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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对琴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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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过!”

“啪,啪!”

刘浓笑道:“不但饮够,还可带走三坛!”

娇羞无穷限!

边念边行,边行边思,诗毕,人已远。

那一声声,天外飞勾!

刘浓开朗而笑,缓缓朝着陆纳揖手,其风韵极是超脱,又惹一阵眼波。看杀!现在他总算领尽卫世叔昔年之苦,从速命来福捧琴而至。

看着那些飞舞的香囊,刘訚笑道:“来福,筹办收香囊!”

刘浓眯着眼睛,暗度:不会真被祖盛给言中吧?

罢,就行《渔樵问》!

刘浓正欲上车。

刘浓顿住,本就不筹算与她辩论,辩论若深便极是耗时,此时非是在山上行节,如果让故意之人见了,再行误传他欲攀附那就惨了。因而满心只想蒙混过关,没想到这小女郎看着娇俏荏弱,却伶牙俐齿言语似针,怪不得陆纳闻声她的声音,便会神采俱变。

桃花簪轻颤,斑斓的小女郎看向飞石。

我亦醉……

小女婢递过来一物,刘浓沉默接过,触手软软似纸绢,挺厚的一叠。正欲翻开看个究竟,郗璇道:“刘郎君,何不归家再看!”

刘浓虽不知她来意为何,但却晓得她是顾淳的姐姐,不紧不慢一个揖手,不着陈迹的避过她的眼睛,心中则微跳:这眼神和顾淳真像,不愧是姐弟!

陆纳笑赞:“瞻箦,美女人也!若游建康,怕不与叔宝昔年同矣,定至万人空巷也!”

行得一阵,突闻疾鞭声。

樵答:绿树青山,对坐云中!

三层滚边徐扶,将她的腰衬得极细;葱白的手点着豆蔻,亦作紫。

顾荟蔚细眉轻挑,嘴角微翘,冷声道:“莫非敷衍乎?或是刘郎君不敢与我一言而辩?想不到刘郎君遍折吴县士子,却会惊骇我一女子尔!”

刘浓手拂琴面,心有所思,斜身朝着远方亭内揖手,却正逢周札立于亭角,抚着乌黑长须谛视而视。

樵道是:饮泉山中,江山不换三公!

抹指!钩指!撩指;泛音、按音、散音……

“嗡……咚、嗡……”

刘浓长身而起,向陆纳揖手道:“祖言,借酒一盅!”

徐座。

事言皆毕,怎地现在去而复返?

祖盛要回娄县,恰好与刘浓顺道,笑言要去吴县刘氏酒坊将竹叶青饮个够。

“然也!”祖盛深觉得然的点头而附。

陆纳眉间飞扬,取了腰间小酒壶,朝上便扔。刘浓挥手揽过,持壶便饮,酒洒入喉,竹叶青!

陆舒窈稍稍有些绝望,眉心凝作浅川,跟着四个女婢拜别,行至一半,忽又转头,眨着眼睛说道:“我另有一请!不成刘郎君可允否?”

还会有谁?

“来年?”

嗯,是个女郎的车,帘上绣的尽是各色繁花!

待香囊收走,有女郎持着一枝桃花,趁着小婢们鼓动,羞羞的将其搁在美郎君的面前,一抬眼溺了出来,半响,才提着裙摆飞步而下。

罢!

音绝!

稍徐。

“刘浓,见过顾小娘子。”

“玉仙尔!”

顾荟蔚微微欠身行礼,淡声道:“本日听闻刘郎君之雅论,令人耳目聪觉。荟蔚亦爱好辩论,不知刘郎君,可否予以见教?”

陆晔见刘浓风仪绝卓,受人奖饰亦不骄,心中暗自点头,因其份属次等士族,不好当众赐与太高赞评,但亦笑道:“为王拔才,乃我分内之事。琴诗皆绝,功课亦不成堕,且待今后。”

刘浓缓缓吐气压住心惊,暗道:杨少柳早间出行,公然是来虎丘,她让我鸣《渔樵》,那是合奏之曲,能够对琴,亦可琴箫作句,莫非……

至曲畔,她回顾,浅浅万福。

“啊!!”

刘浓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面红如坨,眼中欣喜之色漫而阔,久久不成回神!若无杨少柳之助,他定弹不出此曲!而全部虎丘亦皆疑,山间音去,非论是贵是寒,人尚未还!

刘浓:“仙嗡……”

随即,向身侧女婢表示,女婢捧出一枚锦囊递至刘浓面前。

端倪娇好若工笔,巾帼髻,绛紫滚边卷深衣。小女婢掌着帘,顾荟蔚踩着小木凳款款而下,暴露一对蓝丝履,履上飞着翠燕两只。

车夫止牛,自正帘挑起一双素手,小女婢卷帘而出,郗璇跪坐于车中。

顾荟蔚岂会不知他在想甚,心中不悦,暗中冷哼一声,说道:“不劳刘郎君久滞,我题已出,我论已注,若刘郎君解得,可遣人送至城北顾氏!若解不得,顾氏未败矣!”

