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借皮娘
暗河漂来艘纸船,船上躺着具湿尸。当林晚冬用骨灯笼照亮时,几乎跌进河里——湿尸穿戴母亲失落时的碎花裙,脸部蒙着张画皮,画皮下模糊可见爬动的黄鳝。
水晶棺俄然炸裂,少女的骨架缠上林晚冬脖颈。当他的血滴在骨架眉心时,整座阴纸堂响起震耳欲聋的唢呐声。后院槐树个人倒伏,暴露树下埋着的三十七口薄棺,每口棺材都溢出混着纸灰的脑浆。
棺盖移开的刹时,林晚冬瞥见父亲浸泡在血纸浆里。他的皮肉早已熔化,白骨上粘着未消化的纸钱,眼窝里塞着团带毛发的血肉——那恰是十年前失落的母亲的舌头。
地窖深处传来铁链拖曳声。林晚冬提着骨灯笼追去,在绝顶发明间石室。墙上钉着五具风干的黄皮子尸,空中用血画着活葬祭的阵法。阵法中心摆着口水晶棺,棺中少女生前被剥皮的脸,正与纸新娘的面庞完美重合。
杨三爷的鬼影在棺群中闪现,戏袍变成送葬的孝服。他抛来卷血书,展开是张阴亲婚帖:新郎栏鲜明写着林晚冬的生辰,新娘栏则是母亲的名字。陪葬品清单里列着五仙骨,备注栏用朱砂写着"活葬三日,骨肉化纸"。
密室供桌上摆着个陶罐,罐身刻着"借寿"二字。当林晚冬翻开封蜡,罐中涌出的竟是他婴儿期间的脐带,末端连着截灰仙的断尾。陶罐底部沉着张血契,立契人处印着祖父和五仙的掌纹。
最底层的人皮俄然爬动,闪现出母亲年青时的面庞。林晚冬的耳膜俄然刺痛,听到皮料里传来微小的呼救声。当他伸手触碰时,整张人皮俄然卷起,将他裹成茧状拖向墙角。
月光下的阴纸堂正在坍塌,统统纸人都在燃烧。林晚冬坠入后院的古井,在井底摸到枚青铜钥匙。钥匙插入井壁锁孔时,暗门开启暴露间密室——墙上挂满母亲年青时的照片,每张照片都被钉着五色骨钉。
供桌上的狐仙牙齿俄然爆射而来,击碎了纸人的天灵盖。林晚冬重重摔在案台,瞥见纸胎头颅里伸直着只白毛狐狸。这牲口的尾巴被红绳系着,绳头延长进地窖深处的暗河。
灰仙指骨在现在发烫,林晚冬将其刺入湿尸眉心。整条暗河俄然沸腾,纸船化作灰烬,湿尸变成捆浸血的麻绳。绳头系着的青铜铃铛滚落脚边,铃舌是截发黑的小指骨。
戌时的更鼓响起时,林晚冬的左手不受控地抽搐。灰仙指骨从香炉飞射而来,狠狠刺入他的中指。鲜血滴在纸胎脸部的刹时,全部地窖响起凄厉的猫叫,物料架上的人皮个人鼓起,像被充气的皮筏般悬浮空中。
墙角的老式留声机自行启动,铜喇叭里传出咿呀戏腔。裹着林晚冬的人皮回声伸展,闪现出后背的刺青——竟是阴纸堂的平面图,东配房位置标着血红的"祭"字。留声机的唱针俄然折断,黑胶唱片裂成两半,淌出混着蛆虫的脑浆。
绣花鞋里的脚指骨俄然弹起,像活虫般钻进他的裤管。林晚冬扯开裤腿时,发明脚踝闪现出玄色刺青,恰是杨三爷要求的纸新娘图样。更骇人的是鞋垫上的生辰八字开端渗血,在桌面汇成张女人脸——那是他母亲十年前失落前的面貌。
玄铁棺俄然生出吸力,林晚冬的半边身材开端熔化。千钧一发之际,他怀中的灰仙指骨俄然爆开,化作万千鼠魂啃噬咒文。母亲的人皮从地窖飞出,裹住他化作纸鸢撞破屋顶。
喜好七夜诡事馆请大师保藏:七夜诡事馆小说网更新速率全网最快。
"借皮需取未腐人皮二尺七寸,蒙于槐心纸胎。戌时以血亲左手中指血点睛,亥时焚三尸衣为引,子时..."
