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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抚琴曲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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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奕……”支遁摇了点头。

“唉……”

支遁面色虽淡,言语却冷。

支遁淡声道:“即便如此,钟山寺,支遁再不来。”说着,回身便走。而谢奕也冷冷一哼,说道:“瞻箦,走!”一挥衣袖亦去,刘浓淡然一笑,随二人而去。

王导淡声道:“天理在天,人行在地,兵者,乃国之重器也,岂可闻得宦官之语?!”说着,淡淡的斜了一眼刘隗身后之人。

刘浓抬头看着枯松之枝的节点处,微微一笑,回身走向画墙。

司马睿皱了皱眉,纵眼扫过身后之臣,当转至王导时,面上笑容已起,朗声道:“季父所言甚是,然,如有天语,亦不成不闻。本日所来,但为北地而祈,既已事毕,莫若就此而归。”说着,看了看院外,又道:“天气尚早,稍后再至季父之府,观小郎作书。”言罢,挽着王导的手臂,并肩而出。

……

刘浓与谢奕在一株枯松下瞻仰,此松骨干高达五丈,浑身焦黑枯裂,中有一孔对穿而过,孔壁已尽作碳墨,而在那枯干的绝顶处,高耸乍现,只见南北各自斜伸一枝,一作黄一作青,青乃柳,垂下道道丝线与泥土相连,因长年累月雨水津润,竟落籽再生根,嫩枝绕着枯树蒲伏往上。

谢奕赞道:“天景乃偶合,枯木而逢春,妙哉,奇哉!”

支遁看了看天气,瞅了瞅墙角小道,笑道:“刘郎君,愿闻琴尔!”

刘浓摸索着象牙棋子,笑道:“此物极珍,然,两位,到底何意?”

司马睿一声长叹,顿住正欲绕行之足,纪瞻从速扶住司马睿,对司马绍使了个眼神,司马绍肩头一颤,当即跪地而前,为其父脱履换屐。

黄乃桂枝,枝头绽着朵朵桂花。

刘浓淡然一笑,不置可否,跟着僧童而走。僧童走得极快,穿过兵甲夹道,沿着青墙一阵疾行,未几时,便来到了山寺前院,笑道:“三位稍憩,我去回禀道寺。”

“多谢若色道人!”

右首僧僮眸子一转,暗思:‘道寺向来对这若色道人极是推许,如果惹得他生厌,怕是不当!’当即便暗中拉了拉右首僧僮衣袖,踏前一步,恭声道:“若色道人切莫动嗔,驾临山寺想必亦乃随心缘而至,只是现下寺中确有高朋,多有不便……”

僧童长长一揖,随后便上前扣门,门内传出嗡声扣问,僧童低语几句,“吱呀”一声门开,僧童长松一口气,笑着将三人领入门内。

思及至处,不着陈迹地摆脱司马睿之手,看着等待在外的司马绍,赞道:“山路多岖,太子殿下捧齿履等待于外,当真纯孝也!”

“汝若喜,便送于汝。”

“哦……”

谢奕眉凝作川,冷声道:“进,亦或不进?”

果不其然,三人尚未走出十步,那右首僧僮便追上来,弯身揖道:“三位莫恼,且随我来。”

谢奕冷然一哼,对刘浓附耳低声道:“华而不实也!”

琴音如水涓淌,《高山流水》。

支遁微微一笑,走到院墙下,凝睇画墙一阵,回顾笑道:“瞻箦,无奕,且来观之!”

闻言,刘浓浅笑而不语。

刘浓笑道:“画何为佳!”他仍在观画,若不言别的,这画本身倒极是超卓,虽是带着异调浓笔,但却又合适现下美感,不成多得,特别是那点晴之法相,与舒窈所传有异曲同工之妙。

唉……

世人正欲由另一门而走时,琴音杳来……(未完待续。)

“哈哈……”

“然也,刘郎君,你我但且行棋,莫言其他。”

谢裒道:“然也……”

“扑通……”一声闷响,司马绍沉沉跪在地上,敛目垂首,将怀中木屐奉上,不语。

在其身后,站着两排人,左边为首之人笼了笼宽袖,揖道:“陛下,鬼神一道,君子不成言之,依臣下蠢见,士稚北次伐北,恐非当时。”

谢奕追上来,问道:“瞻箦,但是有何不当?”

支遁道:“莫要多言,我等此来,只为前院墙画与绝松,后院,非我之意也!”

右边一人排众而出,是澎城刘隗,冷声道:“大司徒此言差矣!院外枯松逢春,南北俱荣,此乃吉兆。再有神人投梦入怀,亦乃吉象。又有西神明示,诸般齐下,祖豫州此番伐北定如破竹也。想必,不日便可再复洛阳而直指长安。”言至此处一顿,冷冷的看着王导:“伐北,乃上应天理,下顺民意之举,莫非大司徒另有他意乎?”

“外域之神岂能入中土传子,无稽之谈!”王导声音冰冷,笼起宽袖,微微闭目。

神像下一人负手而立,身材高大,身披富丽锦袍,天庭饱满,阵势方园,只是眉宇间却略显松驰。此人凝目打量神人已久,揉了揉微酸的脖子,转首笑道:“季父,真师所言,季父觉得何如?”

一进门,便见沿道两旁各矗立着一排顶盔贯甲的军士,胸铠极是富丽,眼神如刀般扫瞄着刘浓三人。

谢奕亦道:“然也,绝松在侧,春画在墙,琴当起!”

