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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4 北上贩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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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的春季,迟早酷寒,温差很大。早早走入帐篷,一样裹着一身狼皮大氅的程普却发明,此时早已冰冷砭骨,刘备的白毦精卒,大氅下一身玄铁甲胄,本该早早出去取暖才对,为何却三三两两的散落在帐篷四周,神态轻松,看上去仿佛并不觉冷。

若披星夜行,一日可到。无法官道年休失修,损毁严峻。怕赶夜路伤到马蹄,步队便早早落脚下来。

一夜无话。

此去无终县,五百余里,两日可达。

这便向安插岗哨返来的黄盖扣问。

楼桑诸事,北地广为传播。程普的平波水砦,恰是南北客商来往,动静通达之地。自能获得第一手的动静。

刘备幼年身短。特制的鞍马一起随船带来,合法其用。两侧马镫的好处,外人未能晓得。程普对马镫上的软梯,却非常赞美。如此即便身短,也能骑乘高头大马。

白毦精卒散落在马队前后,将刘备紧紧护在中心。左边是黄盖,右边是程普。各个神采庄严,浑身萧杀之气。

究竟上,珐琅的防护结果,近似后代疆场上披挂的反应装甲。遇进犯而破裂,抵消掉兵器的粉碎力。特别对弓箭一类的远间隔兵器,具有可谓奇异的防护力。

突骑来去如风,处所官吏追之不及,已是常态。

那些散落在帐篷四周的精卒,两两轮番,竟未曾踏入帐篷一步。

等两人说完,再看刘备。已映着炭火,和衣而睡。

女尸左肩中箭,怀中还抱着个小童。母子皆是溺水而亡。

如此一个问,一个答。刘备毕竟幼年。马背上奔驰一天,人困马乏,垂垂不支。

而在珐琅甲片之下,刘备还垫了层复合垫片。用来接收短兵器的打击。近似后代高强度纤维防弹衣的道理。刀枪剑戟、是非皆防。珐琅札甲绝对当得起‘楼桑的不传之秘’。

借着话头,这便将心中疑问,娓娓道出。

从云鬓上插着的金簪和织锦的襦裙,不丢脸出必然出身福朱紫家。衣衫无缺,身上无伤。另有季子在怀,为何要自投于井?

刘备命人当场取材,用废墟内的残木,打造了两口薄棺,将母子安葬。姓氏名谁,无人可知。晓得是大男人民,就够了。

“打上来。”刘备这便说道。

除了刘备,统统人都一样的神采。刘备想想也就明白了。

程普这才觉悟,虽是初见,刘备竟对本身全无避讳。正要出帐篷避嫌,却被黄盖用眼神禁止:“少主言君,古道热肠,豪勇慎重。是可拜托之人。寒夜漫漫,又无毳裘保暖。君且安睡,无需自避。”

黄盖笑着敲了敲胸前的珐琅札甲,答道:内穿‘毳裘(cuì qiú)卫衣’,轻浮保暖。乃是用鹅鸭身上的毳羽(细绒)缝制。

帐篷中间,还挖了个长形火塘。塘内炭火已经扑灭。柴炭耐燃少烟,合用于帐篷内取暖。柴炭此时已属常见。《礼记·月令》有载:是月也,草木黄落,乃伐薪为炭。

世人在背风处搭起帐篷,铺上草席麻毯,请刘备入内。

黄盖看了眼刘备,见他浅笑着点了点头,这便直言相告:珐琅札甲。

此话从黄盖口中出,字字入程普之耳。

黄盖笑答:此乃楼桑不传之秘。

恨不能遇一队鲜卑游骑,乱刀剁翻在地。以祭这片饱受培植的汉土。

程普这便和衣而卧。安然入眠。

路遇的农田,只见青苗整齐不齐,长势极差。刘备问过方知,鲜卑和乌桓突骑经常纵马,啃食青苗,乡民苦不堪言。

都说‘天生刘三墩’。刘备更多的,是远超这个期间的眼界。果冻看似奇异,道理何其轻易!但是,就没有人能想到把果酱和皮冻合二为一。珐琅也不新奇,埃尽早已有之。却无人能将其打形成铠衣。

营地是一处被焚毁的置舍。墙桓、四壁都在,只是门窗被全数焚毁。屋内被洗掠一空后,放火焚毁。满地焦黑。所幸井栏犹在。可打出的井水却恶臭非常,别说人饮,便是喂马也不成行。

程普先命人选出十几匹快马,分与刘备一行。交代完砦中诸事,这便提枪上马,与刘备结伴北行。阎柔火线带路,一队人马出水砦,上官道,直奔燕山而去。

乃至于沿途公众纷繁避祸,远走他乡。村庄日渐式微,很多处所传闻千里无火食。人丁日渐减少,地盘荒凉,无人耕作而长满野草。退化成鲜卑、乌桓的牧场。右北平郡所治之地更是逐年萎缩,现在只剩四县。特别是长城以外的边郡,早已变成了蛮族的草场。

只要一个能够。

井内有浮尸。

程普又问:何为珐琅?

为保明净。

“是。”几个白毦精卒立即围住井台,放下钩爪。不久,便有一具肿胀的女尸被打捞出来。

黄盖笑着阖上双眼,再无声响。

他魂穿而来。没有一丝一毫超出这个期间的才气,却有远超这个期间的眼界。

作为汉室宗亲的刘备,只需记着‘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只此一句,就已充足。

饶是自夸豪杰的程普,也不由为之心折:“听闻少君候轻财重义,一金而知民气。有人主之风。本日一见,果如传言。”

边民撤除避祸,另有大量人丁被掠入乌桓。带去先进的技艺,强大了乌桓的阵容。

奔驰在边郡的郊野,与奔驰在涿郡的感受完整分歧。此处官道,损毁严峻。邮亭馆舍几近没有。即便有一两处驿舍的遗址,也多数残破不全。一片烟熏火燎的陈迹。抵到近处,还能闻到氛围中满盈着木料燃烧的焦味,和淡淡的尸臭。大汉的存在,正被蛮族一点点的抹去。等野草各处,边民罕见。仅存的四县,也都会退化成鲜卑的草场。

黄盖将双鞭置在双手边,盘坐入定。

除了近似珐琅札甲的‘不传之秘’,黄盖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听得程普咋舌不已。

想必是走投无路,又不忍怀中季子被蛮族殛毙,或被蛮族领养认贼作父,这才以死全其节(保全节操)。

程普缓缓点头,又指着札甲上的黑珐琅问道,这是何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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