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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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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畴晓得他竟又是因酒误过后,的确气愤的无以复加,乃至说出“此等不肖儿,当非吾子!”如许断交的话来。

我这才晓得,为何当日竟是荀渊领着虎贲营及时赶到,救下了我们。

我看了他一眼,他眼底的焦心体贴让我微微一怔,还不及说些甚么,他已然惊叫道:“夫人的裙子上为何有如许多的血,但是受了伤?”

我忙道:“荀公子!”

我所受箭伤不过是皮肉伤,但是卫华因替我挡箭,却被那一箭射中肩窝,伤到筋骨,伤得极重,太医说她那只右臂从今今后再也不能举高举起,稍重点的东西也拿不起来,已然废了大半,每逢阴雨天还会疼痛难忍……

此时天气已微微发亮,我被人扶着站了起来,正要行走,俄然左腿处传来剜心般痛感,再也站立不稳,朝下倒去。

我们本已闭目待死,哪知本来短促的箭雨却俄然停了下来,一道焦心而高亢的嗓音远远传了过来。

怕他如许一向哈腰抱着我难过,我便推了推他,说要起家,他谨慎翼翼地扶我靠坐在床头,我这才有机遇细细打量他的面庞。

但是我听到这些以后,倒是心中一沉。

他抱紧我,柔声安抚道:“我晓得,我都晓得!那些该死的反贼,他们竟然敢弄伤你!看我不将他们碎尸万断!我已经向父王请命来彻查此事,毫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你之人。”

但是,当卫畴返回邺城后,论功行赏,论罪当罚,对再次令他大失所望的亲子卫玟,直接毫不包涵地关入天牢。而对及时得救,救了我们统统人的大功臣荀渊,却没有任何封赏,反而被连降了三级。

此次邺城内哄,究根结底,不是这兵符制出了题目,没法调人来救,而是因为手握兵符之人玩忽职守,不在城中坐镇,竟然跑到城外去玩耍,还让旁人偷走了他随身保管的兵符。

一双手及时扶住了我。

我有些心疼地摸着他清矍的脸颊,“公然交战疆场辛苦非常,你竟瘦了这很多!”

卫玟却只抿紧了嘴,不肯将本相合盘托出,只说是他本身胡涂,玩忽职守,有负父王重托,甘心受任何奖惩。但对那约他到城外的女子是谁,不管卫畴如何逼问,乃至气急之下,抽了他数鞭,他也还是守口如瓶,果断不肯透露那女子的姓名。

我看向姨母,她将卫珠紧紧搂在怀里,已然闭上双目,似是筹算安然赴死。

久别不见,这张脸比起先前竟是瘦了很多。

卫恒点点头,“当日之事我都晓得了,想不到,竟是她救了你,等陪你用了早膳,我便去看看长姐。”

只不过,先前不是李通拿着相府的令牌去调虎贲营的吗,为何领着人赶过来的倒是荀渊?

我将头埋在他胸口,悄悄听了会儿他极不平静的心跳,轻声道:“还好那些都畴昔了。”

卫恒将一勺红枣粥送到我唇边,“本来我是想带荀渊一道去攻打江左的,能在疆场上得些功绩,也好让父王再升他的官职。哪知临行前他却俄然得病,只得将他留在邺城,却不想,幸而他留了下来,才气及时救下你们。”

她神采惨白,苦笑道:“看来我们明天真的是要命绝于此了。弟妹,你可愿宽恕于我?”

更让卫畴绝望的是,不管他如何鞠问卫玟,问他为何擅离职守?在事发当日要到城外那小村庄里去?约他前去的女子是谁?他的兵符又是为何人所偷?

因九曲廊桥已被烧毁,荀渊他们又花了些工夫,寻来些石块木板,搭了座简易的浮桥,来接我们过到岸上。

耳边跟着便响起荀渊焦急的扣问:“夫人可安好?”

谁也想不到,荀渊竟俄然拨出所佩长剑,一剑斩杀了那将官,说是事急从权,如果拘泥于有无兵符,而眼睁睁看着丞相的家眷和雍天子全都落入贼人之手,则丞相雄师班师回朝之日,虎贲营统统将士,均都难逃大难。

直到他俯下、身子,密密麻麻的吻落在我的脸上、唇上,滚烫灼人。我才真的确信,这不是又一场梦,我的梦中人他是真的回到了我的身边。

即使这一世我仍有很多遗憾,可比起旁人,我已然是又多活了一回,不但晓得了前后两世卫恒对我的情意,便是即将再赴鬼域,也是和亲人一道,而不是像宿世那样抛下季子,孤身上路,死的绝望又苦楚。

本来当日,本是在家中养病的荀渊甫一得知城中内哄,叛军正在围攻相府,便立时想到了去虎贲营搬救兵。

他说着,便上前一步,竟是想将我抱起来?

