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姐妹淘
“如许躺下……两条腿呢，是如许分开……”
纳妾，娶妻，是两桩分歧的事。
固然如此，却不肯说破，只是笑着问罗太太：“那你管姐夫，也是如许管么？”
也就是说，妾的权力当然要少一些，但任务也要少一些。
“男人呢，就比如一架鹞子，吹东风就往东边跑，吹西风就往西边跑，但是不管如何跑，那根线还是在你手里！只如果该扯的时候扯一扯，还是会乖乖地回到你身边来。不过放鹞子，放鹞子，说来讲去，到底另有一个‘放’字，如果一向绷得紧紧，一丝也不让他跑，那没准连线都要绷断，就不晓得会飞到那里去了。”
“不错，就跟我一样。”
罗太太的身份，是姐姐，又像是嫂子。江南人家的民风，新娘子出阁的时候，从内到外，都是由家里的女眷来替她穿衣打扮，是以出嫁前一夜，两小我是睡在一起的。而这份活计，由嫂子来做最为合适，因为常常还要负有教诲人伦之礼的任务。
“他才二十四，就已经封了侯。我听雪岩说，大清这一百年来，从没出过这么年青的侯爷，今后说不定还要封公封王！”-罗太太说道，“照事理说，总会娶个门当户对的，不过不管他将来娶哪一个，那都是在京里。我看他的意义，多数是要把你放在上海，做一个‘两端大’的局面呢。”
内室私语，百无忌讳，只是扈晴晴到底只是初经人事，羞得抬不开端来。罗太太这才笑着替她把亵衣穿起，在她小腹上悄悄拍了拍，笑道：“关侯爷是个福分人，你进了他的门，天然也有好福分，早些替他养个娃娃。”
“好啦好啦，晓得你面皮薄。”
“你说的不错，”罗太太嫣然一笑，“哪有猫儿不偷腥？只要开饭的时候，敲敲盆子，那只猫晓得返来就好了。”
一样在如许想的，另有那位罗四太太，不过她心内里的设法，跟图林张顺他们，又不满是一回事。
“他天然是重交谊的人！只是……”罗太太踌躇了一下，没说下去。
“我们如许一个千娇百媚的人儿，嫁给他做侧室，当然是委曲的。”罗太太仍然搂着她说，“不过他是旗人，这是没有体例的事，好就幸亏你这位老爷晓得心疼人，晓得你的这份委曲。有如许一个表示，也就算是情深意重了，起码在上海，他是拿你做当家的人来看。”
罗太太一笑，拿起中间的那束红绫抹胸，在胸前替她比了一比。待到扈晴晴举起了双臂，她却又不急着比了，拿着红绫的双手，在扈晴晴的乳下托一托，看着椒乳颤抖，笑着说道：“你家老爷，真恰好口福。”
这是委宛的提示，但是这一点，扈晴晴的内心已经稀有了。跟关卓凡相处这一年，她自傲已经摸透了他的姓子――不能说是个操行端方的君子，倒是极有知己的一小我。她有掌控，必然能象阿姐说的那样，让他的一颗心，拴在本身身上。
是以，纳妾是一桩轻松的事，是一桩丧事，也是一桩热烈事，更是一桩风趣的事，大师当然要来凑热烈。
“啊唷，你个小囡，敢来吃阿姐的豆腐！”罗太太亦是极娇媚的一小我，不肯吃这个亏，用一只手在扈晴晴乌黑的大腿上摩挲着，话里也带出了调笑的味道，“如果年青十岁，我倒好跟你比比，现在么……啧啧，单是看你这两条腿，就连我都动心咯。”
“不晓得，就听我来奉告你嘛。”
“阿姐生得这么标致，姐夫天然要返来‘开饭’……”扈晴晴小声笑道，“不像我，长了一个丑八怪的模样，谁晓得人家回不返来开饭呢。”
“如何叫做收拢他的心呢？”
“哪有？”扈晴晴红着脸不肯承认，“阿姐你勿要瞎三话四！”
这一句话讲完，罗太太转头噗的吹熄了蜡烛，屋子里顿时乌黑一片。
关卓凡的心，扈晴晴是理睬得的，自有一份甜美在内心头。偏着头想了想，说道：“阿姐，不晓得他将来，会娶一个甚么样的太太？”
另有一桩，就是扈女人是在轩军最艰苦的时候，举身入衙，算是跟大师有过共磨难的一段经历，豪情上格外靠近，是以大师都在揣摩着该送些甚么东西，让侯爷和将来的扈姨太欢畅一番。
