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双影缠足

空中俄然陷落，暴露底下沸腾的尸油池。无数缠足女尸在油中沉浮，她们的影子正被池底的青铜镜吞噬。秦九襄抓住池边树根时，发明根须里缠着本族谱——"冥婚借命"那页被血渍渗入，闪现出他彻夜子时的死期。

北斗天枢位俄然升起青烟，烟雾里走出个戴傩面的喜娘。她手中的铜盆盛满爬动的影傀虫，虫群构成句话："缠足过午，双影拜堂"。秦九襄想逃，却发明本身的影子正被红绸缠成三寸弓足状，每道褶皱里都嵌着人齿。

喜娘俄然翻开傩面，面具下是张被剥去五官的脸。她裂至耳根的嘴里吐出牵魂丝，丝线穿过秦九襄的耳洞，在鼓膜上绣出《冥婚契》全文。当绣到"借阳寿续阴缘"时，耳道俄然爬出昨夜货郎卖的影傀虫。

红轿俄然四分五裂，轿木碎片在空中构成冥婚祭坛。坛前跪着十八具阴偶，它们捧着的牌位满是倒写的秦家男人名讳。秦九襄的影箱主动翻开，飞出家传的剜心刀插进祭坛，刀柄定魂玉映出母亲被剥皮的脸。

鬼媒人俄然扯开脸皮，暴露下脸孔全非的五官。他们摆布眼窝别离嵌着苗银耳环和影傀虫卵，喉咙里收回男女混声："双影交拜，阴阳互换！"祭坛上的阴偶们回声站起，将牵魂丝系满秦九襄满身。

辰时·血轿

秦九襄在血枫林醒来时，双脚缠着七匝红绸。绸缎渗入尸油，每摆脱一层，林间就多出道缠足女子的血足迹。树梢挂着退色的冥婚灯笼，灯罩上的人皮绘着母亲打扮图，嘴角被丝线扯出诡异的喜相。

碑后转出对鬼媒人，他们手中的龙凤帖用皮肤写成。男方聘礼是七具缠足阴偶，女方嫁奁竟是秦九襄的影箱。当鬼媒人将聘礼箱抬上祭坛时，箱缝俄然排泄黑血，在空中汇成秦家祖坟的堪舆图。

祭坛空中裂开道缝，涌出的黑水里浮着顶珍珠轿帘。帘上每颗珍珠都是人眼所化，瞳孔个人转向西方——那边立着块无字碑，碑顶摆着父亲下葬时穿的皂靴，靴筒里插着把带齿痕的剥皮刀。

血珠落地凝成行苗文："申时裂影"。秦九襄俄然没法呼吸，后颈戏妆像活物般钻进脊椎。他踉跄撞上轿杆，掌心触及处浮出张庚帖——新郎生辰竟是他被影傀虫噬咬的时候，而新娘栏鲜明填着母亲闺名。

轿厢俄然传出《哭嫁调》，词曲倒是倒着唱的："阳间路短阴路长，棺材当作合欢床..."秦九襄的影箱主转动开，飞出七具无左耳的阴偶。它们用牵魂丝缠住红轿，丝线勒进轿木时竟迸溅出人血。

秦九襄撬开轿底时，下方竟连着口槐木棺材。棺内铺满带血的《冥婚契》，每张左券都按着他的血指模。棺头摆着对缠足绣鞋，鞋尖银饰俄然脱落，暴露内里伸直的影傀虫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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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裂影

露水在枫叶凝成"酉时迎亲"四字，他伸手擦拭却沾了满掌朱砂。林间俄然响起三长两短的唢呐声，惊起群食腐的血鸦。鸦群掠过处，二十年前母亲吊颈用的白绫正系在雷击木上，末端绑着对缠足绣鞋——左鞋尖缀着苗银耳环，右鞋跟沾着影傀虫的黏液。

轿内伸出的白骨手递来碗合卺酒。酒液里沉着对眸子，瞳孔里映着父亲制作阴偶的场景。秦九襄打翻酒碗，空中当即被腐蚀出北斗七星状的凹坑。每个星位都埋着半截槐木钉，钉头刻着秦家三代男人的生辰。

巳时·缠魂

轿别传来三声裂帛响，轿顶俄然垂下七条白绫。每条绫缎都裹着具缠足女尸，她们的左耳位置全钉着苗银耳环。女尸们齐声唱起倒置的《撒帐歌》，每唱一句，轿内就多出滩黑血。当唱到"棺材板上铺锦被"时，秦九襄发明黑血正构成本身的裹尸图。

血轿重组完成时，秦九襄已被塞进轿厢。轿内四壁钉满带发头皮，每块头皮都刺着《阴偶谱》残页。当他触碰某块刺青时，头皮俄然收缩，将笔墨印在他掌心——恰是制作缠足阴偶的忌讳篇。

日晷指针指向正中午，秦九襄的双脚俄然堕入空中。血枫林每棵树都裂开道缝，树芯里封着缠足女尸。这些女尸的左脚全被替代成槐木假肢，脚踝系着的铜铃刻有秦家属徽。

酉时·煞冲

申时·轿煞

轿窗俄然被撞破，伸出去的竟是昨夜那具无面浮尸的手。它掌心握着半块龙凤玉佩，断面处粘着母亲难产时的脐带血。玉佩俄然发烫，在轿厢烫出个"逃"字，笔划末端指向轿底的夹层。

秦九襄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影象俄然闪回七岁那夜。他亲眼瞥见父亲将母亲的脚骨钉进槐木，边钉边念："缠足裂影，借命续灯"。现在祭坛下的黑水开端沸腾，闪现出二十年前本该被焚毁的族谱，此中"冥婚借命"条目正用父亲血指印封印。

虫王振翅的刹时，全部血轿开端崩溃。秦九襄坠入棺材时，瞥见二十年前的本身正站在轿外。阿谁小童手持牵魂丝，丝线另一端连着母亲被剥下的整张人皮。人皮俄然睁眼，用父亲的声音喊出他的生辰八字。

老司城遗址升起浓雾，八名无面轿夫抬着顶猩红肩舆踏雾而来。轿帘用牵魂丝织就，每当秦九襄后退半步，帘上就多出个带血指模。轿顶铜镜映出他扭曲的倒影，那影子脖颈处缠着昨夜女尸的丝线，正对着镜子给本身剥皮。

未时·双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