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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河咸海淡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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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力一动,逆气顿时翻滚,掌力向外一吐,忽又向后猛地一缩。乐之扬大呼一声,呼地向后飞出,落地时吐出一口鲜血,两眼紧闭,昏了畴昔。

孙正芳欲进不得,欲退也难,烦躁之际,节拍大乱。乐之扬顺势“入律”,玉笛悄悄一挑,烟杆反抽归去,啪的一声,狠狠抽中了孙正芳的左脸。

孟飞燕略一点头,错步挺身,双手捏成兰花形状。这姿势美人做来,自是妖娆动听。但是孟飞燕双腿粗如庭柱,腰身比如酱缸,十个指头绞在一起,就像是方才出锅的麻花,再配上那一副尊荣,乐之扬看在眼里,几近笑出声来。

孟飞燕一口气变了九种伎俩,“攀李”、“分梨”、“袖桃”、“扶兰”,或轻或重,或巧或拙,使到第十路“摘菱式”,乐之扬脚步踉跄,忽生马脚,孟飞燕乘虚而入,三根又粗又长的指头拈向他的左腕。

乐之扬见她为人忠孝,心中佩服,拱手笑道:“孟盐使,大师点到即止,不消存亡相拼。”

秋涛咬着嘴唇,思考半晌,感喟道:“能够治好他的人,天底下只要一个。”水怜影问道:“是谁?”秋涛冲她摆一摆手,忽地站起家来,神采峻厉,沉声说道:“莲航、岚耘,护住怜影,不要离我摆布。”

孟飞燕大感游移,王子昆满面溅朱,厉声说道:“岂有此理,苏乘光殛毙帮主,倘若容他活命,帮主在天之灵,必然死不瞑目。”世人一听,纷繁称是。

孟飞燕回声变招,脱手刁钻诡奇,抓拿玉笛之余,不时来拧乐之扬双手的枢纽。

孙正芳禁不住后退两步,挨打处如中火烧,愤怒间想要反击,烟杆方才挥出,忽又赶上笛子,孙正芳只觉虎口一热,烟杆反跳而回,啪的一声又打中了他的右脸。

楚空山还未答复,孟飞燕忽地跳起,给了苏乘光一个耳光。苏乘光一愣,怪道:“你打我干吗?”孟飞燕怒道:“你再欺侮家师,我拧下你的脑袋。”苏乘光瞪了她一会儿,忽而笑笑说道:“也罢,我不跟榆木脑袋普通见地。”

《灵飞经》的心法,重在以我为主,本身如如不动,才气异化敌手的节拍。孟飞燕不时生变,乐之扬随之窜改,反而自乱阵脚,本身一乱,“止戈五律”也就成了一句废话。

孟飞燕吃了一惊,接着月光看去,只是笛子上缠着一缕细丝。她心头一沉,举目望去,忽见人群分开,飘然走出几人,为首之人右手一扬,玉笛顿时落入他手。

八部之主齐聚岛上,石穿长手长脚,拎着一个老者,盐帮弟子瞥见,纷繁叫道:“钱长老……”这老者恰是三老之一的井长老钱思,闻声叫唤,大是低头沮丧。

苏乘光神采一变,叫道:“万师兄……”目光一转,又看向万绳身边女子,感喟道,“秋师姐,你们都来啦?”

倏尔浓烟散尽,乐之扬一手挽着玉笛,一手擎着烟杆,吸了一口,缓缓吐出,那一副神情模样,只将孙正芳气得半死。苏乘光也不由笑道:“好小子,真有你的,不但会扯谎,打斗的本领也不赖。”乐之扬笑道:“过奖,过奖。”

楚空山“哼”了一声,了望江面,冷冷说道:“二十年前,我受了仇家的暗害,身中奇毒,奄奄一息。刚巧飞燕颠末,将我背回本派,老夫方能活到本日。过后我问她想要甚么,她说要拜我为师。我心中不肯,但也没法回绝,只好立下一条端方:入我剑派能够,但不得有求于我,如有一事相求,师徒情分就此断绝。”

万绳嘲笑道:“这么说,你们不顾钱长老的死活了?”王子昆看了钱思一眼,淡淡说道:“钱长老受过齐帮主的大恩,为他送命,也是理所该当。”

“怕倒不怕。”孟飞燕游移一下,轻声说道,“只是万一输了,岂不有负师父的教诲?”

