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灭国之战：痛歼】

听到山道间杀声阵阵，隆隆蹄声也越来越近，侍从都急眼了，不管不顾，连扯带拽，拉着拔奇往山林深处狂跑。尉仇台倒是很想亲手拿下这个死仇家以热诚之，却被四下惊逃的高句美人所阻，眼睁睁看着拔奇等人身影消逝在密林中。

“汉旗！汉旗！那是汉家旗号！彼苍保佑，我们有救啦！”

拔奇与尉仇台相距不过数十步，眸子血红，像两端激愤的公牛，都想冲过来将死敌搠个透心凉。但一个是国君，一个是王子，身边又怎少得了扈从？在这些扈从死光之前。何曾轮到他俩放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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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让本王射这一箭，我就不信射不死你……”拔奇话音未落，就听山林下方传来如好天轰隆一样的雷鸣之声，旋即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与惶恐声响彻群山。

马悍却不筹算去死磕这般易守难攻之城，他只留下二百胡骑监督山城高句丽守备兵，自率雄师渡江南下。敌兵龟缩不出便罢，若敢下山，在平野之上，二百胡骑足以玩死他们。

山城里的高句丽守军也早从溃兵口中得知辽东军征讨的动静，来不及求援，只能闭城自守。

拔奇眼睛一下红了，铁剑戟指：“尉仇台！来得好，本日你死定了！”

尉仇台胸口一热，恭敬接过，重重顿首：“尉仇台甘为太守前驱，不踏平海内城，誓不还都！”

拔奇手一颤，箭矢都不晓得飞到哪去――这哪是甚么打雷，这是千军万马的奔杀声啊！

两支军队嗷嗷叫着凶悍冲撞在一起，刹时掀起血雨肉浪。箭矢满天乱飞，刀斧磕碰溅火，矛戟穿颈透腹，断枝碎叶长空飞舞。

千里征讨的终纵目标，终究到了。

拔奇神采煞白，惨叫一声：“白狼军！马悍！不、不成能！他们如何来得那么快？在高句丽的国土上，竟然突袭我们，不成能！”

出其不料，攻其不备，步骑结合，正合奇袭，有如许的战果，马悍还算对劲。

公然是夫余人。吃了熊心豹胆了！

这一下，夫余人更是气势如虹，呼喝鏖战。而高句美人则惶恐失措，纷繁回顾。一向以凌厉箭矢压抑夫余人的胡人近卫，也垂下弓矢，面露惧意。这些胡人半辈子与马匹打交道，单从这气势惊人的铁骑奔踏之声便能够推断出，来袭之敌不下千骑。

“给本王一具弓矢！”拔奇气得哇哇乱叫，将铁剑朝地上一插。抢过身边一扈从弓矢，引弓张弦，对准尉仇台。

翌日，马悍调派一队白狼悍骑，护送千余被救汉民返回，待碰到乐进的后军以后，将汉民转交与他，由步军护送回玄菟。白狼悍骑完成任务后，暂并入后军，待全军汇合后再归队。

满山遍野都传来一阵阵声浪，这喊声既有高句美人，也有被掳汉民：

尉仇台一策动守势，杀声传来，早已蓄势待发的六百七十余（有二十多人因伤病或后进未参战）白狼悍骑与胡骑联军，在他们的军神马悍带领下，神兵天降般呈现在高句美人面前。以摧枯拉朽之势，杀得高句美人狼奔豕突，上树的上树，跳崖的跳崖。不上不下的，皆横尸于野。

这时身边侍从短促道：“大君。夫余人疯了，我们应战仓促，一时抵挡不住，还是先退回吧。”

千骑突袭毫无防备的步兵，并且侧翼另有一支居高临下冲杀的步军，这仗还用打么？

拔奇肝火中烧，剑光霍霍，咬牙切齿：“跟本王的剑打赌吧！”

马悍接过挥劈数下，屈指弹声，估摸着不过是一把三十炼至五十炼之剑，竟然也成了王子佩剑，呵呵……马悍将剑递还尉仇台，笑道：“这是夫余君的战利品，自当由君侯自留，望他日君侯手持此剑，斩杀拔奇于锋刃之下。”

这一战，犯境汉境的高句丽军全军毁灭，奴酋拔奇仅以身免。而联军丧失藐小得足以忽视不计，可谓完胜。

这时就见尉仇台双手捧着一把铁剑，喜不自胜趋步近前，深深一鞠，双手举剑过顶，毕恭毕敬道：“祖灵庇护，更有赖太守神威，高句丽奴一败涂地。此为奴酋拔奇所遗之剑，尉仇台敬献与太守。”

拔奇刚冲进林子里，就见十余个浑身是血是高句丽兵卒捧首鼠窜，前面是密密麻麻，挥刀举弓的追兵。这恰是他调派的一队哨探，本想抓获那几个疑似猎户的窥测之人，没想拍苍蝇竟拍到蜂窝上――当他们看到山顶上俄然冒出数百仇敌夫余人时，一个个全傻了。

