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八 变数
陆清衢回道:“依老夫看来,这是功德,对于钱庄几十年的运营来讲,无益无弊。”
徐亦航考虑的空,熊平渊却说道:“有两人尾随而来,应是你的翅膀,你若信不过我虎士营,可将刀剑交于他们。”
刘卿元、屠龙田、索朗等人也想不明白这事,只感觉霍英和凌毅君所说都有事理。
耿彪不解,问道:“甚么甜睡、复苏,师兄你睡胡涂了吧?”
徐亦航不等其别人再说甚么,几步来到擂台边沿,对熊平渊说道:“我便是徐亦航,将军可头前带路。”
玄甲骑士奔至比武会场外,上百人均以玄色面具遮面,为首将官身形极其雄浑,勒马大声道:“吾乃御前虎士副都统熊平渊,奉圣上口谕,诏徐亦航入行宫见驾,其他人等马上停止厮斗,静待圣谕。”
“殿下。”齐融快步近前,尽是担忧神采。
徐亦航跟着御前虎士走了,剩下这一会场的人交头接耳,群情纷繁。
世人本觉得这御前虎士是来缉捕徐亦航、弹压前朝旧人的,没想到竟是召徐亦航见驾。
“殿下。”齐融又念叨。
空宁子道:“这徐亦航自称是施翊师兄弟子,青城凌师弟也作了证,如何是好?”
通宝钱庄坐席,黑纱女子对陆清衢说道:“没想到,徐亦航竟是前朝皇族,看来恩师的打算需求略作调剂了。”
熊平渊打量了打量徐亦航,玄色面具下的目光又投向吕显,吕显明白甚么意义,便点了点头。
徐亦航瞅了瞅熊平渊,暗道:“此人杀伐之气甚重,言语间不容一丝贰言,跟个杀神似的,如果我强行带兵器入内,只怕会被当场打死,如果白手出来,一旦局势有变则难以突围。”
徐亦航卸下背后宝刀,将手中流光剑一并交给了齐融,低声嘱托道:“如果我出不来,北周追捕我大周旧人,齐老可奉告他们去往蜀地投奔擒王寨,如果沿路有官兵追捕,可寻易行镖局张岱回蜀。”
冉行舟回道:“不错,北周天子如果想剪灭我等,何必这么费事。”
唐依雪忧心忡忡,回道:“父亲不必欣喜与我,如果亦郎出事,女儿也。。。”
“上马,卸下刀剑,随本将面见圣上!”熊平渊对徐亦航说道。
别说在场的江湖人士,就是吕显也愣了,幸亏吕显久经宦海,反应极快,只不过两三个呼吸,吕显便单膝跪地施礼,回道:“下官谨遵圣命。”
凌毅君说道:“以老夫鄙意,贤侄此行一定有险,如果北周天子想要取你性命,何必召你入行宫?我等在此厮杀本就是困局,精卒一到、强弩围射,即便有通天的本领也难逃脱。贤侄若想破局,不如去一趟。”
南齐御监司,姜白华自言自语道:“篡逆贼子与前朝皇族,这两位碰到一起会产生甚么呢?北周天子也真是出人预感。”
熊平渊又大声道:“还不现身?遮讳饰掩、畏畏缩缩,再不现身,本将将视你二报酬刺客。”
上官律怒道:“这两个狼心狗肺、丧芥蒂狂的东西!”
熊平渊又说道:“哪个是徐亦航,还不速速随本将去见驾!”
西看台,青城派和绝刀门聚在一起,凌毅君说道:“不知这大周天子打的甚么主张,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看镇武司的态势,我等还是在此等待方为上策。”
“好。”世人齐声回道。
东看台,寇猛盘膝而坐,闭目运功疗伤,铁马帮邻近便是漕帮的坐席,漕帮的人马一向未动,长官上是一名身着天蓝色短袍的干瘪老者,看模样得有七八十岁了,这老头便是漕帮帮主鲁有昭。
唐门,唐万雄扫了眼自家人马,不见了齐融,心中非常不满,但又见唐依雪蛾眉舒展,满眼担忧神采,便攥着唐依雪的手说道:“依为父猜想,徐亦航出身透露一定是好事,北周天子召他相见,必是不想杀他了,应再无性命之忧。”
擂台南侧,屠龙田、霍英、公孙安闲等人堆积处。
浮涯子说道:“两难呐,非论是为剑诀还是为人,我等都不成与北周朝廷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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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亦航头也不回地跟着熊平渊进了行宫。
张归德倒是淡然得很,缓缓回道:“神兵宝器自有其机遇,寒星、碎云、流光,甜睡了几百年,本日吾见流光出鞘,便知其已复苏,只是灵气尚未复苏,不得发挥罢了。”
一时候镇武司官差、铁马帮帮众、北苍派弟子等一干北周的人手全都撤出了擂台,台子上只剩徐亦航这一伙人了。
上百骑士原地调头,后军变作前军,将徐亦航围在中心,往天子行宫奔去。
屠龙田说道:“我等现在已如瓮中之鳖,殿下又轻身犯险,存亡全在北周天子手里,如果待会又要脱手,各位齐往天子行宫杀去,我等就是死也要离得殿下近些。”
徐亦航这帮人更是迷惑,霍英掠到徐亦航身边,低声道:“师弟,这北周天子与你有亡国灭族之仇,切不成信,如果你单身前去,一旦遇险,我等可就没法援手了。”
凌毅君回道:“哦,是知书啊,何事说来?”
