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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二章 一曲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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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耽阔步行于前,笑道:“瞻箦,可知此地乃何人财产?”

袁耽摆布一阵傲视,见离亭不远的草舍尚余一间,神采顿时一喜,快步走入此中,撩袍落座,而后拍了拍身侧,笑道:“尚好,尚好,若再迟一步,便只得在墙外聆听。”

“夜拂……”

袁耽见刘浓剑眉微挑,浅浅抿了一口酒,笑道:“瞻箦莫不信,稍后便知。其人极奇,流徙之时,有流民欲行冲犯,她于仓促之时,吹了一曲胡茄,不想流民竟因其音而痛哭涕零,继而奉其为首。”

劈面,红筱带着一队白袍飞奔而来,夜色下,红与白翻飞,极其煞眼。

杨少柳道:“那便是再无存粮。”

酒乃竹叶青,鱼腥草也极是鲜脆,此物甚贱,江东之地,田垅之间到处可得。刘浓渐渐饮着酒,与袁耽低声闲谈,此地乃萧氏财产,而那雅亭中的女子乃是流民之首。一个弱女子流徙千里至历阳,不但已身涓滴无损,竟是上万流民之首!

杨少柳悄悄的坐在案后,苗条如玉的手指比着竹简,眸子也跟着指尖,由上至下,寸寸挪动。灯光映着她的额角,泛着晶莹而温和的光芒。

杨少柳抬开端来,淡然的把竹简一卷,细声道:“无它,只是想问问,庄中余粮可足?”

正中有一方高台,台上有一栋雅亭,六面挂着帷幄,烛光透影而出,模糊可辩其间坐着一个女子,正在垂首调弄着一把凤首箜篌,仅是在试音,并非鸣曲。

刘浓问道:“此乃何人?”

来到此地,袁耽挥手摒退了一向跟从的百名武曲,仅留十余人守在外。

碎湖想了一想,答道:“嗯,另有一些,想必无忧。小娘子但是……要看账薄?”

一入其间,可舍繁华,可弃烦忧。燃文小?说??.?r?anen`

刘浓笑道:“不过同堂就食尔,与纲常实无干系。”

这时,一名袁氏部曲仓促而来,垂首道:“郎君,流民已至,可需调军以防?”

袁耽笑道:“流民唤她,刘小娘子。有她在,流民不会乱。曲已散,走吧,瞻箦!”说着,迈步出草舍。

夜澜静,风霜湿人衣。待回顾,泪满眶,笑容伴涓流。

便在此时,一声箜篌裂风撕云。仅此一声,刘浓便唰地坐直了身子。而院外,那如暗潮般的声音顿时一静,四野再不闻声,只余那一声箜篌,盘荡于天。

“嘘!”

……

袁耽提起酒壶,浅浅斟了两盅,笑道:“尚得半个时候,待夜色深沉之时,便可闻天籁之音。瞻箦乃是琴中大师,稍后无妨细细闻之,或将有所共鸣。”

两人行至篱笆下,走得近了,才瞥见在篱笆墙外,站着一排披甲执刃的甲士,冷冷的谛视着来人。为首甲士见是袁耽,当即行了一礼,把门翻开。

而四周的草舍中,大家沉浸于音中,点头晃脑犹未醒。

袁耽挥了挥手,笑道:“流民为听曲而来,防之何意?命苏三携郡役维系次序便可。”待部曲退走,袁耽又道:“历阳流民之所安矣,亦多赖于她。她在此地,乃奉我之请,并非萧氏所属。”

入内,小小草屋三两间,内里已然烛火,室内已有人浅酌淡饮,灯火映得人影绰绰。

此乃何曲?刘浓眉头舒展,自认天下之曲十之五六皆知,但是,从未听过此曲。一声声,似金戈铁马,霸道之极地撞入梦来,撕碎统统,踩踏统统。

“卟咙……”

少倾,院外遥遥传来蚁嗡声,俄而,愈来愈烈,似有千万人正低声呼喊。

袁耽却挥手笑道:“瞻箦,并非在此。”说着,把手一指。

“小郎君……”

这时,嫣醉在屋外道:“小娘子,碎湖来了。”

刘浓渐渐搁下犹剩半盏的酒杯,声音降落。此曲,乃以魂奏,并无牢固乐谱,随心而为,携魂而飞。本日乃是此曲,明日亦或他音,但由她奏出来,却极其符合。若非亲眼所见、切身经历曲中之境,绝无能够弹此曲。是以她方才并未沉心敛神,定然是在发楞。

刘浓淡然一笑,此时那女子已停止弄弦,正抱着箜篌静侯。不知何故,看着她的身影,刘浓心中暗猜,她不是在默谱,亦并非在埋头沉神,而是在发楞。

刘浓心中蓦地一跳,快步迎向红筱。

刘浓见他对那女子极是推许,便笑道:“得彦道如此看中,莫非郎心成心……”

“出去!”

杨少柳嘴角丝巾微翘,夜拂悄悄将手一拍,十余名青衣隐卫抬着几箱重物,鱼贯走入室中。(未完待续。)

“果然如此?”

袁耽伸手靠唇,表示刘浓禁声,继而慌镇静张的看了看佐近,但见佐近已无人,唯有萧氏部曲正来交常常,方才放下心来,搓动手,涩然道:“瞻箦,切莫胡言。”说着,岔开话题,边走边道:“瞻箦,欲在历阳逗留几日?”