秋涛走上前来,把了把乐之扬的脉门,忽地神采大变,冲口叫道:“这是阳亢绝脉,他竟然还活着?”水怜影神采发白,孔殷问道:“有体例治愈么?”

“胡说乱道。”楚空山口气冷酷,“人丑人美,又跟盐帮的出息何干?”苏乘光笑道:“描述女子貌丑,常说貌如无盐,盐帮无盐,还无能甚么?”

孟飞燕双手齐出,来抓玉笛,但是节拍受制,每一抓都落在空处。她连连失手,不觉心慌意乱,乐之扬正要顺势逼她“入律”,忽听楚空山冷冷说道:“蠢材,你只会‘采菊式’么?”

万绳点头叹道:“那女子不知使了甚么法儿,就像是平空消逝了一样。”苏乘光大皱眉头,转眼看向淳于英,后者说道:“华盐使也没有动静?”

万绳想了想,说道:“楚空山,决胜之前,我要告终一事。”楚空山一派宗主,不好死缠烂打,只得说道:“好,随你所愿。”

说完不顾楚空山的神采,纵身而下,双手叉腰,冲乐之扬叫道:“赤盐使者孟飞燕,就教足下高招。”

楚空山“哼”了一声,挥剑欲上。万绳忽地摆手道:“慢着。”楚空山翻起眸子,冷冷说道:“如何?”

老头儿的面皮充气似的肿胀起来,心中又气又急,大力挥动烟杆,想要挡住敌手,可他一举一动,全在乐之扬把握当中。后者伸出玉笛,向上一挑,烟杆托地挑起,腾空转了一个半圆,烟锅的火星一点不落,全都扣在了孙正芳的髯毛上面。

孟飞燕心头一动,伎俩忽变,势如疾风骤雨,很有癫狂之势。这一下节拍全变,乐之扬想好的招式十足无用,只好收回玉笛,一边遁藏,一边笑道:“这又探的甚么花?”

世人听了这话,无不动容,孟飞燕心中感恸,扑通跪倒,堕泪道:“徒儿不孝,使你身陷险地。”楚空山也不瞧她,冷冷道:“说这些废话干吗?哼,我弟子浩繁,说到武学上的成绩,却无一人及得上你,我死今后,许你自主流派,传承本门武功。”

“说也奇特。”楚空山顿了一下,漫不经意地说,“入门多年,不管多苦多累,飞燕也未曾求过我一句,厥后闯荡江湖,也是靠她一己之力。不料旬日之前,她俄然写信给我,说与西城树敌,求我助她一臂之力。”

万绳向孟飞燕说道:“苏师弟在贵帮手里,钱长老在我派手中,大师各让一步,以一换一如何?”

忽听一声惊叫,一小我冲出人群,抢到乐之扬身前。世人定眼望去,来人村姑打扮,衣衫非常粗陋,但是身形妖娆、面貌鲜艳,比如出水芙蓉,清丽得之天然。

乐之扬后退两步,低头一看,手臂上多了五个指印,这时孟飞燕的“挽杏式”又飘忽而至,伎俩轻巧奇妙,逼得乐之扬节节后退。

只闻一股焦臭,髯毛腾地燃烧起来。孙正芳哇哇大呼,举手想要灭火,不料烟杆反抽返来,正中他的额头,烟锅里的余烬落在他的头顶,嗤的一声,头发顿也燃烧起来。

世人听到这儿,心中百味杂陈,孟飞燕开口相求,无异于自绝于师门。苏乘光转眼一瞧,孟飞燕丑脸惨白,双目通红。苏乘光大为不平,高叫道:“楚空山,我当你是个高人,本来不过是个以貌取人、无情无义的匹夫。”

孟飞燕想了想,忽一点头,大声说道:“好,一个换一个。”王子昆回声暴怒,大声叫道:“孟飞燕,你口口声声说齐帮主对你有恩,如何事光临头,竟然放过仇敌?”

