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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七章 鏖战血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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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蹄它,蹄它,霹雷隆……”

闻言,满山漫野的黑甲神情一怔,扭头望向飞石,却见桓温哈哈一笑,枪指斜月,狂吼道:“众将士,苍月在上,冥土鄙人,桓温彻夜得与诸君共亡于此,何其幸哉!”

桓温眉上中刀,正冒着汩汩鲜血,抹了一把脸,笑道:“无奕,人生百年,何人无死!”

谢奕提两万步骑至费城,桓温在此静待已有两日,谢奕得知石虎去处难懂,心中更加笃定其人欲图刘浓,忧愁如焚之下,当即便与桓温合军,未作半晌逗留,朔北直上。殊不知,二人将将出费城境,即逢石虎率雄师迎头辗来。

两军遭遇于野,即行比武。

谢奕无法之下,深深的看着桓温,只见桓温满脸染血,脸颊七星跳动不休,目中却森然吐火,心中一阵感概,当即向桓温伸脱手,朗声道:“元子,人生不过百年,如叶浮水罢了,有何惜哉?本日,你我且埋骨于此,并肩死战!”

“嗵,嗵嗵……”恰于此时,金鼓裂响如雷爆,桓温裂了裂嘴,骂道:“石虎贼厮,时至现在,尚且擂鼓如雨,若,若……”

“嗵嗵嗵……”

鏖战终夜……

“唷嗬,唷嗬……”

冷月,冷冷的谛视这统统。殛毙,杀不尽的人头,填不满的血恨,喊杀声,充荡月夜。长蛇岭方园不过数里,却由头至尾,每一寸都在滴血,每一寸都在颤栗。头颅不时飞起,状若寒鸟乍惊……断肢不住抛落,好似风拆草人……

“共亡于此,何其幸哉!!!”月光下,满山黑甲扬刀的扬刀,振枪的振枪,崩弦的崩弦,仰天嘶喊!即使卧于草丛者,即便断肢不全者,亦盘跚而起,纵声吼怒!

“哈,哈哈……”

“并肩死战!!”桓温抹了一把脸,渐渐伸脱手,两支血腻腻的大手,决然的合在一起。

初战,谢奕寡不敌众,幸而将士英勇,砥血死战,边战边退。石虎亦未料定谢奕便会离城而出,仓促之下,只得一起衔尾追击。

“杀啊,杀……”

血,血莲盛放……

“杀啊……”谢奕背抵着巨石,猛力一脚将面前胡人揣翻,探枪一扎,正中胡人胸膛,殊不知,锋利的枪尖早已断折,唯余枪杆岂可透甲?!便在此时,那胡人愣了一愣,继而,裂嘴一笑,挥起弯刀。“唰!”弯刀尚未尽扬,胡人头颅已然飞起,一个血人将那无头之尸揣在半边,提着长刀,奔向谢奕,嘴里则叫道:“无奕,无奕,日已起,日已起……”

谢奕大笑。桓温亦笑。满岭血甲俱笑。

“无奕!”桓温一惊。

石头上,一名晋军踏足仰身,箭至满月,脱弦疾飞,一名胡人回声即倒,晋军正欲复弦,喉咙间却蓦地一凉,已中一箭,无边痛意传来,他却未倒,反而将身一跳,扑向石下胡人,将死之时,抖擞浑身余力,猛地一口咬向胡人喉咙……

待至岭上,日头即落,谢奕铁盔已不知却向,胸甲扎着一箭,法度沉滞如泥,柱着滴血长枪,站在石头上,放眼一看,只见岭下火束燃海,人声鼎沸。火海中,模糊可见有一骑正行奔来窜去,每至一地,即闻狂吼撕天,明显此人便是石虎。

统统仿若极静,褴褛的旗号却犹自张扬,谢奕昂首看向石头上那血红的大旗,背抵着石壁,身子却渐渐下缩,继而,心有不甘,柱着长枪,极力欲起,身形却摇摇摆晃。桓温踉踉跄跄的窜过来,扶起他,二人肩挤着肩,借着粗燥的石壁支撑着不倒。谢奕吐出一口血,冷冷扫了一眼满岭残尸,喘着粗气:“元,元子,与君共亡于此,何,何其幸也!”

