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窥阴瞳

"快毁掉..."林夕的残影俄然被青铜锁链绞碎。江临风顺着锁链望去，发明老宅天井中心摆着口雕满交媾图腾的青铜鼎，鼎内浸泡着九具男性尸身。每具尸身心口都插着把乌木梳，梳齿间缠绕着女人的长发。

江临风想要尖叫，喉咙却被青铜锁链贯穿。锁链另一端连接着祠堂地底的炼魂鼎，鼎内漂泊着九个青紫胎儿，脐带在沸腾的黑水中交叉成赤色菊花。他俄然认出此中三个胎儿的眉眼，竟与童年时早夭的堂弟们如出一辙。

"这是江家男人的命锁。"林夕的声音从血线深处传来。江临风惊觉本身正悬浮在青铜棺内的赤色空间，九重棺椁如同套娃层层嵌套，每层棺壁都拓印着分歧年代的影象残片：宣统三年的炼魂鼎，民国十七年的典妻契，丙申年暴雨夜的剖腹产......

"时候到了。"林夕的声音再次响起。江临风左眼俄然主动转动，瞳孔分裂成九瓣菊形状。血水中的女尸们齐声哀嚎，她们被割去的知名指从潭底淤泥中钻出，化作白骨钥匙插入江临风的肋骨间隙。

难以接受的剧痛中，江临风瞥见本身脊椎发展出青铜锁链。这些锁链穿透血水直冲夜空，连接着悬浮在游乐土上方的江家老宅。老宅屋檐下挂着九盏人皮灯笼，每盏灯笼都映出别人生的首要时候：周岁抓周握住判官笔，七岁撞破祠堂献祭，十八岁入到姐姐的翡翠耳坠......

锁链俄然狠恶收缩。江临风被拽向老宅的刹时，整座游乐土的地基开端崩塌。扭转木马的青铜祭坛裂开地缝，涌出大量裹着胎衣的死婴。这些青紫色的小手抓住他的脚踝，用脐带在他皮肤上勒出血符咒文。

左眼俄然被塞进滚烫的异物。江临风在剧痛中瞥见本身变成襁褓中的婴儿，接生婆正用银针挑破他尚未展开的左眼，将沾着黑狗血的菊花瓣塞进血肉恍惚的眼窝。"九菊饲魂，阴阳倒悬。"产房梁木上垂下的红绸缎，鲜明写着姐姐的生辰八字。

老宅门槛内伸出一只覆满尸斑的手。江临风认出那是母亲的手，知名指戴着血玉扳指。当指尖触碰到他额头的顷刻，左眼俄然迸发幽蓝火焰——火焰中闪现出林夕的残影，她正用判官笔在黄表纸上誊写甚么，嘴角不竭溢出黑血。

老宅开端崩塌。江临风坠向无尽深渊时，闻声无数女子在耳边呢喃。她们的声音会聚成惊雷，在他颅骨内炸开一句震耳欲聋的谶语：

江临风俄然读懂了鼎身上的铭文。那些扭曲的篆体并非祭奠祷文，而是用女子经血写就的谩骂："饲吾血肉者，永久不得超生。"他发疯般用判官笔刺向青铜鼎，笔尖触碰到鼎身的刹时，整座老宅俄然响起婴儿宏亮的哭泣。

"江郎，接着！"林夕的声音俄然从血玉扳指里传出。江临风本能地抬手，接住从虚空中坠落的判官笔。笔杆上密密麻麻的齿痕俄然爬动起来，在他掌心咬出个八卦血印。当血珠滴落鼎内，九具男尸同时展开浮泛的眼眶。

"以处子血饲阴菊，换江氏百年运数。"族长举起三足乌纹匕首，刀刃折射出祠堂房梁上的可怖气象——数十具女尸倒吊在檩条间，缠脚布末端系着铜铃，每具尸身腹部都盛开着一朵血肉菊花。

右眼在这时传来冰裂纹伸展的触感。江临风透过逐步破裂的青铜棺，瞥见实际中的潭水已变成黏稠血浆。那些缠足女尸正用残破的手指扯开本身腹部，取出腐臭的子宫抛向祭坛——每个子宫里都伸直着菊花状肉瘤，花蕊处嵌着江家男人的乳牙。

"饲魂者终成祭品，破局人原是局眼。"

赤色空间开端坍塌。江临风坠入更深层的影象旋涡，撞见十八岁的姐姐跪在江家祠堂。青砖地上淌着蜿蜒血河，九位缠足姑婆的牌位在供桌上颤抖，她们干瘪的左手知名指被钉在青铜罗盘边沿，随姐姐割破手腕的行动缓缓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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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棺盖合拢的顷刻，江临风右眼俄然能瞥见魂锁活动的轨迹。那些本来虚无的咒链，现在化作万千血线穿透他的视网膜——每根血线末端都系着个哭泣的婴孩，脐带般缠绕在他颈椎骨节上。

左眼在现在完整失控。江临风的视野被豆割成九宫格，每个格子里都在反复江家女子的惨死画面：被活埋的姑祖母在棺材里产子，难而亡的叔母被剖腹取花，投井的表姐被青铜秤砣坠住脚踝......

左眼里的九瓣菊猖獗扭转。江临风在眩晕中瞥见本身变成哭泣的婴儿，而抱着他的恰是脖颈插着判官笔的林夕。她心口的青铜钥匙正在熔化，血水顺着江临风伸开的嘴灌入喉咙，在胸腔固结成新的血玉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