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镜胎煞

怀谨的鹿皮靴碾过满地镜渣，发明回廊木柱的朱漆正在镜面化。福伯的灯笼照出柱面躲藏的纹路——那底子不是彩绘，而是用头发绣成的《封镜图》，画中七十二面古镜的镜钮处，都钉着个伸直的婴尸。

林怀谨攥着滴血的犀角镜退到祠堂廊柱后，镜面倒映的玉轮裂成七瓣，每瓣月影里都伸直着个浑身镜鳞的胎儿。这些镜胎的脐带穿过瓦当垂落，正贪婪吮吸着檐角吊挂的镇魂铃。

女婴俄然睁眼，瞳孔是两枚转动的八卦镜。她咧开长满镜齿的嘴，收回近似铜镜摩擦的哭泣。墓道两侧的铜镜回声炸裂，每个碎片都化作镜胎扑来。

"这些都是未成形的镜胎。"福伯的声音带着奇特的反响，他举起灯笼照向墓顶——那边吊挂着数百个蚕茧般的镜囊，半透明的镜膜里能看到伸直的人形，"每逢血月当空，镜囊就会..."

怀谨挥动犀角镜逼退镜胎，后背撞上块刻满咒文的石碑。碑文记录着林家秘辛："凡守镜人，需在弱冠之年与人镜同寿..."

"咔啦！"

怀谨的指尖触到墓道壁的刹时，整面铜镜墙俄然硬化。镜面出现水波纹，十七只青黑小手穿透镜面抓挠，每只手掌心都长着枚铜钱大的瞳孔。

"时候到了。"福伯的镜骨手指插进本身眼眶，抠出两枚刻着符咒的琉璃镜片，"该让镜胎归位了。"

头顶传来镜面破裂声。怀谨昂首瞥见个镜囊正在皲裂，暗红液体顺着裂纹滴落。当镜胎完整挣破镜囊坠落时，他看清那是个浑身覆满镜鳞的女婴，脐带末端竟拴着面巴掌大的合欢镜。

怀谨的犀角镜开端熔化，镜框排泄黏稠血珠。当血珠滴在碑文"镜寿共享"四字上时，整座镜冢俄然狠恶震颤。那些镜人齐齐伸开嘴，吐出带着镜渣的黑血。

墓顶镜囊接连爆裂，数百镜胎会聚成镜流涌来。怀谨在癫狂中挥镜劈向碑文，却闻声大姐的尖叫从镜中传来："快用生辰血破局！"

"三少爷可知何为守镜骨？"福伯的脸皮俄然脱落，暴露底下由镜片拼集的骷髅，"就是用嫡亲骨肉炼成镜灵，镇住这些..."

寅时的梆子声卡在铜镜里。

"这便是镜冢。"福伯的灯笼俄然燃烧，黑暗中数千面碎镜同时亮起幽绿鬼火，"林家守了二百年的因果。"

墓道深处传来锁链断裂声。数百具镜棺同时开启，每具棺中都站起个浑身覆镜的林家人。他们行动生硬地转向怀谨，镜面皮肤下闪现出熟谙的五官——满是历代暴毙的林氏族人。

怀谨的太阳穴俄然剧痛，感受有冰冷镜片在颅骨内发展。他惊骇地发明本身的皮肤正在镜面化，指尖触碰到的碑文俄然扭曲成《炼镜诀》："取戊午年戌时生人，剜其目为镜钮，抽其脊为镜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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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伯的灯笼俄然爆燃，火光中闪现出令怀谨堵塞的画面：二十年前的父亲跪在镜棺前，怀中抱着个浑身镜化的男婴。羽士将男婴天灵盖撬开，填入七十二枚刻经镜钉——那男婴襁褓上绣的八字，清楚是怀谨的生辰。

"三少爷竟能逃过子时镜戏。"管家福伯提着盏人皮灯笼俄然现身，皱纹里嵌着的碎镜片折射出诡异青光，"老爷叮咛，带您去瞧真正的悬镜堂。"

当怀谨咬破舌尖将血喷向犀角镜时，镜面俄然映出祠堂供桌下的暗格。他搏命撞向刻着母亲闺名的镜碑，在镜胎即将吞噬他的刹时，跌入了藏着《悬镜录》真本的密室...

穿过三道镜门，地窖寒气裹着铜锈味劈面而来。福伯翻开青石板，暴露底下由八百面铜镜砌成的螺旋门路。每面镜中都映着怀谨分歧春秋的模样，但那些镜像的眼眶里，全都嵌着带血的镜片。

（受考核限定，此处隐去部分血腥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