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鬼门尸潮

浮棺锁链俄然绷直，将乌篷船拽向河心。寒山挥刀斩断锁链，断裂处涌出沥青状黑浆，浆中浮起张完整的人皮——恰是薛九娘的脸！人皮俄然收拢，裹住寒山右臂，皮下的《尸林经》咒文如蜈蚣钻入血脉。

陈三的尸身俄然开口，腐败的手掌捧出件玉衣。寒山触碰玉片的顷刻，整条街道震颤，葬城穹顶闪现庞大的《水葬鬼篆》。篆文游动如活蛇，每条笔划都由浮棺锁链交叉而成。寒山被篆文缠住脖颈，堵塞间瞥见玉衣内衬——竟用他娘亲的背皮缝制！

寒山砸碎玉碗，童齿滚落处裂开地缝。黄河水倒灌而入，裹着无数浮棺冲毁葬城。阴兵阵列在大水中重组，战马化作白骨虬龙，载着玉棺撞向青铜地坛。尸佛的三只眼俄然爆裂，瞳孔中飞出万千血蚕，蚕群在空中凝成薛九娘的脸："鬼门已开，尸潮吞世！"

黄河古渡的浊浪拍碎月影，陆寒山蹲在锈迹斑斑的镇河铁牛背上。河心浮出九具青铜棺，棺身缠满刻满《水葬经》的锁链，每节锁环都穿戴具童尸的琵琶骨。寒山抛出血蚕蛊，蛊虫刚触水面即爆成鬼火，映出骇人本相——浮棺底部吸附着无数具水尸，正随暗潮摆动如海草！

子时的梆子声被浪涛淹没。河岸俄然升起浓雾，雾中传来金戈铁马声。寒山藏身礁石后，见一队阴兵踏浪而行——兵士身披青铜甲骨，面覆锈蚀鬼面，马蹄竟是人骨拼接而成！阴兵阵列中心抬着具玉棺，棺面血符与寒山掌纹照应。

整条黄河突然断流，河床暴露九道青铜闸门。寒山被卷入闸口旋涡，见门内伸出无数尸臂——历代被水葬的陆家人正挣扎着破闸而出！他挥动鲁班尺劈向主闸，尺身的厌胜咒与闸门符篆相撞，迸发的火光中闪现《黄河镇妖志》残页："九闸开，尸潮至，唯陆氏血脉可祭..."

第一道闸门轰然炸裂，尸潮如黑云压境。寒山在最后一刻割破手腕，血染《尸衣经》投入旋涡。血水触闸的顷刻，九道闸门重新封闭，薛九娘的尖啸回荡在河床："癸卯年亥时...你逃不过..."

阴兵统领俄然转头，鬼面眼窝射出鬼火。寒山翻滚躲闪，鬼火击中礁石，石面竟闪现《黄河水葬图》：图中浮棺化作巨蟒，将整条河道盘成尸阵。玉棺俄然开启，棺内伸出条缠满锁链的尸臂，指尖粘着的恰是寒山昨日丧失的鲁班尺！

"陆公子，来尝尝葬衣。"

"生人勿近！"

半夜钟声从葬城中间传来。寒山摆脱鬼篆，循声找到座青铜地坛。坛上供着尊三眼尸佛，佛首嵌着薛九娘的青铜鬼面。佛掌托着的玉碗中，九百颗带咒的童齿正拼出"癸卯年亥时"的卦象。

水下葬城的街道由人骨铺就，商店匾额皆用童颅悬吊。寒山被尸臂甩进间纸扎铺，纸人俄然暴起，眼眶喷出尸蜡触手。他扯开纸马肚腹，内藏具泡胀的水尸——竟是三年前溺亡的货郎陈三！

"戌时三刻，鬼门浮棺。"

阴兵阵列转向寒山，青铜戈戟刺来。寒山引燃《尸衣经》残页，经文明作血蚕樊篱。阴兵战马俄然暴毙，马腹炸出万千尸蚕，蚕群在空中凝成"亥时归葬"的血篆。玉棺中的尸臂抓住寒山脚踝，将他拖入棺内——棺底竟通往黄河水脉下的秦朝葬城！

撑船老叟的竹篙俄然断裂，篙头暴露半截人腿骨。寒山跃上乌篷船，见船底刻满《鲁班厌胜咒》，咒文裂缝排泄尸蜡。老叟扯开蓑衣，胸膛竟嵌着块青铜傩面，面具下的声带已被血蚕蛀空："陆公子...该还九阴尸林的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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