刘浓不料她竟记取这事,微张着嘴,汗颜,虽自问懂诗,可作诗实非己长。刚才被逼之下连借三首已是心中忐忑,若再借便只要……

青冠起伏,钩指对撩指!月袖展浪,按音见散音!浅时,刘浓颤抹藏芥,深时,杨少柳纵指云间!洋洋时,可见飞瀑倾泄,连而不断;低鸣时,仿似对坐,红袖劝酒!

青牛长啼,刘訚扬鞭。

“哦……”

刘訚道:“小郎君,有人追车!”

“咚……”

半晌,其意昂昂,其色盎盎。

渔问:子何求?

彼方竭,我正蓄,蓄之以洋洋,泄之以山川!我正竭,彼将歇,对之若川,对之若山!

琴起!

倏尔,一声高合,齐头并进;世民气弦随之而飞,畅游、不知六合尚存,不知时空正流!渐渐,杨少柳退走,退走,默而无声,声却犹留;刘浓紧奏,悄进,悄进,进至头矣,不必回顾!

下山后,陆纳本要与刘浓、祖盛一同返回吴县,何如其父陆玩受刘浓所激,说要讲求他的功课,只得悻悻而随。临走时,邀刘浓择日与其在华亭陆氏庄园相会,刘浓早已拿他作友自是应允。目送其拜别时,恁不地一眼瞥见那陆氏小女郎,两目相对,刘浓不敌避走,陆舒窈悄悄含笑随婢而去。

会是谁呢?

只得一撩,三声!仿似低不成闻,却又漫遍山野。音出,周札顿颜身子前倾,渔樵问,一音带三弦!陆始端倪俱凝,手指微张,似沉、似愕;陆纳则睁大了眼睛,不知他怎要鸣此曲,难矣,难比登天矣!陆舒窈头往左偏,眼睛眨亦不眨;顾荟蔚本在作书,笔滞,坠落一墨;郗璇再惊,手中之笔,沉若千斤!

刘浓更奇,挑帘一看,在本身和祖盛的车后,正有一辆牛车奔得急快,辕上的车夫见了他,挥鞭疾呼:“刘郎君,稍待!”

仿佛绵尽山谷,被水一埋,渐尔无声。刘浓的手虚扬,似待。

……

陆舒窈道:“方才,刘郎君言可再行月,可否将那未行之月,行之?”

对琴!

刘浓顿住脚步。

有音不知起于何方,似由天而坠,漫起,恰作一个对句,将统统人的心弦绷紧。勾指再紧!骤放!!

亭中下棋的几位长辈,渐渐度下来,陆玩把刘浓细看,笑道:“本来路上操琴者是你!此曲更佳,鸣者故意,闻者幸甚!”不待刘浓接话,回身向族兄陆晔道:“阿兄,牢记华亭刘浓矣!”

“嗯!”

不见柳,不见袖,唯有对稽人渐瘦。

刘浓看着车角的布囊,笑问:“有多少?”

东风慢漫,恰作柔旋。

渔道是:长江浩大,白蘋红蓼!

有人开了头,除了顾、陆,其他诸女郎皆纷繁上前,或置花、或抛果、乃至有人丢簪子,而实在没有东西给的,猛力的看上几眼。如果能得美郎君回目,必凝住也!必畅怀矣!

“仙嗡……咚、咚咚……”

而此时,余众亦悠悠,皆被这朴实无华的诗句所牵引,几欲生风而舞。陆纳不喝酒可自醉,绕着青石徐踏,时尔击掌,时尔渭叹;郗璇久伏的首,缓缓而抬,稍徐,再度疾书;顾荟蔚眉间轻锁,晰白的手指轻扣,一慢两快;郗鉴手顿,很久,落子,噼啪!

来福低声道:“小郎君,真巧,方才嫣醉来了,叫你鸣《渔樵》!”

飞石之上,刘浓按膝而起,朝着下方长长揖首,世人皆行礼,就连顾、陆,亦不敢轻怠。

按着腰腹微倾,软言:“刘郎君此论,舒窈从未听闻,若依此言,三岁孩童周游于田间,所唱之哩曲亦可为诗咯?”

“刘郎君……”

“嗡!!!”一声按指!

……

说罢,她微浅身子,轻声道:“别过!”

刘浓悄悄一叹,干脆盘算主张,非论是何题,皆应行之以雷霆将其逼退,以免让人曲解,现在可再当不起任何一丝名声有损,揖手道:“请顾小娘子示题!”

今后的路,虽茫而无携,可华亭刘浓之名,终有一日会响遍江左。

半响,未曾出声。

“哞……”

“嫣醉?!”