是夜,石虎尽起雄师,由四周八方狂冲长蛇岭。

岭下,石虎看着退浪如潮的人海,眉梢抽搐不休,暗中将牙帮咬得格格响。不过百步秃岭,七万雄师合围剿袭,血战终夜,却犹未可得。“蹄它,蹄它……”马蹄沉重,浑身轻颤,斜仰着头,半眯着眼,盯视那石头上的大旗,唯见旗号泛动、无声泄裂,心中狂怒不已,嘴里却道:“壮哉!猛士矣!如此悍卒,环球罕见!”言至此处,一顿,淡然扫过面前诸将,指着岭上大旗,冷声道:“半个时候后,吾当斩断此旗!”

“援,援,救兵……”蓦地,南面跌跌撞撞的奔来一名晋军,耳朵缺了一只,扬着仅余的三根手指,指向南边……(未完待续。)

蓦地间,谢奕缺了半边的眉梢一挑,豁裂的眼角蓦地一缩,身子侧不由自住的往前一倾,目光狠戾,与其对视者,正乃石虎。间隔数里,四目一对,火影跳动如芒蛇之间,谢奕却恍然得见,石虎正裂着嘴角、漫不经心的一笑。

“遵令!”众将心中惊赫,却不敢违。只得各自归阵,收拢各部,复卷长蛇岭。经得终夜苦战,胡人雄师伤亡近万,若非合围攻取,早已崩溃,但是,镇北军也亦所剩无几。

永昌元年,八月初六。

“无奕……”桓温大步跨上飞石,浑身高低犹若血浇,分裂的甲胄滚血如溪,每行一步,地上便多一滩血痕。待至谢奕身侧,猛力一插长枪,凝着岭下火海,沉声道:“无奕,彻夜,石虎必将倾军逆取!白天数役,我军尚存不敷万五!”

当下,谢奕痛定思痛,遂命桓温趁着石虎尚未围拢,引骑军回郯城,与谢尚一道据城而守。孰知,桓温却违背军令,骑军若退,全军必定气泄,雄师缠锋于野,凡是风吹草动便可哄动杯弓蛇影,届时逆浪卷海,一溃千里!莫若当场死战,以待救兵!

石虎立马于高处,横眼环顾,但见谢奕两万雄师紧紧抱团,甲盾手处外,五尺巨盾,浑身重甲;弓弩手游离于阵中,箭簇如茅,冷锋绽煜;长枪手猫身于巨盾裂缝,枪尖如林,纵竖成城;刀斧手挺着尺盾,护着弓弩手,来回游曳;另有五千精骑,大家半身甲,丈二枪,三尺刀;不由得暗忖:‘如此坚甲利刃,远非曹嶷可比,江东果乃富庶之地!’心中眼羡不已,但却深知,此战在于抢时,若未能速战持久,将镇北军尽歼于此,待得江东之虎蹑尾追来,情势即行逆转!当即斜抽马鞭,挥令全军强击!

“唰唰唰……”金鼓震天,填耳塞胸。万蹄卷海,踏破风云,长枪如雪,挑落人头如雨落。

“杀尽胡酋,杀尽胡头……”

“力,力当战死……”桓温吐着血沫,将卷刃的长刀一扔,顺手拾了一柄断枪,不甘居后,歪倾斜斜的站起家。

悲壮,冷肃。

月夕照起,火红的赤日肆意的将光芒洒向大地,无情的扫视着此人间炼狱,血河在蜿蜒,火把在血河中冒着清烟,头颅散落于四野,残枪插于飙血的胸膛……

“满月,扣……”

