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三娘后院道明路 朱武山寨迎新主
三娘也不泄气,只是笑道:“我且问你,现在朝廷昏庸,奸臣当道,官府横征暴敛,赃官贪吏横行,你们三个落草是想着遁藏官司、安身立命呢,还是想着杀人放火受招安来?”
扈三娘噗嗤一声笑道:“朱武啊朱武,你还是打的好算盘。你那少华山兵微将寡,难抵官军剿灭。你便想赚我两个上山,让盗窟添两个能人,迟早帮扶盗窟抵挡官军,但是如此?”
回到庄上,三娘与史进在月下乘凉,扈三娘道:“大郎,刚才你赌赛输了,须得承诺我一件事。”史进从藤椅上翻身坐起道:“师哥叮咛便是。”
公然,那朱武听得盗汗涔涔而下,当即下拜道:“扈官人虽是女儿身,但见多识广,小人不及,现下甘心尊请扈官报酬盗窟之主,如此少华山一众兄弟方才有前程。”
进入大堂,三人扶三娘坐了主位,史进坐了第二位,朱武三人坐了三到五位,随后朱武道:“我等三人愿奉扈官人、史官人共为盗窟之主,牵马坠蹬、甘效死力!”说罢带着堂上陈达、杨春并一众小校、头子拜倒在地。
闻言扈三娘心头大慰,笑道:“教你与落草山贼公开里来往,大郎不怕污了明净之躯吗?”
听了朱武的话后,扈三娘笑道:“其间后院无人,便可说来。”跟着不等朱武答话,又问道:“你但是瞧出来了?”
扈三娘笑了起来,暗想:“这朱武公然是明白人,晓得只要我能给盗窟一条明路,顿时也不计算我女儿身份,当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豪杰。”当下三娘点点头后又问道:“那朱头领是如何看出端倪的?”
朱武苦笑道:“谈何轻易,克日过往搭客希少,寨中粮草不敷,不得已才想往华阴县去借粮,去华阴县必过史家庄,是以才与大郎争竞起来。”
扈三娘扶起朱武笑道:“这会儿便不计算我是女儿之身了?”
朱武皱眉道:“千文货色只收数文,也太便宜了些。”但随即一拍大腿道:“公然好计,过境厘金便宜,交纳少量便能通行无阻,且千文收数文,对于商贾来看便似九牛一毛。如此一来,过往商旅必然便云集此处,岂有不富之理?”
三娘说的也非虚言,少华山今后便是被梁山兼并,而梁山之以是受招安,也并非满是宋江一人的主张,凡是盗窟贼寇,不事出产,四周劫夺,厥后被梁山劫夺的州县都是抢个洁净,便日渐凋敝起来,百业不兴,人丁逃散,梁山只能去进犯柝大的州县,因而便惹来更多更强的官军围歼,宋江等人也是看出此等下去,也只是饮鸩止渴,终有败亡一途,是以才出了招安的主张,也是逼不得已。
朱武听得聪慧,半晌才道:“当真是大开眼界。”扈三娘道:“朱头领,你们少华山占了山头,劫夺过往商旅,便连猎户都不敢上山去了,这乃是杀鸡取卵之事。悠长以后,商旅都不过少华山,你们天然无人可劫。随后只能甘冒奇险劫夺村坊、州县,每打下一处村坊、州县,按你们的行事,定然便是劫夺一空,然后本地人丁逃散,百业凋敝,不再富有赋税。接着你们只能去劫夺更远更大的州府,如此一来,不但百姓容不得尔等,更会引来朝廷官军大队剿灭,就算山上豪杰再多,失了百姓臂助,毕竟还是敌不过朝廷源源不断而来的官军,最后也只要兵败身故或是被其他大盗窟兼并的结局。”
朱武脸上微红道:“小人甚么心机都是瞒不过官人的。”扈三娘道:“趋吉避凶、联强抗横,此乃人之常情,也不难猜。”
扈三娘沉吟半晌后眨眨眼问道:“朱头领可曾听过外洋倭国?”朱武道:“一些杂记上有记录,略有耳闻。”
扈三娘点头道:“还是称呼官人好了。”朱武点头道:“不瞒官人,刚才见地了官人的才干与技艺,小人便想,如果官人愿上盗窟时,愿以盗窟馈送,小人三个便以官人马首是瞻,迟早牵马坠蹬,甘心效死力,以报官人活命全义之恩。”说道这里朱武面露难色,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未几时到了少华山朱武寨前,朱武三人并三五百小喽啰早早在盗窟门前相迎。见礼之时,朱武三个便是以寨主之礼相见,看来昨夜朱武定是将陈达、杨春二人已经压服。
朱武点头道:“开初落草只为保住性命,那里想得招安这般长远。现下官人一说,朱某才想到得为盗窟一众兄弟筹算将来。我们三个并盗窟众兄弟大多都是被官绅富户勾搭,逼得无路方才落草,这口恶气兀自难消,这招安是千万不肯的。但若一辈子就这般落草为寇,也不是条明路啊。”
朱武一脸惊奇道:“莫非官人真是女子?”
