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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扰棋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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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中的她,娇俏容颜如同胭脂水,不消妆容就透着莹白的亮光,如美盛眷,又有快意郎君在身侧,所中意的夸姣也不过如此吧?

嘉敏对镜揽发,一夜和顺缠绵,殿中仿佛还留有国主的龙涎香,额心上还留有国主温热的吻痕。

正在这时,内里传来一阵喧闹之声,嘉敏留意听了听,是阿茂的声音。

温修容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冷冷道:“公公现在是国主身边的大红人,公公攀了高枝了,天然说甚么便是甚么了,宫中现在谁不谦逊公公三分呢?只是想当年,姚公公还是知名小辈,与陈公公是如何争夺大监之位的,陈公公又是如何惨死的,姚公公忘了,本宫但是没忘。公公如果个明白人,就该晓得给谁行便利。”

温修容心中嘲笑,提及来是如许轻松简朴,你不过是仗着国主对你的痴情罢了,如果真的国主移情别恋,你的心头有多痛还不晓得呢?

那姜茶是方才用小茶炉里沸水泡成的,滚烫非常,香柔来不及一声惊呼,那半盏茶水眼看着就要尽数倾倒在嘉敏的身上,说时迟当时快,温修容猛地一推,将嘉敏推了出去,只听得一声压抑的痛呼,半盏滚烫的姜茶尽数倾倒在温修容的衣衫上。

不知近水花先发,疑是经冬雪未销。

周嘉敏,为甚么朝臣沸议,你却还能独获盛宠?!

姚公公面色煞白,身子不由得弯下了几分,勉强挤出了几分笑意,“娘娘谈笑了,甚么便利不便利的,咱家是奴婢,娘娘是仆人,咱家生来就是服侍仆人的。只是……”他面有难色,低声道,“不是咱家禁止娘娘,只是此时国主并不在里边。娘娘去了也是白去。”

姚公公双手恭敬接过尔岚手中的食盒。

“娘娘,就不怕国主的心也移到她的身上了么?”

纷繁扬扬的雪真的停了,阳光筛下金子般的光点,劈面晖映在嘉敏的脸上,刺得她微微闭了眼,阳光那么美,今后光阴还长着呢。

嘉敏又道:“我掌管后宫不久,晓得宫内宫外一些人不平。这些我都不计算,我只在乎姐姐一人的观点。在旁人的眼里,或许国主对我恩宠放纵,但是在姐姐的眼里,也是如许的吗?”嘉敏的眼睛清澈如水,盈盈而忐忑地望着温修容。

从清晖殿出来后,温修容神采郁郁,不知不觉来到了瑶光殿四周的梅园,一阵如有若无的幽淼歌声自远处传来,温修容站住了身,寻名誉去,只一眼,已叫她肝肠寸断,脚步踉跄。

香柔略略皱了皱眉,又不好说甚么。

“有舍才有得,娘娘是想让国主雨露均沾,如许舍出了国主的宠嬖,却获得了后宫瑞丽平和,以及前朝的安静。是如许的吗?”

温修容心中大震,她死力按捺心中的震惊,抬开端微浅笑看着嘉敏,一时之间两人竟是无话可说,唯有相互眼神冷静凝睇,喧闹无声。

温修容神采大变,内心强抑的幽怨、愤概涌上喉头,让她难受得握紧了拳头,心中一阵阵嘲笑,宠嬖?如果宠嬖我?我又何至于如此苦心孤诣?

“姐姐!你这是做甚么?快快起来。”嘉敏顾不得很多,踩在了雪水里,忙将温修容拉起来。

嘉敏靠近温修容坐着,倚在她的肩头,亲热说道:“姐姐只为我和百姓子民着想,莫非姐姐向来就不为本身想一想吗?国主是天下子民的主君,是我夫君,可也是姐姐的夫君,国君宠嬖我和子民,也当宠嬖姐姐啊!”

香柔只得搀扶着温修容进了内殿,温修容在外被冷风冷水浸润了多时,一进入阁房,受不住劈面而来的暖气,打了一个清脆的喷嚏。

两人又是一番闲话家常,温修容辞职,香柔望着她分开的背影,有些忧怀,“娘娘,恕奴婢说句大不敬的话,君恩淡薄贵重,向来都是要争宠邀宠的,娘娘真的要将国主往别人怀里推吗?”

温修容惊奇不已:“娘娘如此漂亮,嫔妾感念不已。只是嫔妾晓得娘娘不比我,对国主是用了心去怀念的,是经心全意地爱的。如果爱一小我,但愿他统统都是本身的,又怎会舍得他的半用心机用在别人的身上?”

