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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三章 舒窈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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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舒窈大礼不起,续道:“然,舒窈之意早决,若娘亲与阿父一意禁止,舒窈别无它途,唯有一习张二娘子。”言罢,渐渐挺身,眸子直视娘亲,眼神平平,但却带着凛然绝决。

小女郎弯着两湖水月,莞尔一笑,倏尔小梳子一唰,面上又一寒,两个小酒窝蓦地一收,提着淡金襦裙的裙摆,踩着小金铃,快步而行。

陆舒窈振起家子,大声道:“商讨?商讨何也!娘亲身小教诲舒窈,舒窈习贤人之言,读贤人诗书,毛诗有云: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敢问娘亲,其为何也?”

陆玩之妻张氏,在出后院口的长庭里画雪,画作已呈九分相,缭环绕绕一幅《寒雪栖粟图》,画中白雪皑皑,朱亭飞红廊,几只冬鸟正寻食于野,画中之鸟神态炯异,掂足翘首、各不不异,张氏提起颀长埃墨笔,正欲为几只小鸟点晴,却见女儿与侄女连袂而来,放下笔,悄悄叹了一口气。

“令夭,且慢!”

陆舒窈皱着小巧的鼻子,眯着眼睛,轻柔的笑着,眼神却愈发果断。夫君,夫君,君持琴而来,舒窈该当随君而归,莫论前路再艰,莫论世事多险,君,乃舒窈之君。

张氏搂着娇小的女儿,心中疼煞,摸净女儿脸颊的泪水,又趁着女儿不重视,好生辩了辩女儿的耳后,但见女儿耳后绒毛似羽絮,方才悄悄松了一口气,劝道:“令夭,身为世家后辈,便需以家属为重。天下英杰何其多也,如果我儿看不上我那痴顽侄儿,为娘为我儿做主,定当好生劝你阿父,再行择选。”言至此处一顿,眉头一皱,正色道:“便是,便是顾氏后辈,亦可,商讨!”

陆舒窈金丝履一顿,唤道:“娘亲。”

“胡言,胡言!令夭莫悲,莫悲……”

陆舒窈端动手,迈着金丝履安步于廊,小静言蹦蹦跳跳的跟在身侧,俩人身后是八个低眉敛首,但却寸步不离的贴身近婢,抹勺不在此中。

“静言!”

朱色“回”廊,红一半,雪一半。

“非也,非也……”

张氏话中有话,陆舒窈岂会听不出,细眉一扬,软声道:“娘亲,孩儿已有夫君,乃是华亭刘氏,刘瞻箦。如果娘亲顾恤孩儿,该当与孩儿一起规劝阿父。”说着,软软的把身子倚进母亲的怀中,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两颗泪珠滚下来。

“果,真,果然如此乎?”

“这……令夭,切莫胡来!”一句话堵得张氏哑口无言,转念间,她又思及昔日女儿手持绣剪的模样,心中一阵阵怕惧,紧紧的拽着女儿的手不放。

小静言也跟着喝道:“退下!”

陆舒窈抹洁净脸颊泪水,牵着小静言,绕亭而走。脚步走的不快不慢,一身淡金的斗蓬随风慢展慢展。

“娘亲,孩儿不教,先行告别!”

陆舒窈问道:“他几时来的?”

心中暗知,小静言是奸刁不假,但决然不骗她,一想到“惨状”二字,陆舒窈明知做不得真,心中却阵阵揪疼,心想:‘他,他为何要去江北?置舒窈于不顾?!’转念又一想:‘他乃舒窈夫君,该当由舒窈来规劝,族叔与阿父岂可……岂可擅越?!’

“令夭,且来观画,为娘特地为我儿画的《寒雪栖粟图》,如果细心体味体悟,想必可使我儿画技更上一筹。”张氏迎向女儿,满面都是慈爱的笑容。

“然也,听闻美鹤本日进庄时,抱着一把破琴,神态颇是惨痛,据陆五言,另有一口气。阿姐,静言听闻,美鹤携琴而来,乃欲将琴赠给阿姐。”

“娘亲,我,我……”

陆舒窈睁大了眼睛,欲辩白,却无从辩起,她始终以为,自从那一夜后,她便与刘浓成为了伉俪,她固然懵懵懂懂的,但也晓得,若真是伉俪,便会有迹象。为此,她羞怯过,惶恐过,但她已然思虑全面,若真有迹象闪现,该当趁此机遇,与敬爱的郎君,宜室宜家。

张氏无法,料定她也听不懂,待一干婢女撤退,拉着女儿的手,抚着女儿的脸颊,柔声笑道:“傻令夭,汝乃端庄娴雅的陆氏高傲,明净浑玉之身,岂会,岂会……”

“啊……静言不退!”陆静言抱着青虹剑,坐在两人身侧,就是不退。

张氏面色唰的变白,吓得嘴唇直颤抖。

张氏身负重担,岂会让她这般等闲拜别,当下便拉着陆舒窈坐到案后。张氏看着女儿精美的眉眼,用手悄悄抚摩着女儿和婉的长发,柔声道:“令夭,为娘嫁得早,十五便入了陆氏,光阴荏苒,一恍我儿已十五了。身为世家女儿,十五便为及礼,十六则为笄出。我儿自小聪明,乃是全部江东吴人的高傲,来年,为娘定与汝父经心甄选,为我儿觅得快意郎君。”