碎湖睫毛轻眨两下,答道:“婢子忽视了!稍后,婢子便命匠作坊增加琉璃产量,再致信革绯与阿父,令酒庄……如此作解,下半年,或可再有存粮。只是部曲,若要再进,便只能采办官奴。官奴价高,财帛,财帛……”话语越来越低,垂下了螓首,步摇也在悄悄颤抖,小郎君未给她留钱,华亭刘氏,也无钱……

郭璞见了此城风景,心中忧愁粮草,便与红筱仓促回返城北,北宫带着五百白袍安营于那边。来福担忧小郎君,按侧重剑与唐利潇一起等待于外。

“嘤斛……”

“嘤斛、卟咙……”

“卟咙……”

袁耽叹道:“现在,方知瞻箦早有筹办矣!试想袁耽初到历阳时,竟然毫无筹办。恰于当时,流民蜂涌而至,若非有她在,岂有本日之历阳与袁耽……”言至此处,摇着头,自嘲一笑,继而神情一凛,正色道:“瞻箦急欲前去淮南,袁耽不留,但有一事需得叮嘱瞻箦。”

袁耽神情一愣,侧头看向刘浓,继而眉色顿开,笑道:“刚才,尚恐瞻箦不喜,不想竟是袁耽多虑。实不相瞒,历阳城之好酒皆在此地,也唯此一地,可堪平静。”

刘浓淡然一笑,便不再提那女子,笑道:“路程尚远,待明日马匹到达历阳,便将起行。”曲平走的是萧氏商道,需经过瓜州渡,固然先发,却将后至。

“小娘子,且稍待。”夜拂见烛火徐烟,捧出绣剪,悄悄一剪。

一声轻响,杨少柳以中指悄悄扣了扣案,轻声笑道:“切莫猜忌,汝乃大管事,庄中统统事件皆在汝身。阿弟信得过你,我亦信得过你。当今,阿弟将庄中部曲尽数带走,余粮亦未存仓,若遇灾季,庄中将以何如?!食不裹腹,恐将乱,乱有力制,便生险!”

婢女走出去,摆下一壶酒,置放几碟吃食,而后便沉默撤退。

此乃何人?

将将绕过曲水,丝丝箜篌声传来。

“哦?”刘浓顺指一看,只见远远的有一排青竹篱笆,模糊可见内间透出多少灯光。

袁耽笑道:“江北非比江南,上、下纲常时有混合,瞻箦既来之,当安之。”

“但使你我促席,那边不成纵情。”刘浓走到一张矮案前,撩袍欲坐。

袁耽拍案而起,仰首看向雅亭,欣然道:“常常闻她之音,皆有分歧。然,莫论胡茄与箜篌,每闻之下,必定失神。以往,袁耽尚觉得实乃触景而生,不想本日,却被瞻箦一语道破。”

“这……”

新月将起,高墙内也极是清幽。

“奇女子也……”刘浓感慨。

月色同轮,华亭,刘氏庄园。

三息后,再是一声飙飞。一声既出,便嘎但是止,任那余音滚荡。

其间静,单独鹄立于城东,大红灯笼作珠窜,随风摇摆。

刘浓正在辩箜篌声,一时未听清。

碎湖眉梢一颤,万福道:“回禀小娘子,小郎君带走的是去岁之前所存之粮,现在主庄与别庄都有所出,何况商事极是顺利,只消一年便可补上。”

袁耽回过神,甩了甩头,笑道:“瞻箦,何如?”

仓促抬头,却见帷幄翻飞,人已不见。

就在刘浓四下搜索之际,与一人的目光不偏不倚的对了个正着,一眼之下,浑身犹若冰浸!!!

刘浓道:“何事?”

“且随我来。”袁耽扬了扬眉,卷着衣袖,绕曲水快步而行。

不然,另有一人!

那人眯着眼睛,端端方正的坐在草舍案后,左腰下斜斜闪现一柄长剑,剑鞘之端华光异彩,而他的眼神,略带嘲弄。刘浓与他稍作对视,渐渐转过甚,不熟谙,但他是个女子。

说话间,两人已走出高墙,并肩行向袁耽郡公署。月光下,但见街面上,弄巷中,到处都是流民的身影,而一群群郡役正沉默辍在厥后,辩其去处,尽皆退往城北。

刘浓道:“若以音而论,刘浓恐不及她,此音乃以魂奏,非曲。”眼角余光瞥见那带剑之人,转出了草舍,三晃两晃不见。

出事了!

闻得箜篌声,袁耽面上神情悠然,转头笑道:“而此,便是江北之风彩!”说着,拉起刘浓的衣袖,快步疾行,边走边道:“若再担搁,便无好位也。”

倏尔,曲音浅浅走低,似温软的手悄悄的抚过紧皱的眉头,又好似一粒种子正迟缓的破土而出,根叶青青,绽放出柔嫩的花朵。

“乃魂,非曲!”

墙内天但是生一汪净水,如曲流转,柳畔下置着一张张矮案,间或听得有人低声笑语,有人细声吟哦,细心一辩,各色人等皆有,既有商户,亦有士庶。

袁耽摸索着酒盏,叹道:“瞻箦,若现下至墙外,当震惊尔!”

吃食极简,一荤两素,此中有一盘恰是酱伴鱼腥草。

刘浓心中越听越奇,忍不住抬目凝睇,只见亭中那女子脸颊枕着箜篌之首,亦不知是睡着了,亦或犹在发楞。俄然,一阵风狼籍而过,吹得帷幄乱扬,好似惊醒了她,慢悠悠的抬开端来,四下一顾,竟美美的伸了个懒腰。

碎湖轻步进走来,沉静坐在杨少柳的劈面,轻声道:“不知,小娘子唤碎湖何事?”

血肉横飞,天崩地裂,不过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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