朱武叹道:“如是恁的,日进斗金也是等闲之事。”扈三娘又道:“其他布衣百姓在雅库扎地盘之上开设店面也是允可的,但开了以后,每月须得交纳一笔安宅费,交纳以后便能得雅库扎的庇护,不虞有事。在雅库扎地盘以内,也有倭国公人,但每有滋扰之事,都是雅库扎军人去排难明纷,倭国公人、官府都是最火线至,多数已经被雅库扎军人措置了。更甚者很多倭国官府、公人没法措置之事,也都是雅库扎军人出面措置。是以每个有雅库扎的倭国州县,倭国布衣百姓都是交纳两份税银,一份给倭国官府,一份便是给雅库扎的。”
扈三娘续道:“雅库扎行事矗立独行,分歧普通贼寇,从不做掳掠过往商旅之事,更不会劫夺村坊、州县。”
朱武喜道:“官人志向弘远,我等之幸。如此最好,但听官人叮咛。”扈三娘道:“明日我会上一趟少华山,再详细与你们计议。”当下朱武拜谢了,两人复归宴席。
扈三娘微微一笑暗道:“这朱武机谋机变了得,但远略却不敷。”跟着说道:“落草为寇又如何?如果能雄踞一方、替天行道、劫富济贫,也不失为一条豪杰。”
扈三娘点头道:“恰是如此,商贾云集以后,便会呈现集市、小镇,倭国唤之为町,雅库扎便又会在此处创办酒坊、茶馆、赌坊、艺倡寮等店面赚取财帛。”
三娘说了以后,暗自深思道:“如果我是男儿身时,纠集人手,迟早反了大宋,也能初创个新朝。可恰好穿个女儿身来,这般算来,成事万难,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先学小日本**那样,从贩子根底渗入出来,将权势坐大,将来方才有所作为,这少华山和史家庄本少爷是取定了的,这朱武是聪明人,晓得该如何选。”
朱武对倭国不甚体味,听闻倭民贼寇竟然另当国国主不敢小觑,顿时来了兴趣,道:“愿闻其详。”
朱武咬牙道:“便是男儿汉又如何?技艺、才干、见地,我们三个均不如官人,不提也罢。”跟着又道:“只是官人若能以男装示人,行事会便利很多。陈达、杨春皆是卤莽男人,便与大郎普通是看不出来的。”
跟着扈三娘慎重道:“我也不做惺惺之态,少华山之主,我可做得,除我别人也救不得少华山!”跟着扈三娘续道:“只是眼下我还要行走江湖,为盗窟集合更多的豪杰,如果久坐盗窟落草了,穿州过府行走不便。”
次日朝晨,两人起个大早,吃些酒肉后,便各自骑了马匹,三娘还是是身穿新纳青色绸祆,戴着个白范阳毡笠儿,脚上缠了绑腿双耳麻鞋,只是束腰内加了腰裹,看起来腰圆膀粗了很多。
史进头戴白范阳毡大帽,上撒一撮红缨,帽儿下裹一顶浑青抓角软头巾,项上明黄缕带,身穿一领白紵丝两上领袍子,腰系一条揸五指梅红攒线搭膊,青白间道行缠绞脚,衬着踏山透土多耳麻鞋两人结束伏贴,各跨一口腰刀,提了朴刀上马,往少华山而去。
史进点头道:“师哥说那里话来?便是没有赌赛,师哥待俺情恩德重,便如亲手足普通,师哥说甚么,俺便做甚么,绝无二话的。”
史进眉头微皱,但顿时道:“师哥尽管说要如何帮扶,要钱要粮,俺明日便安排了奉上山去。”
扈三娘笑道:“可现在晓得我是女子之身,奉一女子为首,只怕丢了男儿汉的脸面是吗?”
