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烛招魂

人烛俄然爆燃，火舌舔舐陈鸢的蜡化左眼。剧痛中，他瞥见本身的倒影在三百面血镜中同时撕扯面皮——每张脸都分歧，却都带着陈氏独占的断眉！

他踏着尸偻躯壳奔至祭坛，见祖父的蜡尸正在主持典仪。九名童男童女被钉在人烛架上，脚下跪着三百镇民——他们的后颈都凸起傩面肉瘤！

"甲子循环，饲阴续契……"

陈鸢的左眼在蜡化后，能瞥见西山乱葬岗飘零的鬼火。那些幽蓝光点竟是人烛残焰，每簇火苗里都囚禁着陈氏先祖的残魂。

卯时鸡鸣前，陈鸢用阴契钥刺破傩瘤。脓血喷溅中，尸偻心脏的傩面俄然转向，唱起母亲临终前哼的安魂曲。陈鸢的蜡化左眼滚落，瞳孔中映出西山深处的饲阴祭坛——那边正停止着新的人烛典仪！

碑文俄然倒转，饲阴祭坛轰然陷落。陈鸢在废墟中扒出半块玉珏，上面刻着母亲的遗言："饲阴实为养阳，破契需焚玉销魂……"

*现世中，尸偻的傩面肉瘤伸出触须扎入他太阳穴；

陈鸢握钥的刹时，青铜椁同时炸裂。尸偻们脖颈暴长，傩面肉瘤喷出致幻孢子。陈鸢的怀表齿轮猖獗扭转，表盘映出骇人本相：尸偻竟是陈氏历代掌灯人被蜡化改革的形状！

寅时的梆子声未落，乱葬岗崛起阴风。三百具人烛个人倾倒，蜡油汇成血河。

为首的尸偻展开复眼，瞳孔里嵌着陈鸢七岁时的模样。它腹部裂开，吐出把生锈的阴契钥——恰是陈鸢父亲下葬时含在口中的陪葬品！

河底浮出九具青铜椁，椁面刻满《饲阴咒》。陈鸢的蜡化左眼刺痛，透过椁盖瞥见内里伸直的尸偻——这些佝偻如虾的怪物，背部凸起傩面肉瘤，指间连着蹼状尸蜡。

回溯里，七岁的本身正被祖父按入蜡池，后颈钉入青铜镇魂钉。

第七排棺材传来母亲的声音。陈鸢踉跄着靠近，见人烛顶端嵌着母亲的头颅，天灵盖插着青铜烛钎。蜡泪滴落处，空中积出滩血镜，映出宣统三年的雨夜：

陈鸢的右眼开端排泄尸蜡，视野中呈现两重时空：

尸偻首级的蹼爪扯开胸腔，暴露内里跳动的傩面心脏。每张傩面都在吟唱《噬魂谣》，陈鸢的怀表链俄然勒住脖颈，将他吊上人烛架。

他踩着没膝的尸蜡踏入坟场，三百具新棺的棺盖同时掀起。每具棺内都立着根人形蜡烛——蜡芯是脊椎骨，蜡油是尸髓，燃烧时收回撕心裂肺的哀嚎。

"瞥见了吧？陈家人从出世就是阴契容器……"

晨雾散尽时，陈鸢的右眼完整蜡化。透过两重瞳人，他瞥见整座镇子已化作庞大祭坛，每个活人都是挪动的阴契符……

"鸢儿……接灯……"

"陈家小子……该还债了……"

母亲为阻人烛祭，将阳血注入蜡池，却被祖父活钉在祭坛。她临终前咬断舌根，在《阴契录》上写下"断契者死"的血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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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的蜡尸抬手，陈鸢的断眉俄然暴长，化作勾魂索缠住童男。千钧一发之际，陈鸢将阴契钥插入本身心口，阳血喷溅在《阴契碑》上。

陈鸢抠出左眼的蜡化眼球，塞入尸偻首级的傩瘤。眼球触碰到尸蜡刹时，祭坛方向传来震天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