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六章 刁难（二）
萧语晗对建安帝影响有限。
白白香香软软的女儿一入怀中，盛鸿的肝火便消逝了大半，低头在阿萝嫩呼呼的脸上亲两口，残剩的肝火也一扫而空。
好一个盛澈！好一个建安帝！
不想就藩是一回事，天子不让就藩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谁也没推测建安帝的反应。
建安帝有些不耐地皱眉：“此事朕自有主张。
盛鸿目中肝火更旺，重重哼了一声：“真没想到，他是这等忘恩负义的小人！”
盛鸿用力呼出一口气，似要将心底的闷气都舒出胸膛：“罢了！不说他了！提起来我就一肚子恼火。我去抱抱阿萝。”
萧语晗：“……”
至于宁王，摆了然是不肯就藩。和建安帝倒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恳请皇兄，允臣弟去就藩。待臣弟到了蜀地，定会诚恳为父皇守孝。”
盛鸿：“……”
蜀王殿下已经搭好了台子，建安帝只要半推半就依依不舍地应下，再感慨唏嘘一回“手足情深焉忍分离”便行了。
盛鸿憋了一肚子闷气，下午还得若无其事地去工部当差，直至傍晚才回了蜀王府。
萧语晗按捺下心中统统的不满和绝望，低声应是，然后一起沉默着随建安帝去了椒房殿。
守孝需三年。建文帝年前离世，到现在算是第二年。还需得来岁一年，方能出孝期。建安帝一张口，就是两年。
站在一旁的鲁王闽王按兵不动，冷静看着蜀王唱念做打。
“父皇驾崩弃世，葬入皇陵，尚且未满三个月。”建安帝一脸悲怆难过：“身为人子，理应为父皇守孝。”
……
宁王面无神采，目光略有几分阴沉。内心冷哼不已。
不等世人说甚么，又道：“此事就这么定了。若无他事，便退朝吧！”
盛鸿心念电转，口中叹道：“皇兄对父皇的一片孝心，对臣弟的手足之情，令臣弟铭感五内。只是，藩王就藩是国之大事，亦是盛家先祖定下的端方。臣弟焉能流连都城，为皇兄添费事？”
东宫。
短短半晌，盛鸿内心不知飙过了多少脏话。
萧语晗身为皇后，虽只要个空名，动静也比昔日通达很多。
萧语晗忍着肝火，极力让语气柔婉一些：“藩王长留都城，后患无穷。可贵蜀王肯自请就藩，其他几个藩王想不走，也得跟着一起走。对皇上来讲，这是一举数得又费心的功德，为何皇上未曾首肯？”
唯有宁王，一向未曾张口出言。
待晓得朝堂上产生的事，萧语晗心火蹭蹭直冒。何如建安帝现在经常临幸嫔妃，这一晚底子未露面。
他思虑畴昔藩地后会碰到的各种窘境，策画着要多拐些得用之人去藩地，连路途中要如何照顾妻女都想过了。
“皇上为何不让蜀王就藩？”
建安帝略一点头：“确有此事，皇后为何俄然提及这些？是哪个无事生非的小人在你面前乱嚼舌头不成？”
她还能说甚么？
俞太后可就分歧了。就藩之事，俞太后早就张口应允过她。只要俞太后肯挺身撑腰，建安帝不放人也不可！
“就藩之事，朕心中稀有。蜀王妃若来找你，你尽管推托到朕身上。”
不存在的。
为建安帝的刁难忧愁？
建安帝在短短三年内被立为储君并顺利即位，少不了他一份功绩。不说甚么论功行赏，起码也不该拦着他去就藩吧！
两人齐齐出列，一起张口要就藩。
一来是因为建安帝到处受俞太后压抑，心中不满无处可泄，迁怒于她。二来，建安帝已坐上龙椅，无需再像昔日那般借势岳家，对她这个皇后也就没了应有的恭敬。
本日，有人比他们伉俪更早一步进宫存候。
建安帝即位月余，做天子的本事还没瞥见，脾气倒是一起见涨。昔日对她还算暖和体贴，现在颐指气使，动辄呵叱。
萧语晗一夜展转难眠，面色委实不太都雅。瞥了建安帝一眼，淡淡道：“臣妾听闻，皇上昨日在朝上采纳了蜀王就藩的折子，不知可有此事？”
谢明曦看着自家夫婿乐呵呵的模样，也随之扬起唇角。
萧语晗目光一扫，一旁服侍的宫人内侍皆退了出去。
“朕若早早令兄弟们就藩，阔别都城，父皇在天之灵有知，不知怎生伤怀。”
谢明曦早已得了动静，见盛鸿绷着一张俊脸满目肝火，很有些心疼。张口低语道：“何必为这等人活力！”
“七弟，就藩之事，临时不急。还是等为父皇守完孝了，再离京就藩吧！我们兄弟，也能多些相聚之日。”
萧语晗抿紧嘴角，在持续哑忍和忍无可忍之间盘桓不定。
唯独没想到，建安帝不允他就藩！
盛鸿越想越恼火，冷声低语道：“我倒是不信了，便是九五之尊，也不能逆着世人的情意行事。过几日，我暗里去找二皇兄五皇兄，和他们一起商讨对策。”
都坐上龙椅了，对本身的兄弟还这般防备。竟是一副不肯兄弟就藩的架式！抑或是另有算计？
这个老七，整日捧新帝的臭脚。现在蹦跶着第一个要去就藩，摆了然是要将统统兄弟都拉下水……
谢明曦目中闪过凉意：“我明日进宫去见母后和皇嫂，和她们好生说一说此事。”
建安帝目光一扫，声音还是暖和：“你们的顾虑，朕内心都很清楚。你们皆是朕的远亲手足，朕是天子，亦是你们的兄弟。朕想多留兄弟在身边一段光阴，只是为了兄弟手足之情，并无他意。你们不必多虑多思。”
萧语晗面色一变，建安帝语气也稍稍软了下来：“语晗，朕整日操心政事，烦心之处甚多，脾气不免暴躁了些。不是成心针对你，你别恼了朕。”
“朝堂大事，你一个妇人，就别出言掺杂了。你照顾好芙姐儿，贡献好母后便行了。”
隔日凌晨，建安帝倒是来了，领着萧语晗母女一起去椒房殿存候。
众臣：“……”
……
鲁王闽王也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