朱武道:“官人脸面白净,过分姣美,这还罢了,世上姣美郎君也很多。只是腰肢过分纤细,如果邃密人看久了便能晓得。”扈三娘嗯了一声道:“转头我会缠粗了束腰。”
扈三娘微微点头笑了起来,和聪明之人说话就是不累,道:“如何有何不当么?”朱武道:“官人,呃,该称呼蜜斯吗?”
朱武点头道:“恰是,官人思虑殷勤。”扈三娘道:“眼下少华山还不算过分刺眼,也只是县里官府有所提备,我会留在史家庄数月,先助盗窟解了粮草贫乏的燃眉之急,随后让盗窟按倭国雅库扎的格式,让少华山在附近之间站稳脚根。你们将身家性命拜托于我,我必将少华山发扬光大,迟早教官府朝廷也不敢小觑。此后少华山也便不再是落草的贼寇,我要将大宋治下都变成我等地盘,天下不再复有山贼,因为到处都已是山贼!”
朱武大奇道:“那这些倭民贼寇如何将养本身?”扈三娘道:“他们向过往商旅收通行厘金,每千文货色纳数文厘金,充作通行之资,受了厘金以后,包管商旅货色在境内安然通过,也不准其他贼寇在其境内劫夺交了厘金的商贾。”
扈三娘道:“外洋倭国现在恰是藤原氏当国,固然藤原氏强大,但倭国各地倒是混乱不堪,治安不靖,盗贼丛生。倭国盗贼均自称军人,他们连成一体,权势刁悍,便是当国的藤原氏也不敢小觑。当中最大的名唤‘雅库扎’,他们虽名为盗贼,但行事却甚为独特。”
朱武咬牙道:“恰是。”跟着朱武又道:“但若官人与大郎亲厚时,我等三人原奉大郎为盗窟之主,官人坐第二把交椅,也是好的。”
朱武大喜深深一拜道:“官人真奇女子也。”又叹道:“当真是可惜了官人,一身好本领倒是女儿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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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世人将两人迎入盗窟大堂之上,到了盗窟大堂以外,三娘看着这草草建起的盗窟大堂道:“此后有了赋税,这盗窟大堂定要建个三进三出的大屋方才充足,这少华山大堂此后也要改作聚贤堂。”朱武三人听了都是暗自欢乐。
跟着扈三娘正色道:“你且放心,大郎与我皆是江湖义气后代,既然已经与你们交友,便是以义气为先,如若盗窟有难处时,自当尽力以助。”
酒罢,三人谢了扈三娘、史进,回山去了。扈三娘、史进送出庄门,自回庄上。
扈三娘道:“我要你公开里帮扶少华山朱武他们。”
扈三娘心下暗喜,跟着拍鼓掌道:“好吧,我们趁着月色还好,来练练夜战,明日跟我上少华山去。”史进应了,当下两人月下又参议技艺至半夜,少时各自安息。
扈三娘笑道:“瞧你也不是食古不化之人,又安知女子不能做出一番奇迹来。”朱武诚恳道:“这倒是难如登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