“是,刚才是奴婢以小人之心了……”香柔有些不美意义,“奴婢只是感觉娘娘和国主好不轻易才在一起,现在又要分宠给别人,奴婢总感觉不值得。”

嘉敏忙将本身的鹤氅披在温修容的身上,又让香柔去泡一杯补血祛寒茶,责怪道:“姐姐也真是的,拿本身的身子开打趣,这大寒天的,如果冻着了,受了风寒积了病症可如何是好?彼时姐姐心安了,可我这个做mm的岂不是难安了!”

“娘娘的意义是?……”温修容望着嘉敏清澈透亮的眼睛,有些揣摩不透她话中之意。

仿佛这全部晶莹天下,已经只剩下他们二人缠绵悱恻,这宫中,任何一个御妻、嫔妃都是多余……

尔岚惊奇道:“大蜜斯?娘娘说的是昭惠后吗?”

温修容没有答复,只是落寞地倚在梅花树下,幽怨地看着他们二人端倪传情、双双对对,那样的景色落入了视线中,真是美,美得让人沉醉,美得让她几近忘了阿谁超脱的男人也是本身的夫君。

“染了风寒才好!娘娘不罚我,老天爷是要奖惩的!谁让嫔妾粗心粗心,竟连朝天髻也不晓得,还几近害得娘娘凤仪皆失。”温修容说着,又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怕,我也在打赌,赌国主对本宫的至心真情有多少。如果是国主是真的爱我疼我,他即便给流珠姐姐体贴,他的人、他的心还是本宫的。可如果他的心真的分给了姐姐,本宫不晓得是会为流珠姐姐欢畅,还是为本身难过。”

嘉敏一惊,忙起家来到外间。

很久,她才含笑着说道:“是恩宠,但,不是放纵。国主是至情至性之人,也是仁厚勤政之君,他宠嬖娘娘,也宠嬖子民,他不会因为娘娘而变成了昏君庸君。”

她心中如许想,大要上却极其感激,盈盈下拜道:“娘娘仁爱刻薄,雍容漂亮,嫔妾感念万分。”

此时香柔已经泡好了姜茶过来,尔岚趁人慌乱之际,悄悄将茶床上的香炉移了移,香柔路过期,袖袍恰好挂在香炉的卷叶上,一个不经心,手中姜茶就溢了出来。

她强压心中的不悦,收住了怨怼的神采,温婉笑道:“娘娘谈笑了,嫔妾不过是以卑贱之身,蒲柳之姿,承蒙国主之不弃,才有了安身登时之所。嫔妾感念国主之恩,又何曾想过要分mm的宠嬖?”

又有温修容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别管!去忙你的事就是了!就让本宫在这里跪上一日一夜!”

嘉敏有些伤感,眸光刹时暗淡,她轻叹一气道:“是啊!我爱他,我也有私心,我也会有深深的醋意,我也不但愿他的身边有别的女人。但是谁让他是一国之君?作为国君,后宫三千美人是常情,难不成我要以一介弱女子之力,变动数千年的伦常吗?既然我身为国后,就不得不压抑本身的私欲,更不成独擅专宠。以是我只能去做两个字:舍得。”

“那日春夜宴,若不是嫔妾自作聪明给娘娘梳了朝天髻,怎会惹得娘娘被一帮女流妄议半日?怎会被朝臣斥责?又怎会与国主的干系冷淡?”温修容羞惭道,“嫔妾罪大滔天,如果不受娘娘惩办,嫔妾心中难安。”

小轩窗,正打扮。

“当然不怪!姐姐也是偶然之举,只晓得那高髻是新近风行的新款式,又是最为合适我的,却不知那高髻的名由。如果我将姐姐的一番美意当驴肝肺,岂不是白费了我与姐姐的交谊?”

“咱家也不晓得为何国主此时还没来,国主又不让咱家跟着,只叮咛咱家守在此处,就连咱家也不晓得国主现在去了那里,要不,咱家先替娘娘端了出来?”

但是,她清楚记得,就在数年前的雪夜梅花里,她倚于雪梅之下,以焦尾琴弹奏一曲《邀醉舞破》,便等闲虏获了他的心,那夸姣的雪夜里,是她对国主倾诉多年的衷肠,是她赖在国主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国主身上的气味真好闻,他的胸膛真宽广,但是,有多久,她已经没有嗅到国主身上的气味了?又会过量久,他就会将本身忘得干清干净?