山呼如潮涌,稍徐,待得四野归静,谢奕踏前一步,枪指岭下漫野卷来的雄师,叫道:“众将士,谢奕但有一息尚存,绝非后背朝天!现在,敌海欲覆,狂浪澎湃!诸君,随我杀敌!”言罢,将身一窜,跳下飞石,横打长枪,奔向来敌。

全军危矣!便在此时,桓温奋铤长枪,引五千精骑扑出大阵,历经喋血死战,将合围之势硬生生戳开一条缝!谢奕当机立断,携残军疾窜长蛇岭。岭势不高,由下至上不及百步,岭中树木不盛,光秃秃的翘头摆尾,仿佛一条举头据敌的长蛇。

“日……”

草丛中,断腿的晋军拽着锋利的石块,死咬着牙邦,贴着刮脸的波折,寸寸挪近一名胡人,继而,蓦地一砸,正中胡人腿弯,趁着胡人斜倒之际,扭身扑上,扬起石块,用力砸,死命砸,直砸眼眶,将那胡人砸得稀烂。“哈哈,哈!”晋军嘶声大笑,笑声却嘎但是止,一截枪尖透胸而出……

谢奕摆了摆手,却挥落一窜血珠。俩个血人,你看着我,我瞅着你,继而,不约而同,哈哈大笑起来。笑毕,两只带血的铁手紧握在一起,互一使力,同时借力而起。谢奕拾起长枪,桓温拔起铁锋,俩人肩并着肩,一任冷月刮骨,一任朔风裂袍。突地,谢奕纵枪吼道:“众将士,我等已无路可退矣!”

待至费城境内,谢奕欲引军入城,据城以抗,焉知,桓温却奉告费城已化为齑粉。谢奕始料未及,到得此时,方敢笃定石虎并非为图刘浓,实乃谋己。现在虽知,然为时已晚,经得数十里追击,石虎雄师已呈半合之势,明显欲将镇北军尽歼于此!

是日,谢奕与桓温披甲历战,且战且走。石虎虽不计伤亡、猖獗覆卷,何如镇北军乃晋室与王敦倾力铸就,并自知必亡之下,悍勇非常,仿佛雄城浮海,将无尽浪涛摧于城下,且寸寸向南退移。待得日落时分,目睹即将撤出费城境,谢奕欲引军入长蛇岭。殊不知,背后却响起狂烈马蹄声,璇即,龟阵濒裂。原是绕走蒙阴的逯明,率万五轻骑插背一击。如此一来,石虎七万雄师已然将镇北军团团合围。

“且大家裹伤。”这时,石虎已撤走目光,奔行于十里大营。谢奕喘了一口气,却吐出一口血,一屁股坐在地上,朔风刺耳,却不觉酷寒,慢眼看向身周佐近,但见身披黑甲的将士们柱着长枪,倚着石块,卧于草丛,沉重的喘气声,轻微的嗟叹声,伴着吱吱虫鸣声……耳中百音参杂,面前人影如鬼,谢奕嘴角却裂出一丝笑,拍了拍桓温的肩:“元子,悔否?”

桓温抖了抖眉,将挂在肩头的一截血肠扯下,绕动手指打着转,吐息沉重,目光冷凛:“无奕,石虎纵军强取,其状猖獗,其势绝然,其间必有深意!是故,吾料瞻箦定然正衔尾追来,我等若可守得日出,或将逆转战局!”

不敷百步的秃岭,刀光箭影。

“哈,哈哈哈……”

“日出,江南日出红胜火……”谢奕死力的展开眼皮,钩月静洒冷辉,在他的眼中,却尽为一片血雾,概因他眼角的伤正不住的向外溢血。遂,抬起手掌,抹了一把脸,血水顺着掌缝涔涔而下,霎那间,浑身的泛力感层层袭来,情不自禁的一声低吟。

“杀敌,杀敌……”

“元子,尚,另不足力否?”谢奕看着浪海复来,挣扎着起家,拖着长枪,挪向来敌。

“无妨!”

“放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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