石穿、卜留对望一眼,忽地哈哈大笑。楚空山皱眉道:“你们笑甚么?”卜留笑道:“楚空山,我笑你坐井观天,不知天高地厚。”

孟飞燕又转向王子昆:“王盐使觉得如何?”王子昆冷冷道:“众意难违,老夫无话可说。”

孟飞燕深吸一口气,扫视世人,朗视说道:“除了父母,我平生只恭敬两小我,一是家师,二是齐老帮主。老帮主不嫌我粗陋,委以重担,恩同再造。如能为他报仇,孟飞燕退出师门,也在所不吝。”

乐之扬俄然受伤,孟飞燕也是莫名其妙,再看手中玉笛,碧沉沉真是宝贝,正要收起,忽觉虎口一紧,玉笛上传来一股大力,孟飞燕不及转念,便觉虎口一痛,玉笛脱手飞出。

“菊花。”孟飞燕朗声叫道,“且看我的‘采菊式’。”双手左扬右抑,忽上忽下,有道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一轮伎俩清逸萧洒、很有隐士之风。

万绳环顾四周,扬声说道:“现在盐帮,谁能做主?”盐帮领袖面面相对,两大长老一败如水,锐气大大受挫。四大盐使职位不敷,也难以做主。正踌躇间,淳于英说道:“孟盐使力挫劲敌,新立大功,能够代我们做主。”其别人也觉有理,纷繁点头。

楚空山神采一沉,冷冷道:“你是谁?”沐含冰笑道:“鄙人沐含冰,忝为水部之主。”楚空山一点头,晃身之际,已到地上,反手抽出一柄黑沉沉的木剑,扬声说:“你们七个,一起上吧!”

苏乘光笑道:“这件事当真奇特,此中必有典故。”楚空山道:“你要听?”苏乘光鼓掌笑道:“当然要听。”

“柳花。”孟飞燕脱手更快,身躯旋风狂舞,就像是一团冲天而上的云雾。乐之扬恍然有悟,心想:“这就是‘浮滑柳絮随风舞’么?”

万绳说道:“楚空山,你和城主虽无厚交,也无大仇,何必与我西城为敌?刀剑无眼,今次奥你胜了还好,倘若败了,一世英名岂不付诸流水?”

楚空山望着乐之扬,深思半晌,忽地说道:“飞燕。”孟飞燕回声上前,神态恭谨。只听楚空山说道:“你去跟他走两招!”

楚空山眼力高超,看出乐之扬的取胜之道在于节拍,故而不竭出声指导,让孟飞燕变更伎俩,伎俩一变,节拍也变,乐之扬别无他法,也只好随之窜改。

乐之扬叫一声“好”,后退数步,玉笛化为碧光,点向她的脉门。这一点机会奇妙,孟飞燕就像是把手送到玉笛上面。她吃了一惊,仓促缩手,不料乐之扬先“听风”,后“破节”,对她的节拍了然于心,使出“乱武”心法,玉笛如影随形,不离她的心口关键。

钱思大为愤怒,瞪着王子昆眼里出火。万绳转动目光,又问道:“孟盐使如何说?”

孟飞燕怒道:“姓苏的,你死光临头,还乱嚼舌根。”楚空山沉吟一下,嘲笑道:“我平生好名花,爱美人,却收了个貌如无盐的门徒,天底下嘲笑我的人必然不止一个。”

孟飞燕大怒,叫声“笑甚么”,手出如风,挥洒过来。乐之扬闪身让过,举起笛子点她咽喉。孟飞燕右手一拦,封住玉笛来路,左手拇、食二指掠出,拈向那一支笛子。

“这不是刁难人么?”苏乘光大声嚷嚷,“哪儿有门徒不求师父的。”

楚空山点头道:“人有所为,有所不为,当年我中毒将死,若非小徒相救,早就命丧鬼域。我承诺过她,有求必应,办完所求之事,师徒之情也一笔取消。二十年来,她未曾求过老夫,现在她既然求我,老夫自要信守承诺。贵派短长,我不是不知,大不了,这条命还给她就是了。”

“探花手”出自“怜香拳”,前后一十二路,采摘十二莳花草。遵循花草分歧,伎俩气势也有窜改,轻重缓急,各尽其妙。

孟飞燕吓了一跳,忙道:“但是……”楚空山不待她说完,冷冷说道:“你怕了么?”