他亲身抱我去净房,奉侍我洗漱梳洗,比尽早膳呈上来,他也不让我下床,亲身拿了粥碗喂我。

我伸出双臂抱住他腰,声音里有一丝丝的后怕,“子恒,我差一点就见不到你了!”

我扶着她道:“长姐此番对我舍命相救,畴前各种自当揭过不提。您是子恒的长姐, 便也是我的长姐, 我只愿与长姐从今今后, 不管是在人间,还是在鬼域, 都能姑嫂敦睦!”

我忙摇了点头,换了个话题,“子恒,你可去看太长姐?她为了救我,受了极重的伤。”

那伤瞧着虽极是短长,但太医看过后,道万幸未曾伤及筋骨,只是些皮肉伤,每日定时上药,将养月余,便无大碍。

我和姨母这才完整放下心来,觉出一丝劫后余生的光荣。

可那虎贲营的将官,严守军纪,不见兵符,便是李通拿了丞相府的令牌去都无济于事,何况荀渊一介文官。

姨母派人找了他好久,终究在邺城城北二十余里外漳水边的一处村庄里找到了他。他躺倒在一艘划子当中,身周尽是喝空了的酒坛。

“陛下和齐王妃勿慌,臣荀渊救驾来迟!”

卫畴此举当然有些不近道理,但从法理而言,他却必须如此,不然往先大家都和荀渊学的话,则兵符形同虚话,只怕会生出更大的乱子来。

看着姨母安静的面庞,我本来慌乱的心也垂垂安宁下来。

不等我的腿伤病愈,卫恒便从江左赶了返来。

因怕再有箭矢从内里射出去,我们并不敢立即走到门边推开门去张望内里的动静,只得从先前被射破的数个窗洞中朝外窥视。

那箭正中她肩头, 深达寸许, 一缕殷红的赤色缓缓漫了出来。

当我展开眼睛,瞥见坐在床边阿谁熟谙的人影时,竟有些回不过神来,还觉得我还是沉浸在梦境中,仍未醒来。

卫玟直到兵变被停歇后的当天早晨,才重新呈现在世人面前。精确的说,他是被抬到姨母面前的。倒不是他受了甚么伤,而是酒醉未醒。

又是卫华,她竟以身为盾, 替我挡掉了最为致命的一箭。

能在临死之前, 同卫华冰释前嫌, 将一段夙怨化为姑嫂之谊, 亦算是不幸中的一桩幸事。

一时之间,我顾不得腿上传来的疼痛, 一把抱住她道:“你感觉如何?”

看到那三支箭朝我射来, 我本能的往旁侧躲去, 哪知竟像是提早算好了般, 又有两支箭不偏不倚地朝我飞过来,目睹再也躲闪不及,俄然一道人影扑到我身上。

比及了房中,我解开衣裙一瞧,这才发明我的左腿上竟然有一个血洞,似是被箭洞穿而过,因当时情势危急,我竟未曾留意到。

他返来时已是半夜,他也不唤醒我,就那样坐在床前守了我大半夜,直到天明。

他夙来辩才便给,极能压服民气,再有李通从旁帮手,这能调了三千虎贲营及时赶过来得救。

很快,便有侍卫欣喜地朝姨母禀报导:“王妃勿忧,是虎贲营的救兵终究赶过来了。”

那些叛军已厮杀好久,如何能敌得过虎贲营的精锐,约摸过了一刻钟,叛军便死得死,逃得逃,大局已定。

他却浑不在乎,悄悄捏了捏我的下巴,皱眉道:“我瘦了没甚么要紧,倒是阿洛怎也清减了这很多,下巴都尖了,但是又没有好生用膳?”

他容色一僵,看了看他伸过来的手,渐渐地又缩了归去,命人找了张坐榻,让我坐在上面,由四个婢女将我抬到岸上。

人之将死,那些前尘旧事, 另有甚么是不能放下的呢?

我仓猝展开眼睛,和姨母对视一眼,荀渊对卫氏的忠心无庸置疑,我们瞻仰好久的救兵终究到了吗?

只可惜, 我却不能再见卫恒最后一面。

卫畴当然赞美他救人之功功不成没,可也痛斥他疏忽军纪,竟然无端斩杀虎贲营主将,这亦是足以杀头的大罪,终究功不抵过,除了降职,还罚了他三千贯钱,为被他杀死的那名将官治丧,且而后须奉侍其家中长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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