嘉敏心中本自极其忐忑,听到她如许中肯的答复,心中像是卸下了一块重重的石头,她微微用力握住温修容的手,“还是姐姐最懂我,有姐姐的这番话,我就放心了。国主宵衣旰食,我也信赖他必然不会怠政的。但是姐姐只说到我和百姓子民,那姐姐本身呢?”

殿中又是一片慌乱,取绢巾的,传太医的,取冰块冷敷的,杂杂沓沓地忙了半晌。

嘉敏沉了沉心,看着温修容的眼利落道,“姐姐尽管放心,我会让国主到姐姐房里坐坐的。”

嘉敏见香柔态度不甚恭却,喝止道:“还不快将温娘娘扶起来!”

嘉敏暴露了欣喜的笑意,“知我者莫过于姐姐。”

温修容惴惴的神态才有所松弛。

姚公公却并不为所动,态度非常倨傲:“咱家愚笨,娘娘的话咱家听不懂。这宫中大大小小的主子数不清,但在咱家内心,只认国主一个仆人,娘娘还是莫让咱家难为。”

温修容扑了个空,难掩绝望之色,只得道:“好吧,那就劳烦公公了。”

阿茂正不知所措地禁止温修容下跪,温修容倒是对峙要跪在地上,地上雪水方才熔化,冰冷浸骨,就是身着珍皮裘衣也难以抵抗冷浸浸的雪水,更何况温修容摘簪褪衣,仅穿薄弱的寝衣。

……

一树寒梅白玉条,迥临村路傍溪桥。

温修容望向国主国后的身影,目中有着哀伤、凄楚,更添了一丝痛恨和恶毒。

温修容大为打动:“那娘娘不见怪嫔妾那日梳髻了?”

“姐姐这话从何而来?有甚么事还是站起来讲。”

温修容的薄弱身子涩涩颤栗,抬了头楚楚不幸道:“当时的景象,嫔妾也吓住了,以是……以是一时忘了廓清……这三日,嫔妾一向在殿中闭门深思,自知是错了,恳请娘娘惩罚!”她说罢就要叩首。

“姐姐何必妄自陋劣?姐姐沉稳圆融,夺目无能,宫中上高低下又那里离得开姐姐,国主也更是离不开姐姐的贤浑家。只是这些日子,国主常往我这里来,我晓得是忽视了姐姐。”

温修容的脚上已经大片红肿,嘉敏一边给她抹药,一边轻声道:“姐姐的心眼也太实在了些,到处都护着我,我又如何能够会怪姐姐呢?”

“流珠姐姐不是别人,她是与本宫一起长大的姐姐,算得上半个亲人,提携她也是该当的,何况刚才为本宫挡茶水,本宫都惭愧本身差点信赖你的话,思疑流珠有害我之心了。”

“是呢,是真的好听,是真的有幸,何止于你,本宫相伴国主十多年,有幸也是第一次得闻。他的歌声竟是如许好听,委宛密意,就连大蜜斯也未曾听到。”温修容幽幽说道,眸色中难以粉饰深深的失落和痛苦。

香柔有些怨怼,“如果早知有本日,当时如何不在殿堂上站出来承认是你所为呢!如果当时说明白了,岂不是少了很多是非?”

暗香梅花枝间,国主紫貂裘衣,长发随风飘散,说不出华贵而萧洒,抚掌悄悄哼唱道:

嘉敏转头看着她,浅浅一笑,“不值得又如何?谁让流珠姐姐也是国君的嫔妃呢?莫非你还看不出来么?这些日子,流珠姐姐固然对本宫体贴备至,但是她眼里的失落怅惘之情,倒是没法粉饰的。”

温修容有些惊奇:“国主这些日子不都是在殿中批阅奏折的么?”

“温娘娘,这使不得,这使不得啊!这让奴婢实在为可贵很哪!”

那浅吟低唱的声音美好清澈,密意脉脉,一闻而让人酥倒。而国后随歌起舞,舞姿翩跹,仿如是四月柳绦,腰肢柔嫩,依依袅袅地傍在国主身边。

“尔岚,你曾听到国主的歌声吗?”温修容怅惘地低低问道,似是冰泉的幽咽。

“奴婢从入宫以后,还是第一次有幸听到国主的歌声,真好听。”

“嫔妾自知有罪,不堪以姐姐自称,还望娘娘降罪!”温修容执意跪在地上,不加润色的容颜惨白无色,更添几分她的无辜与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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