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成大礼(3)
娥皇见他说话文雅安闲,心中已经溢满了甜美,温然一笑,“殿下也是乐律高人,只是臣女肆意改谱,献丑了。”
天子龙心大悦,开朗道:“好!朕就赏此女这把名琴!”
他竟然就呈现在面前!
正说着,内府的侍人已经取了琴过来,琴盖翻开,公然,琴尾一段已经烧焦。
娥皇受宠若惊,忙跪地谢恩。
“此曲为《妙旋舞破调》。”娥皇声音委宛,仿佛莺啼。
天子蓦地见到六皇子,也是大喜,诸多皇子中,他最爱好的便是从嘉,从嘉挺拔多姿、慧敏绝特,工诗书,琴棋乐律无所不通,他的身上,有着天子太多的影子。
嘉敏听后极其高兴,她即使幼年,也知这烧槽琵琶别名“焦尾琴”,为东汉左中郎将蔡邕所制,非常贵重。
她统统统统的滋扰,统统统统存在的统统,都只是为了他!
也是以,烧槽琵琶当为无价之宝。
天子细细打量娥皇,这番细看下来,才感觉面前的女子诸般好,她瑰姿禀异、婉容绝艳,已是艳压群芳,叫满殿的妃嫔粉黛毫无色彩。
她的琴艺高出世人之上,普天之下,只怕再也找不到与之媲美的第二人,天子赞美道:“唐人有云:‘引之于山,兽不能走。吹之于水,鱼不能游。’朕读到此诗时,老是不能设想到底是何种乐律,竟能驱动万物?到方才听了你弹得此曲,方知前人说得不假。可否说与朕,你刚才弹的是甚么曲子?”
可如何也没想到他实在的身份竟然是皇室血胤。
她曾想过他们二人相逢的场面,却没想到是在贵重隆盛的皇宫里相互相遇。
周娥皇心中大震,曾想过他的身份,钟峰隐者,大抵是隐于钟峰的隐士,最多也不过是个富朱紫家的安逸公子。
好熟谙的声音!嘉敏和娥皇同时向外望去,那紫袍玉带的温润君子不恰是那日所见的钟峰隐者么?
凡是人间雅好乐律的,对焦尾琴无不孜孜以求,有了此琴在手,便是锦上添花。
天子开朗笑道:“还不快起?”
“女人谦善了,女人工于琵琶,可与韩娥、司马相如媲美。”从嘉向天子进言道,“儿臣如果没记错的话,国库里另有一把烧槽琵琶,此琴与女人恰是相得益彰,儿臣大胆请父皇将烧槽琵琶赠送女人!”
从嘉起家,天子笑道:“从嘉,你云游四海,隐于钟峰,也有半年未见,看你精瘦了很多,人也更精力了。可有甚么政务见闻、民风民情,说与朕听听?”
天子听了,大为赞美,“朕从没有听过如许的曲子,若不是你吹奏,还不晓得何年何月才气听此天籁之声。”
粹质比冰玉,灵秀绝无双。
从嘉笑道:“恭喜女人!古来名琴有四:一为号钟,二为绕梁,三为绿绮,其四,便是这烧槽琵琶。现在,号钟、绕梁、绿绮均已不成见,只留得一段嘉话,唯有烧槽琵琶藏于内库,向来也只颠末南朝王仲雄之手。名家配名琴,女人有此琴,当如项羽有乌骓!”
从嘉此番游历在外,见闻博识,收成不小,更加首要的是,他暗里里获得父皇的应允,去勘察四地官情,考查百官。
四目相对,都已被相互深深吸了畴昔。
好似穿越了千年的爱恋,等候了千年的爱恋,都在这一刻,这一瞬找到了答案。
皇后这才对从嘉说道:“还不快快落座?”
嘉敏也是第一次晓得,本来,皇宫府库中还藏有这等珍宝。
此名琴传播于世七八百年,终究落入南唐宫中,束于德昌宫中。
从嘉拂袖,向天子跪地行大礼:“儿臣来迟了,儿臣恭祝父皇与日月同光,岁岁目前!”
世人只闻其名,不见其琴,还觉得烧槽琵琶早已毁于烽火,化为了灰烬。
从嘉笑道:“父皇之以是没有听闻此曲,是因为此《妙旋舞破调》满是女人所改进,天然别有风致,听来也是全然一新。”
从嘉欣然应诺,入了座席上。宫人亦鱼贯而入,换盏置碟,只闻一片飒沓之响。
娥皇跌在地上,她心心念念的君子,她日思夜想的君子,她因他而来到金陵城中的君子……
天子一思忖,感觉皇后说得有几分事理,如果现在问刮民风民情,只怕会坏了宴会的雅兴,便道:“也罢,现在歌舞不止,并不适合长谈,他日从嘉进殿,再好好说一说内里的见闻。”
他正欲侃侃而谈,皇后却笑道:“从嘉才刚返来,陛下就抓住不放,问东问西,问这问那,从嘉只怕说出个三五天,也说不完。”
娥皇的手都在颤抖,琵琶声亦然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