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凶兵噬主
残尺碎片俄然扎入脊椎,陈青阳不受控地走向焦土中心。人面柏树裂开巨口,树洞内摆设着四十九具空心傀儡,每具都预留着他的五官表面。真房契在掌心自燃,火苗中闪现陈九章虚影:"阳儿,该补完最后的生桩了......"
"陈九章...骗我炼人烛...你也别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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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刺破乌云时,陈青阳的左脚已化作柏木。他癫笑着将残尺插入心口,血水喷溅处,整片焦土俄然钻出万千带刺根须,将人面柏树撕成碎片。当铺掌柜的残魂在灰烬中尖啸:"你竟敢毁掉......"话音未落,陈青阳已握着半截榫钉,踏入锁龙井深处的长夜。
陈青阳攥着真房契爬登陆时,归墟阁废墟已燃起幽绿鬼火。契上血字游蛇般钻入掌心,在经脉间烙出整幅归墟阁构造图。当他望向锁龙井方向时,瞳孔俄然映出诡异画面——六十年前的本身正跪在井边,将心脏剜出填入柏树根洞!
井壁轰然陷落,暴露条青砖密道。壁上鬼火映出骇人壁画:陈九章批示工匠将孩童活生生钉入木桩,血水顺着凹槽流入柏树根系。壁画开端处,那株饮血柏树竟生出张人脸,眉眼与陈青阳有七分类似!
吾以嫡宗子饲东梁,其魂泣七日方成主榫
亡魂们收回含糊嘶吼,陈青阳的右臂已被残尺吸得干瘪。存亡关头,他抓起陶瓮里的玉蝉塞进尺身裂缝,亡魂俄然哀嚎着消逝。残尺坠地时,裂纹处排泄玄色黏液,竟在空中写出《鲁班血祭诀》残篇!
卯时鸡鸣穿透水面,陈青阳搏命拔出榫钉。尸身刹时化作白骨,暗河却俄然沸腾如煮。无数童尸从河床坐起,齐声念诵《破煞咒》。声浪震得残尺迸裂,碎屑中飞出张完整房契,落款处盖着真正的陈九章血指印!
墨线崩断时,棺内喷出腥臭绿雾。陈青阳掩鼻看去,棺中尸身披着光绪年间的道袍,腰间挂着枚八卦铜镜。最骇人的是尸身右手——五指已化作柏木根须,死死攥着本泛黄的《饲宅手札》。
"本来我亦是饲宅傀儡......"
寅时阴风穿堂,陈青阳按残篇所述,将左手浸入锁龙井。井水俄然沸腾,浮出半截青铜钥匙。当钥匙插入柏树人面嘴部锁孔时,树心轰然中空,暴露间贴满符纸的暗室——正中铁棺上捆着七道浸血墨线,棺盖刻着"陈九章真身"五个血字!
人皮收回尖啸,陈青阳的残尺俄然自主旋斩,将人皮削成碎片。尸身趁机扑来,柏木五指插入他肩胛。剧痛中,陈青阳扯下尸身腰间铜镜,镜面反光映出骇人气象——尸身后颈皮肉下,竟埋着枚刻陈氏族徽的青铜榫钉!
"噬主凶兵...需饮血开锋......"
后半截册页被尸血渗入,陈青阳用铜镜映照,隐见镜中闪现血字:"毁真尸可断煞脉"。当他举残尺刺向尸身心口时,棺底俄然陷落,连带整具铁棺坠上天下暗河。湍急水流中,尸身双眼蓦地展开,根须般的右手直取陈青阳咽喉!
"甲午年三月初七
若见柏树生面,速焚......"
阴木残尺在密道中俄然暴起,尺端"翼火蛇"刻度化作赤红獠牙,狠狠咬住陈青阳手腕。血珠滴落处,尺身裂纹里钻出十三道青烟,落地变成戴桎梏的工匠亡魂。他们机器地反复着夯土行动,将陈青阳往刚挖好的土坑里推。
今留此册警后代
暗河寒彻骨髓,陈青阳与尸身在旋涡中缠斗。残尺插入尸身左眼时,黑血喷溅处竟浮起张人皮——恰是当年被剥皮的当铺掌柜!人皮裹住陈青阳双腿,将他往河底沉尸堆拖拽。
焦土中的人面柏树已长至三丈高,树皮褶皱间闪现出陈家属谱。当陈青阳用阴木残尺划过"陈九章"名讳时,树皮俄然皲裂,涌出黏稠黑血。血水落地化作七只无目黑猫,叼着带肉的碎骨奔向东厢废墟。
追至断墙下,黑猫群俄然跃入口枯井。陈青阳攀绳而下,发明井底堆满童尸陶瓮,每具尸骨口中都含着刻生辰的玉蝉。当他触碰最中心的朱砂瓮时,瓮内传出稚嫩童声:"九章老爷...我们等得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