林晚冬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掌心还残留着灰仙指骨的灼痛。供桌上的五仙骨正在滴落蜡油状物质,在青砖空中固结成诡异的卦象。当他用扫帚触碰那些蜡块时,俄然听到细碎的啃噬声——蜡油里裹着密密麻麻的鼠齿,正在啃食砖缝里的骨渣。
"晚冬..."父亲的颌骨开合,"该你进棺了..."
林晚冬的喉咙像被纸钱堵住。当他颤抖着接过人皮时,发明后背用血画着五仙分食的场面。湿尸的腹腔俄然裂开,钻出七条挂着人头的鳝鱼,最中间那颗头颅恰是大伯的模样。
"点睛要快!"大伯的声音在陶瓮里回荡。林晚冬蘸血点向纸人眼眶时,地窖俄然狠恶震惊。纸胎的柳条骨架猖獗发展,刺破他的掌心汲取鲜血,那些婴孩乳牙俄然变成真牙,咬住他的手腕静脉。
林晚冬用灰仙指骨划破人皮,腥臭的液体喷溅浑身。物料架后的暗门在现在开启,暴露向下延长的地窖。台阶上充满黏液,墙壁嵌着数百颗人牙,齿缝间还卡着碎纸钱。
"冬子..."湿尸俄然抬手扯上面皮,"帮娘把这张皮蒙好..."
"要救你娘..."灰仙指骨在香炉里冒出青烟,"就扎个能替命的纸新娘。"
井口俄然垂下条麻绳,绳上系着母亲的头颅。她的嘴唇被线缝着,眼角挂着纸灰,天灵盖刻着生辰八字。当林晚冬伸手触碰时,头颅俄然裂开,掉出把沾满脑浆的刻刀——恰是祖父扎纸人用的那柄凶器。
门内传出利爪挠棺的声响,每声都像是挠在林晚冬心脏。五仙骨同时震颤,在青砖空中烙出《活葬咒》。咒文如同活蛇缠住林晚冬,将他拖向东配房最深处的玄铁棺。
"咔嗒——"
林晚冬的右脚俄然堕上天缝,无数纸钱折成的蜈蚣顺腿爬上来。当他用狐仙牙齿割破裤管时,发明皮肤正在纸化,血管变成了纸纤维的纹路。供桌上的黄仙指甲俄然飞射,将婚帖钉在东配房的门楣上。
当纸新娘的面庞逐步成型时,林晚冬的瞳孔突然收缩——这清楚是母亲年青时的模样。纸人的丹凤眼俄然转动,嘴角咧到耳后,暴露满口铁钉。地窖四壁排泄玄色长发,将林晚冬吊上半空,发丝末端刺入他的七窍抽取脑髓。
笔墨在此处被大块血渍覆盖。林晚冬用灰仙指骨刮开血痂,暴露行小字:"若借皮未成,施术者当为新娘替。"
后院的槐树俄然个人落叶,每片叶子后背都用血画着纸人表面。林晚冬翻开家传的《阴纸簿》,泛黄纸页上的笔迹竟是用头发丝绣成的。当他触摸"借皮术"章节时,指尖俄然刺痛,册页排泄暗红液体,闪现出段被抹去的记录:
制作纸新娘的质料藏在西配房。推开结满蛛网的门扉时,房梁吊颈挂的七口陶瓮俄然摇摆,瓮口垂下半透明的肠衣。林晚冬翻开蒙着白布的物料架,几乎被面前的气象惊退——架子上叠着二十余张完整人皮,每张都保持着临死前的惊骇神采。
地窖中心的槐木案台上,摆着具未完成的纸胎。这纸人骨架用柳条扎成,枢纽处镶着婴孩乳牙,胸腔里塞满风干的胎盘。当林晚冬拿起中间的红纸,发明纸上用金粉画着母亲的三魂七魄方位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