钱思忽得活命,望着孟飞燕不堪感激,他对这丑女向来鄙夷,谁知危急关头,竟然得她脱手互助,一时之间,心中百味杂陈。

孟飞燕怔了怔,心中更加难过。楚空山以貌取人的癖好根深蒂固,宁肯送命,也不肯她留在天香派中。

这一起“扬絮式”,不管节拍窜改、起承转合,都与“采菊式”大不不异。乐之扬只好重新再来,方有所得,忽听楚空山咳嗽一声,又说:“折梅式。”

孙正芳满头满脸均是火焰,烧得如同一支火把,他再也忍耐不住,丢了烟杆,滚出浓烟,部属弟子瞥见,仓猝上前灭火。待到火焰燃烧,老头儿髯毛溜光,头皮焦烂,脸上一团乌黑,狼狈得没法描述。

乐之扬吃过苦头,吃收缩手,不料孟飞燕声东击西,右手忽出,一把攥住玉笛。乐之扬只怕空碧折断,情急间,使一招“鲲鹏掌”,运足内力,向孟飞燕的胸口拍去。

“有胜就有败,没甚么大不了的。”楚空山顿了顿,又问,“‘探花手’你练得如何?”

苏乘光微感绝望,跳下车船,走过乐之扬面前,问道:“他如何样?”水怜影沉吟一下,站起家来,向秋涛说道:“师父,您看一看他的伤势。”

楚空山望着这边,忽地叫道:“梁思禽呢,他没来么?”万绳未答,沐含冰笑道:“戋戋一件小事,何足劳动城主台端?”

乐之扬见她伎俩精奇,只好收回玉笛。孟飞燕的指尖掠过笛身,乐之扬虎口一热,玉笛几近脱手,不由赞道:“这就是探花手么?但不知探的甚么花?”

石穿拍开钱思穴道,淳于英也一挥短戟,斩断绳索。苏乘光耸一耸肩膀,朗声道:“万师兄,摘星楼上的女子找到了吗?”

岚耘、莲航看清女子,齐声叫道:“蜜斯。”水怜影并不睬会,放下真刚剑,扶起乐之扬为他评脉。两个丫环见状,手持兵刃,挡在二人之前。

两大长老前后式微,盐帮高低一时气夺。众盐使自忖武功与两位长老只在伯仲之间,二人败得如此惨痛,本身即使出战,谅也不是敌手,一时面面相对,不知如何是好。

孟飞燕点头说:“我放了苏乘光,并非忘了仇恨。而是先放人、再报仇,先救钱长老,再跟西城八部一决雌雄。”

孟飞燕变了神采,踌躇不前,忽听苏乘光笑道:“楚空山,传闻你平生有四好:好花、好酒、好音乐,好美人。前三样不说,最后这一个‘美人’嘛,可跟这位孟盐使全然无关,盐帮招她入帮,底子就是自毁出息。”

这一来节拍又变,乐之扬无所适从,一时手忙脚乱。孟飞燕乘机使出“抉莲式”,手腕扭转,掌影变幻,恍若无数莲花从静水深处一涌而出。乐之扬略不留意,左臂竟被扣住。孟飞燕心头一喜,气贯五指,扣住了他的“曲池穴”,不料乐之扬逆气涌动、穴道挪移,俄然用力一挣,顿时挣出了她的手底。

孟飞燕恭声道:“练得尚可。”楚空山点头道:“很好,你就用这路伎俩跟他比武。”

这几句她随口道出,盐帮高低均是热血一沸,纷繁叫道:“不错,先放人,再报仇……决不让他们生离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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