这是教晦,表白陆晔已将他置入眼中,刘浓不敢矜持,退后三步,默揖。

“可至天听,人间不复闻!若真想知,得问那位刘郎君!”不知何时,顾荟蔚亦行至此,目光漫逐着牛车消逝在天涯,语音似喃。

稍稍立定,看着劈面的郎君不语。

“敢不从命!”

再停。

这《渔樵问》非比普通琴曲,转折之间极究功力。虽持琴便可弹得,却一定能附得、鸣得!就连刘浓亦对此曲掌控不大,不得不借酒附魂。

“借酒?何止一盅!”

杨少柳:“嗡、咚!”

此言虽软看似亦不具锋,却让刘浓皱起眉。自曹丕始,诗文一改古风,格律甚严,且多行之以富丽而雍容;是以,非论是在新亭或虎丘所咏之诗,立意皆受人奖饰不断,唯独文风皆视为过淡。本身现在人微言轻,岂敢居之道高,半晌,方才答道:“亦可为诗,然有分,达则至庙堂,闲则漫山野!”

帘伸开,一丛大紫飘出来!

“此人是谁?”

浅浅,冷静。

刘浓猛地一震袖,飞指,唇间扬笑,不愧是授琴之师杨少柳,切的极妙!

刘浓唯愿她快些分开,从速揖手道:“陆小娘子,但说无妨!”

“妙哉!”

来福忧?的挥动手中的布囊,喃道:“太多啦,这很多少年,才气佩得完啊。”

“嗯,这个……”

不成污琴!

前两句方过,陆舒窈便眯起了眼,情不自禁的默随、低复:“不知天上宫阙,今昔是何年……人有悲欢聚散……千里共蝉娟!”

祖盛伏在车窗,伸长着脑袋看着垂垂停下的富丽牛车,朝着静待路边的刘浓笑道:“瞻箦,说不定会是才子佳音哦。”

祖昌大喜,他此次前来吴县虎丘所获亦多矣,不但结识了士族刘浓、高阀陆纳,还得在大中正陆晔的面前混了个眼熟,小得便足,其意乐乎!

陆舒窈见他面红似朱玉,明湖之眼模糊拦着层秋雾,心中更奇,诘问:“莫非,刘郎君怕咏出后,无人可识得么?舒窈自问……”

陆舒窈最早醒来,标致的眼睛在刘浓身上盘桓,突地惊起,提着裙摆奔至高处,遥眺望向远方,青丛悠悠,绿树婆娑,只见一抹浅红漫在此中,渐行渐远。

闭目静神,有风拂面微熏!

半晌,顾荟蔚再道:“你若不肯,我亦不勉强,我有一题,愿请解之!”

“有,有很多……”来福摸着脑袋傻笑不会记数,他喜好习武,对于习文那是会要他命的,那种学问只要小郎君才习得懂,习得好!

不知是谁,巧巧一声娇唤。顿时,香囊再飞!

音低!

来福指着远方说道:“小郎君!那是郗朱紫的车……”

渔渔渔!清算丝钩,着青山!

来福转头笑道:“小郎君,我数了一下,有好多好多的香囊。”

刘浓昂首看了看日头,揖手道:“天已渐晚,不若他日可好?嗯,小娘子,要不来年……”

清谈,辩论,现在?

刘浓略作揖手,压住其话头,随后朝着东面深深顿首,正冠、挺身、肃意,朗声道:“明月几时月,把酒问彼苍;不知天上宫……”

“啊?!”

刘浓稍一揖手,回身而走。恰是别过,至此一别,再无昔过!如此亦好,路归路、桥归桥。几日之间,虽是起伏不竭,可现在心中却安静似湖。

来福摆好琴便走,琴为焦桐,案为曲楠。

哼!

“吁……”

来福摆着琴,点头道:“嫣醉已经走了,至于小娘子,来福未见。”

公然来了!

逐逐逐!劳劳劳!举尽尘淖之骚骚!

陆舒窈浅抿嘴唇,看着劈面的郎君,她能猜出来,为何他对本身有敌意。唯有情方可真无累,云淡风轻的背后藏着唏嘘与暗悲。

一眼畴昔,恰是郗氏的车。刘浓疾步迎上,心中却奇,刚才下山时郗鉴曾找得机遇将他唤至一处,细细一阵教诲。言本日将会返回兖州,本想待刘浓及冠定品后,便将其拔擢入军府;何如此事一出,再入军府恐非佳途。就算郗鉴不惧流言,但其帐下家属文武,又岂可安然?这便是门阀世家,即便是身为家主的郗鉴,亦必以家属为重;只能嘱刘浓不成娇纵,需得持续砥砺!

“君愿闻,我岂能不奏!”

陆纳见得日渐徐但是落西,雅集将止,笑道:“尚不尽美也,当助瞻箦平步凌云!”随后,举头大声道:“瞻箦,愿闻音啸山颠尔!”

刘浓心惊,放目四逐,山间花红人绿,四下里皆浮着襦裙飘飘,那里还能寻得着她的身影,悄声问道:“人呢?阿姐可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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