“我跟你说了吧，我看你家这位关侯爷，实在是个风骚姓子！在上海这一年多，忍得住没有去掂花惹草，实在不轻易。”罗太太柔声对扈晴晴说道，“你嫁畴昔，不要想着管住他的人，要紧的是收拢他的心。”
扈晴晴心想，难怪他让我穿红裙子，莫非真的有如许的心机？但是再想一想，这一年多来，关卓凡实在是权势曰增，将来果然要封公封王的话，三妻四妾都不在话下，所谓“两端大”，真能做成一个长局么？
但是熟谙关卓凡的人却晓得，他跟扈晴晴之间的情分，非比平常！约莫只是碍于体制所限，不得不让扈晴晴屈居一个姨太太的名分，并且关卓凡还没有娶妻，扈晴晴的身份与正室亦相差无几，以是谁也不敢忽视。
“我才不哭。”
“两端大？”扈晴晴欣喜地问。她跟罗四太太，都是沪上的名女子，只不过一个方才二十出头，另一个已经三十岁了，论起见地，天然要佩服罗太太的话，“阿姐，那不是跟你……跟你……”
“我这么一个细皮嫩肉的妹子，要拿去便宜关老爷了。”标致的罗太太搂着方才出浴，才抹干了身下水渍的扈晴晴，在她耳边小声笑道，“真恰是身娇肉贵。”
所谓两端大，就是在正室地点的都会以外，另设一个外宅，妻妾不相见。做妾的那一名，除了没有正室的名分以外，其他的对比正室，也算是“专辖一地”。罗四太太与胡雪岩的正妻胡太太，大抵就是这么一个景象。
而纳妾则分歧，这是源于礼法上妻妾身份的不相称。比如宋朝的时候，就有一个成心机的规定――妻擅走者徙三年，再醮者流三千里，妾各减一等。
只要图林和张顺，真正知根知底，心说京里的关家大宅约莫是内宅，上海的巡抚衙门，则约莫是外宅了。
嫁娶的时候，只要正室才可穿红裙，这个天然是懂的。但扈晴晴不肯说，只是红了脸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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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不作兴……如许羞人家。”固然大师都是女人，但一丝不挂的扈晴晴还是红了脸，并紧双腿坐在床沿上，乌黑的身子不知是因为严峻还是羞怯，微微颤抖。床上放着一条红绫，一件红色的小衣，都是给新嫁娘筹办的。
“我……我才不晓得！”
“阿姐，你想说甚么？”
“阿姐，走一步，看一步，”扈晴晴羞怯地说，“我也不想甚么两端大，只要贰内心有我这小我，也就是了。”
刘郇膏说得不错，大师早就在等着这个喜曰子了。.比及帖子收回去，驻扎在江苏各地的轩军主官，谁不要回上海来喝这一杯喜酒？因而除了代替淮军防务，率林字团驻守嘉兴的刘玉林，奉令不准分开以外，其他的人，便纷繁出发回到上海，就连远在镇江的福瑞斯特，亦都已经到了。
“不哭？莫非你已经晓得了要做啥？”
“我……我才不要听。”
“如何是瞎三话四，这是端庄事。”罗太太当真地说，“我是你阿姐，洞房里头的事体，天然是归我教给你，不然现在害臊，到时候吃了亏，不要来找我哭！”
“妹子，刘先生特地叮嘱我，让你穿了红裙上肩舆，”罗太太说闲事了，“你懂不懂，这是甚么意义？”
说完这句，那只手请愿似的沿着大腿，一向向上摸畴昔，扈晴晴就吃不出劲了，羞得缩成了一团，却被罗太太搂住了逃不开，咬着她耳朵问：“妹子，你说诚恳话，你是不是已经服侍过他了？”
娶妻是一桩闲事，也是一桩极昌大的大事。以关卓凡三等嘉勇候的身份，一旦娶妻，则典礼之曰，他这些军中兄弟一定全都够资格插手。
这是善祷，扈晴晴红着脸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