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脱困离难(十一)
星起月落,夜尽晨至,两人一起翻岭越涧,穿林踏荆,历尽艰苦,来到山岳另一边的一条荒道上。
就在此时,远处模糊传来踢踏马蹄声。侯登觉和丰子都两人神采微变,昂首循名誉去,只见道上两骑急驰而来,却为两名官差,风尘仆仆,猜想是要送甚么告急公文,故此不断地挥鞭摈除座骑。
丰子都由侯登觉拉扯住一味只疾行快走,那沿途山石树枝颇多,身上便被蹭伤多处,满身火辣辣地痛。可四周沉沉暮色重重压来,不能及远,侯登觉又是寸步不离,非常警悟,丰子都难以乘机逃脱,唯是气苦不已。
侯登觉拉着丰子都在路旁一块大石上坐落。现在他方自神采微展,长叹口气,对丰子都道:“荆尚毒那老匹夫只道老子带着你必然要沿江东去,老子恰好给他来个弃船南下。哈哈,只要过了前面这座山岭,便是湖南的碧涌寨,他们百草门即使短长,也是鞭长莫及。”说罢呵呵大笑,脸上神情洋洋对劲。
侯登觉伸手从怀里取出一张银票,高举着扬在风中招摇,脸上堆满笑容,说道:“两位官老爷,小人刚才在那边路面捡到这张银票,心中甚是惶恐不安,惟怕惹上官非,故此不敢私藏,要把银票上交给两位官老爷。”
走有多时,中间一座矗立入云的山岳横亘面前,侯登觉昂首望望即将西沉的残辉,皱眉略作思考,忽尔嘲笑数声,扯着丰子都回身钻入一片半人高的草丛。穿过草丛,来到那山岳脚下,侯登觉鼓掌笑道:“就算荆尚毒那老匹夫老谋深算,沿江布下浩繁耳目,现在也是料想不到老子偏要弃水路而走陆路。”登山而上,在茫茫无边的山林间觅路前行。
那两名官差见他手里攥着的恰是一张五十两的银票,不由喜笑容开,对望一眼,都把腰刀插回刀鞘,托地齐跳上马来。先前那官差边拍打着刀鞘边踏步上前道:“这张银票倒是官爷早前颠末时掉下的,总算你明白事理,不致私吞。”伸脱手便要来取银票。
侯登觉一见之下喜之不由,说道:“很好,本来是官家老爷给老子送马来了。”抢身拦在路中心。未几时那两名官差驱马赶到,瞧见路上有人反对,仓猝勒定马匹,纷繁抽出胯下腰刀,一人大声喝道:“呔,那里钻出来的刁民,莫非狗眼瞎了不成?没有瞥见官爷们正在办事吗?好大的胆量,不要命了吗?快快让开,不然官爷一刀劈死你!”喝罢顶风虚劈数刀。
侯登觉把银票收归回怀里,拔出一名公差身上的腰刀,刀光明灭,将他中间那匹马马头砍断下来,抬脚“砰”的一下踢开去,斜眼瞪着丰子都,冷冷问道:“你瞧我这刀法如何?若然是砍在你头上,成果会将如何?”
侯登觉待得船火燃烧,才拉着丰子都沿着岸边直行。丰子都明知此去凶恶必多,前望遥遥无期,但是肉在砧板,虽不甘心却无可何如,只要心中悲苦非常,且行且走。侯登觉一起上喝叱不断,略不顺意,便扬手就是几个耳刮子打来,催促赶路,
丰子都经过长夜跋涉,只是又累又饿,内心悲怆,正自搓揉着酸痛的双腿,闻言轻哼一声,点头说道:“难说得很,百草门那白胡子老头是诸葛亮再世,他算到你必然要走这条路,早已在前面安插下几万条毒蛇等着你。你这一去,好似瓮中捉鳖,便想要逃也是逃不了。”
侯登觉向来对荆尚毒的毒蛇甚为顾忌,一听恼羞成怒,反手一掌打在丰子都的脸上,骂道:“胡说八道,你那里便晓得荆尚毒在前面放有几万条毒蛇?他妈的,尽来放你奶奶的狗臭屁。”“哎哟”轻呼一声,只觉手掌阵阵作痛,忙低头去看,才发明掌缘已经红肿,掌心紫黑一片,惊诧之下不由喃喃自语道:“奇特,奇特,这倒是为何?”丰子都安然受他掌之,哈哈大笑。
侯登觉哈哈大笑一声,说道:“如此恰好。”快速双腿鸳鸯步连环踢出。那两名官差躲闪不及,胸膛顿时齐齐中脚,都向后摔去,口中狂喷鲜血,落地时身子扭曲得几下,就此不动。
丰子都看到侯登觉竟然连官差都敢杀却,暗自心寒,心想本身此番落在这个狂徒手里,恐怕当真凶多吉少,不由是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