马悍也让人支起大釜，熬了十几锅黍米粥，以木盆、木碗盛着，亲成分发到得救的玄菟郡汉民手里――马悍时候记得。这是当代，不是后代收集期间。做功德，必然要留名，不然名誉如何来？他不屑于沽名钓誉。但属于他的名誉，就必然要，这类东西。没需求谦善。

尉仇台脚步一滞，旋即大笑：“拔奇，要不要打个赌，本日葬身此地者，是你非我！”

拔奇闻言抽暇看了周遭景象一眼，惊奇得合不拢嘴。要晓得，夫余人一贯有“恐高句丽症”，在兵力相称，乃最多出近倍的环境下，常常是被高句丽兵压着打，并且士气很轻易就崩溃了，底子不经打。如何这支夫余军的士气如此畅旺？的确是杀气冲天，莫非就因为是尉仇台的卫队？也不对啊，上归去襄平时，还见过这支卫队，那会如何看都不象是强军的模样，怎地转眼间就如此生猛，中邪了么？！

这时劈面的尉仇台大笑道：“拔奇，你能够在大汉的国土上偷袭汉军，汉军为何不能在高句丽国土上反袭尔等？这叫一报还一报，公然是六月债，还得快啊！哈哈哈哈！”

也正因如此，拔奇才会在襄平时，在尉仇台面前表示得那般盛气凌人。在拔奇的认识里，只要高句美人按着夫余人打，何时轮到夫余人来打高句美人了？！

至于高句丽的残兵败将。便交给夫余人与胡人脱手吧――马悍这一次带来这么多外族兵士，几近占军队总数的九成，不就是打着“驱虎逐狼”的主张么。甭管是高句美人、夫余人还是乌丸人、鲜卑人，谁死了他都不在乎，死得越多越费心。

马悍起先还一马抢先，射杀十数贼奴，但很快就发明高句美人已溃不成军，满山放羊了。马悍对杀逃卒溃兵兴趣缺缺，当下只留下一队白狼悍骑保护，传令杨继率其他狼骑救护被掳汉民，并履行战时军纪，如有胡人或夫余人敢对汉民动手，一率格杀勿论。

败局难挽，拔奇整小我都垮了，神情恍忽之下，竟未回击这个死仇家的讽刺。

被层层叠叠的扈从隔绝，中远间隔下，持弓箭的尉仇台可就比拔奇占便宜了，不时抽冷子向拔奇放箭。只是人潮澎湃。格杀奔突，令他频频失手，误中副车。

一阵乱箭之下，当场被放翻一半，另一半在逃窜途中又被干掉很多，成果等拔奇率军策应时，就剩下这么点了。

正如侍从所言，夫余人突袭在前，高句美人仓促应战，措手不及，被杀得节节后退，而前面的大队人马分离于林子各处，一时未能集结御敌。唯今之计，只能先清算残军退下去，等稳定阵脚再图反击。拔奇这会也看清楚了，夫余人并未几，不过2、三百人，而己方的人马，是对方的四倍多。

傍晚时分，满山亮起星星点点的火把，有的在盘点战利品，有的在搜杀残敌，有的点起柴薪。取出干粮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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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二，马悍率八百选锋军及四百余战俘，押运缉获物质到达纥升骨城。从山脚望去，但见此城建于五女山颠峰上，海拔八百多米，西、北、南三面对崖，只要东面可登，城以石彻，登山谷道盘曲回旋，宽仅容二马并行，本地人称之为“十八盘”，山城常驻守备兵力三百余人。

拔奇一眼就看到冲在最前头阿谁手执貊弓，不竭放箭之人，就是夫余国君尉仇台！

夫余在高句丽之北，以是高句美人多蔑称夫余报酬“北奴”。拔奇一贯不把夫余人放在眼里，他曾前后九次入侵夫余国，焚其邑落，掠其畜民。也曾多次与夫余军交兵，不管是野战还是攻寨（夫余国除都城外，根基没有城，只要寨），每战必胜，每攻必克。

“是狼头旗！白狼军！白狼军杀来了！”

纥升骨城下便是盐难水（今浑江），过盐难水再行百余里就是马訾水，也就是鼎鼎大名的鸭绿江，而鸭绿江右岸，就是高句丽的王都――海内城。

被救的千余汉民接过太守亲身递送的粥食，念及拯救之恩，无不恸哭伏叩，戴德戴德。玄菟本就属辽东权势，玄菟之民亦为辽东治下之民，待这批被救汉民回归玄菟郡，马悍的仁德之名，必传遍辽境，玄菟公孙，无能为矣。

胜利者的高傲，令拔奇肝火中烧，还没等侍从替他披挂好护甲头盔，一把推开，拔出腰间铁剑，向山顶喊杀处冲去，边奔边狂吼：“高句美人，杀北奴！”身后从者如云，满山遍野向山林间冲去。

战果很快统计出来了，此战除了夫余人伤亡百余，白狼悍骑与胡骑联军的丧失微乎其微。而高句美人光是尸身就堆满了三个大坑，被俘及投降者达四百余人，缉获各种物质三十余车，牛马羊骡五百余口。

马悍以下诸人无不暗吸一口冷气，若不是及时追击拔奇雄师，歼之于野，让这千余高句丽军兵逃入山城里，必为辽东远征军咽喉之鲠，严峻影响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