刘浓正欲劝,却见支遁冲着他缓缓摇了点头,心中一动,随即敛口不言。

微微一笑,心中已然稀有,将绿绮横陈于腿上,昂首看了看顶上之松,嗅了嗅桂花暗香,闭上眼睛于胸中环环一荡,统统纷杂尽去,唯余静流存于胸,缓缓开眼,双手缓缓捺过琴弦,静气也仿佛随之而流,趁着意境悠然之时,单手缓缓一拂。

“季父,把稳……”

支遁走过来,笑道:“此松乃山寺一绝,据和尚言,建寺之初,忽逢雷雨高文,次日松枯于此。再有半载,有鸟南来,于枯松之投下一籽,籽承天合而生桂。竖日,有雁北来,再投一籽而生柳,垂下万道缨络若佛语,实乃现在南北之相也!”

刘浓悄悄一叹,本日这两人实在奇特,却何如他们不得,只得唤过僧僮传来福出去。

“仙嗡嗡……”

风一来,满袖生香。

一声脆响,支遁按落一子,刘浓瞅了瞅淡定的支遁,只得按捺住心中奇意,一心一意与其对弈,棋盘一道极是耗时,转眼半个时候便去。

支遁皱眉道:“休得胡言,此乃道法无边欲天之神。”说着,又指向谢奕谛视标,与男神交坐的女神,说道:“此乃色相,乃欲天神妃,诸色虚幻而法无边。”

“罢罢罢,吾只观得秋色燎人,想必吾乃凡俗也……”谢奕自从前次刘浓两度折了夏侯弘,对这些事委实不在心,不屑的挥了挥手,懒得再看壁画一眼,又道:“休言恁多,且把汝新得的牙棋献出来,你我对弈一番才是端庄。”说着,瞟了瞟刘浓。

“仙嗡……”

站在门口的道寺眉头一皱,见朝中重臣皆投目过来,只得躬身行至人群中,弯身揖道:“然也,此事,小道可为证也,此神,乃羽神。此蛇,乃羽神之子!神之子出,社稷必兴!”说着,缓慢的溜了一眼门外。

那人长得一幅尖嘴猴腮模样,见大司徒看来,缩了缩头,欲避入人群中,谁知又见刘隗瞋目瞪来,浑身打了个激淋,只得硬着头皮,颤声道:“陛下,小人并非,并非宦官,实乃为神人所欺而有孕,孕有十月而不出,神人再至,以利刃刺小人之下,下体,得一蛇而走……此事,此事,道寺可为证!”

纪瞻亦道:“然也,太子殿下英风夙发,清晖载路,仁善慈孝,当为天佑。”

“陛下,先行……”

僧童只得陪笑不语,领着三人向排松后的山寺走去,将至闭着的寺门时,想了一想,终是咬了咬牙,低声道:“三位入寺后,可否先在前院稍憩,道寺随后定来作陪。”

刘浓告负。

刘浓问道:“此寺,建于何年?”

谢奕冷声道:“时进时不进,意欲何哉?莫非戏耍……”

后院森森,正殿供奉着三丈高的神人,头戴莲冠,身披红缨,手持宝幢与金杵,作忿怒。

“非也……”

“啪!”

“且自去。”

刘隗与刁协等人亦面面相窥,一个个神情颇是无法,刁协心道:‘季父,陛下与王导同年而龄,竟称其为季父!身为臣下,其耻大辱也!太子心向王氏,不成不换也!’

支遁道:“永嘉三年。”

突地,谢奕指着画墙上的神人,笑道:“假道人,此人乃何也?莫非亦是汝西方神道乎?常闻人言,人卧山中为仙,餐风而露,不食五谷。为何此神,如此奇特?食欲而生,夺欲而成,光天化日之下,竟周行房事而示人,啧啧啧,真,神人也……”

“留步,且留步!”

“何意?稍后便知!”谢奕一撩袍摆,大大咧咧地落坐在案侧。

少倾,来福携琴而至,未挎剑,身后犹跟着两名甲士。刘浓心中蓦地一动,悄悄一转,不动声色的接过琴,命来福在外等侯,果不其然,来福一去,那两名甲士也随之而去。

刘浓淡然一笑,那枯松的枝节处虽被人抹过,但如果细观隐有勒痕,应为嫁接而生。佛入中土,初时极其不顺,是以便故弄玄虚,有何为奇?心知肚明便可,何必拆他的台。

原是如此……

支遁与谢奕自幼交好,听他戏言也不为意,当即便走到松下,招过一名僧童,命其铺席。待席案与棋盘摆好,支遁从袖中陶出两瓮泛着光芒的棋子,颗颗如玉珠。

负手于墙下,细细打量壁画,用色极其大胆,蓝、紫、朱、青四色互染,令人一眼看去便被此中光怪陆离的人物与景像所捕,久观极易失神。

“未有不当。”

王导略略后斜半步,微微摇了点头。军讯传至建康,司马睿不思事件军机,再祭奠宗庙,却听取乡野之夫捉弄,率着众臣来到此西神之地,委实令人扼腕,再把刘隗等人一看,心中微怒:‘竖子,竟敢调拨陛下另择太子,东宫太子关乎社稷安宁,岂可如此儿戏!’

谢奕笑道:“稍后再来观它。”继尔又对支遁挑眉道:“假道人,犹不摆棋,莫非怕我夺你之棋?”

“哼!”

“无奕,莫若……”

“这……”右首僧僮踌躇难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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