又意欲何为,就不解道:“为国为民,莫非有错?你又在胡说八道。”愣了愣,长叹一声。
几只玄色大雕定睛俯视远方,在碧蓝的长空下伸展着健旺的翅膀,回旋在半空中,时而传来一阵阵凶恶的鸣叫,“咻!---咻!---咻!”三声过后,更加空旷无息。几只金色的猴子眨着眼睛,你追我赶,上蹿下跳,唰唰声划过林间,好不热烈。
李长安哈哈大笑道:“恭敬不如从命,还是免不了大动兵戈,看来你这老毒物,此来是势在必得了不成?”伸手一指。
俄然之间,只听嗖····嗖····嗖····三声袭来,寒气而过,但见三枚飞镖射来,银光闪闪。李长安然神灌输,赶快躲让开来,随即一掌打出,飞镖前后插在一棵细弱黑绿的不老松枝干上,模糊颤抖,嗡嗡作响。李长放心不足悸,又听一声大笑从他后背袭来。
李长安随即转过甚瞟了一眼,本来是武当山的老毒物黄剑。这厮面孔丑恶,形象古怪,秃顶,两鬓有几根稀稀少疏的黄发,一双眼睛巨大,双目狰狞之际,好似吊死鬼的模样。李长安耸了耸肩,心下一凉,惊魂不决,虽说行走江湖多年,见过很多大风大浪,但如此突如其来,也心不足悸,顿时定了定神采,强自平静之际,看向老毒物。
老毒物一看,这先生竟然不识汲引,把个口头禅没完没了挂在嘴边,左一个“贻笑风雅”,右一个“贻笑风雅”,实在令人好不烦恼,一席话又如此刀光剑影普通令人惭愧难耐,神采顿时煞白,就冷冷的道:“一派胡言,老夫拿人财帛,替人消灾。你又何必多管闲事,至于甚么人该杀,甚么人不该杀,我可不管这个。你所说好笑之极,还为国为民。不过强词夺理,一派胡言。江湖中人要有江湖端方;武林妙手也有武林事理。庙堂之上非你我可摆布,江湖才是正道。莫非你想与庙堂勾搭,就不怕江湖人嘲笑?”
话虽这般说,实在老毒物黄剑本身心中非常清楚,今后说不准,本身也要投奔各国,勾搭庙堂,也可贵一说。故而眼下强自平静,自欺欺人,自圆其说。不动声色之际也是心神不宁,装腔作势罢了。
老毒物黄剑从山坡密林上纵身一跃,嗖的一声,蓦地飞身而下,顿时狂傲不已,拱手之际,奸笑道:“承平先生,别来无恙?”
李长安看向黄剑,不由一怔,眼角微微颤栗,随即扬起袖子,指着他,随即惊诧道:“老毒物,你不在武当山,来我终南山何为?”说话间不由仰天长叹。
李长安深思道:“这厮远道而来必然是气势汹汹,有恃无恐,意在速战持久,且用些言辞压服于他,以免大动兵戈,也是很好。岂不知《曹刿论争》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之理。”想到此处,随即义正言辞道:“方今天下非比平常,各国纷争大有三国鼎立之势。武林中人皆为国为民,慷慨赴死,你为何还热中于参议参议,岂不自甘出错,自欺欺人,自取其辱。这是何事理,你且说说看。如若说的在理,还说得畴昔。如若百口莫辩,就贻笑风雅了。”
李长安道:“老夫是否道貌岸然,世人定有慧眼,不劳你费口舌。夫子虽死,可时令尚存。不似你行走江湖,只知滥杀无辜,谋财害命,助纣为虐,为非作歹。你可知罪!传闻官府发下海捕文书缉拿你这江洋悍贼,你竟然执迷不悟。岂不是大大的自欺欺人?再说了,那辽国那里比得上曹魏,西夏那里比得上孙吴。我大宋也非窝囊废。刘玄德也算一代豪杰人物。他虽这也不如人,那也不如人,可他有关云长和张翼德,另有诸葛孔明。刘玄德也说,获得孔明先生,实乃‘如鱼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