上清派,青霞子说道:“没想到时隔四十余年,竟在此地重见雨剑剑招。”
天剑门坐席,耿彪有些烦恼,对掌门张归德说道:“师兄,方才为何不让我等了局?就算不帮北周,能趁机夺回流光剑也算是没白来一趟。”
徐亦航考虑半晌,说道:“既然北周这位天子老儿如此美意,那我就去见见他,各位留在此地还需谨慎谨慎,能分开大梁就速速分开。”
“有人跟来?”徐亦航惊奇道。
寇猛闻言嘴角微动,待收功敛气,回道:“寇某哪能比得上您老,身为前朝横江水军都督,食过前朝皇禄,受过前朝皇恩,您也能坐住了。”
凌清霜闻言急道:“知书,你快说,到底是如何回事?”
震阳子说道:“怕甚么!大不了跟天柱峰和蓬莱岛学,救了人今后全派迁往外洋。”
徐衍山在后,手按腰间短刀,一言不发扫视这行宫核心。
这青年弟子恰是跟徐亦航交好的林知书,林知书说道:“遥尘师侄并不是不辞而别,而是半年前被费迁和钱世丰害了。”
青霞子安抚道:“天子这些年待我等不薄,现在徐亦航被召往行宫见驾,是凶是吉尚未可知,你我速速去见天子。”
鲁有昭说道:“寇帮主只怕是白忙活一场了。”
大梁内城,毗邻大梁府衙、府库等官家重地,一座算不上豪华但又建构极其讲究的高墙大院,这便是北周天子的行宫别苑了,行宫表里甲士林立,守备森严。
黑纱女子应了一声,又看向封胥,说道:“徐衍山去哪了?竟敢叛变钱庄,传令杀字堂,海内追捕。”
林知书回道:“遥尘被费、钱二人推下后山绝壁,可巧被我瞧见,弟子本想禀报二位师伯,但无凭无据,弟子担忧说出此过后也会被他二人所害,故一向坦白未报。”
地属北周的各派人士纷繁跟从施礼。
张归德回道:“有些事待回到宗门后,为兄再跟你细细道来,现在你只需晓得,流光已经认主。”
两道人影自不远处的房顶屋后转出,几步便到近前,是齐融和徐衍山。
“甚么?”世人闻言大惊,当年徐亦航出事,凌清霜便将他那便宜门徒李遥尘带上了青城山,这孩子极其聪明,又操行极佳,深得青城高低爱好,数月前俄然不辞而别,留动手札一封,只说要下山去寻他师父徐亦航。
“好,跟本将来,上马。”熊平渊说罢,一玄甲骑士自马队军阵中牵出一匹战马,徐亦航也不胆怯,飞身跃上马背。
行宫正门外。
御前虎士,北周天子麾下精锐,只一营五千人,但个个都是历经存亡搏杀的百战锐士,弓马骑射样样精通,持戟配剑,上马突锋,上马陷阵,每战必胜,曾被派往北地作战,正面击溃数万外族雄师,两位都统更是勇冠全军,万军当中阵斩敌酋。
“唉”,唐万雄叹了声气,他何尝不知这用情至深、至死不渝是多么幸运又是如何痛苦。
廖玉衡、凌清霜等弟子闻言沉默,却有一青年弟子扒开人群走上前来讲道:“两位师伯,弟子有一事禀报。”
这比武会场各门各派、各方权势都在测度北周天子到底是何企图,那边徐亦航和御前虎士已到天子行宫别院。
北看台,吕显对摆布亲信说道:“立即封闭东市,架设强弓劲弩,本日在场之人,不得走脱一个,另告诉城防营封闭城门,等待圣谕。”
刘卿元又去照看刘起峰了,刘起峰挨了一记破罡掌,受伤颇重,此时仍昏倒不醒。
上官律说道:“师兄过于打动,开罪北周,只怕此事难以善了,费师弟和钱师侄竟然投了镇武司,同门刀剑相向,我青城数百年名誉,唉。”
鲁有昭只笑了笑,再未搭话。
青城派和绝刀门的人马回到了西看台,屠龙田、陶定武带领部下与霍英、公孙安闲、索朗、夏侯钧聚在一起,徐衍山倒是趁乱消逝了,不知藏到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