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民间杂谈之借胎还魂

铜盆里的艾草灰俄然腾起三尺高，黄三娘抄起桃木烟袋锅往火炕沿重重一磕，火星子溅在裱糊墙面的旧报纸上，烧出七个焦黑的洞穴。李秀兰死死搂着孩子退到炕角，瞥见那些洞穴里排泄黏稠的黑血，沿着"囍"字剪纸蜿蜒成符。

"这都第七宿了。"她摸着尚在作痛的肚皮，总感觉那里不对劲。自打腊月月朔给孩子换了新编的鹿筋绳，夜夜哭闹的丫头俄然温馨得像只奶猫。可每到子时，那摇篮总要无风主动，晃得红绳上的铜铃叮当作响。

窗别传来积雪压断松枝的脆响，李秀兰往火炕里缩了缩。月光从裱糊窗纸的破洞漏出去，正照在摇篮下方——七个淡淡的影子悬在半空，像是七个裹在襁褓里的婴孩，脚踝上都拴着发霉的草绳。

"他黄婶！黄三娘！"她赤脚踹开东屋门板时，接生婆正就着豆油灯搓艾草绳。白叟尽是裂口的手指俄然顿住，艾草灰簌簌落进铜盆，在水面凝成七个小旋涡。

话音未落，西屋传来撕心裂肺的哭泣。李秀兰冲归去时，摇篮正在房梁上猖獗打转，红绳不知何时拧成了七个活结。她扑上去抱住孩子，襁褓里的小脚丫冷得像冰坨，脚踝上鲜明印着青紫色的指痕。

李秀兰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怀里的女儿俄然展开眼。那双本该乌黑的瞳人泛着死鱼肚白，小手死死掐住她的喉咙。黄三娘抓起朱砂往婴灵额头一拍，尖叫声震得房梁落灰。老太太趁机把桃木钉塞进秀兰手里："扎她脚心！快！"

黄三娘往门框泼了半碗公鸡血，颤巍巍地点上三炷香："快把剪子拿来！要沾过月事的！"香头俄然齐齐折断，老太太神采煞白，"它们要借胎还魂......"

黄三娘趁机将铜盆倒扣在火炕中心，抄起擀面杖"咣咣"猛敲。震耳欲聋的声响中，鬼影如晨雾遇阳般消逝，只剩七根霉变的草绳落在地上，转眼化作飞灰。

"七星锁魂阵要破了！"老太太嘶吼着甩出七枚铜钱，货币叮叮铛铛嵌进炕席，摆成北斗形状。阴风卷着雪粒子从窗缝往里灌，铜钱竟然在棉絮上渐渐扭转起来，像是被无形的手拨动的算盘珠子。

黄三娘抄起炕头的桃木烟袋锅，烟油子还在滋滋冒泡："作孽哟，你这是惊了‘吊死孩’！"她枯树皮似的脸在暗影里忽明忽暗，"当年闹饥荒，老刘家七个崽子全吊死在房梁上......"

腊月初八那晚，背景屯的风刮得邪性。

桃木钉刺破婴儿脚掌的刹时，七个鬼影收回猫崽被踩般的惨叫。李秀兰感受有冰碴子顺着指甲往骨髓里钻，却咬紧牙关把木钉又推动半寸。怀中的女婴俄然浑身抽搐，呕出一团缠绕着头发丝的淤血。

喜好官方杂谈百篇请大师保藏：官方杂谈百篇小说网更新速率全网最快。

李秀兰把最后一把柴禾塞进灶膛，火苗舔着铁锅底，映得她两颊发烫。悬在房梁上的桦木摇篮俄然"咯吱"响了一声，她昂首望去，红绳结成的网兜里，裹着虎头襁褓的闺女睡得正香。

摇篮绳俄然齐齐绷断，桦木摇篮"咣当"砸在炕桌上。七个透明的襁褓虚影从房梁垂下来，草绳套着小腿肚，在月光下晃成一片惨白。最前头的阿谁伸开嘴——本该是牙床的位置爬满蛆虫，细声细气地喊："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