“当真……”

小静言一边走,一边抬头察看着陆舒窈的眉色,拍着小胸膛,笑道:“阿姐,稍后,若遇事不济,静言可暂借“青虹”剑互助。”她那二尺短铁剑,被她定名为“青虹”。

廊外风雪复兴,陆舒窈淡然的看着茫茫飞雪,细声道:“静言,阿姐此去,恐将不归,金丝莺儿……”

“嘿,阿姐,剑乃百兵之君,静言乃是天下第一剑客,重诺而轻生,岂会扯谎?!”小静言不屑地扬了扬眉,把青虹剑抱在怀里,大模大样隧道。

“若事顺利,便赠于汝。”

张氏听得一怔,心中却好气又好笑,转念灵光一闪:‘莫非,女儿是被那刘郎君给诓了?真真荒诞!’如许一想,心中顿时又恼又喜,当下便对亭外候着十余婢女,冷声道:“汝等,退下!”

小静言忙不慌迭的摆动手,转动着眼睛,解释道:“昨日我与阿姐出去时,族叔早叮咛性命美鹤躲避于外,故而,阿姐天然未曾见着。”说着,她为了减轻可托性,尚用力的点了点头,心中则道:‘可不敢获咎阿姐,莫看她音细美好,实则是个凶悍的……’

“族叔与阿父,竟,竟让他饮雪一宿……他,他……”

张氏顾恤隧道:“我儿,切莫胡思乱想,那刘郎君真真可爱,竟,竟敢行此下作之事,诓哄我儿,岂能饶他!”愈说愈怒,粉面冷寒。

张氏道:“汝也退下!”

小静言歪着头想了一想,脆声道:“据陆五所言,昨日美鹤便来了,族叔让他在庄外等了一宿。”

陆舒窈满心都在前院,哪故意机观画,漫不经心的瞅了一眼画作,嫣然笑道:“娘亲画作独得曹师之魂,孩儿一时候,那里便可贯穿,待他日再细细揣摩吧。”看了看鳞鳞节节的院落,轻声道:“昨日阿父讲求七哥书法,七哥向孩儿借阅《名姬帖》,孩儿这便给七哥送去。”说着,朝陆静言使了使眼色,两人齐齐万福,回身便走。

“叔母威武,叔母壮哉,叔母意欲为何?路遇不平,静言当拔剑助之!”陆静言唯恐天下稳定,镇静的扬了扬手中青虹剑。

陆舒窈一惊,回过神来,悄悄稳了稳心神,暗忖:‘当今他尚在前院受辱,不成与娘亲在此厮缠!’当即起家,沉默后退一步,揽手于眉上,身子缓缓下沉,跪于苇席边沿处,而后,交叠的两手与身子寸寸而伏,以额抵背,淡声道:“娘亲,身材发肤受之父母,为孝之故,舒窈不敢有损。”

回廊呈“井”形,绕东走西,由后院至前院需得绕过三个长庭。

“该当赠于静言!”小静言从速接口。

陆舒窈细眉一凝,奇道:“昨日阿父也从豫章返来,我也曾外出驱逐,为何却未见他?”言至此处,停下脚步,眯着眼睛斜乜小静言,细声道:“莫非,你诓阿姐?”

劈面,仓促行来一人。(未完待续。)

小静言边走边道:“阿姐,刚才,静言并非叛变,实乃……实乃,情势比人强矣!”说着,转了转眼睛。

“格格……”

小女郎神情平平,眉间却冷寒,一如廊外的雪。

小静言挺了挺胸,正色道:“然也!阿姐,现在美鹤之惨状,令人不忍直视,现在风起云涌,合法阿姐挺身而出之时!静言鄙人,愿借“青虹”宝剑与阿姐,助阿姐斩杀劲敌!但是,礼尚来往之下,阿姐该当将金丝莺儿赠于静言……”

“哼,满嘴胡言!”

张二娘子,江东顾氏与张氏反目之源,张二娘子原是顾承之妇,顾承亡后,张温将张二娘子另嫁,张二娘子脾气贞烈,不从,于结婚当日,服毒而亡。

张氏惊道:“然,然也,不成有损。”

陆舒窈硬着身子,慢声道:“莫非,娘亲欲使女儿成不信,不活之人乎?”少倾,又眼泪汪汪的看着娘亲,脸颊渐渐的红透了,放柔了声音:“娘亲,何况,何况,孩儿,孩儿已是夫君的人了。”垂下了头,后脖心也渗着樱红,声音好细,弱不成闻。

陆舒窈伸出冰雪玉指一根,照着小静言的额头一点,顿时便将那天下第一剑客点得一个趔趄。

想得愈深,小脸愈寒。

二人穿廊走角,未几时,便来至进前院的必经之处,中庭。

“张,张二娘子,令夭啊,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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