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骨瓮

混战中，陈岩撞翻祭坛跌入殉葬坑。他的防护服被青铜瓮碎片割破，暴露的小臂皮肤开端闪现金属纹路。手机在混乱中拍摄到可骇画面：那些翻倒的青铜瓮里滚出的不是骸骨，而是半金属化的胚胎，脐带末端连接着发光的锡矿石。

手机俄然收到加密邮件，附件是1998年的医疗陈述。统统参与封井的矿工都在三个月内呈现骨骼金属化症状，X光片显现他们的骨髓被替代成了锡矿石。而父亲的诊断陈述特别标注："基因序列非常，能够与祭奠器物产生共鸣"。

当陈岩的金属手臂贯穿父亲胸口，扯出的不是脏器，而是块刻着陈氏族徽的反应堆核心。全部矿坑在现在坍塌，月光从地表裂缝渗入，照见他逐步金属化的躯体正在接收地脉辐射。手机最后传出的警报声中，国际消息开端播报长白山的非常地质活动——山体大要正闪现出庞大的衔尾蛇图腾。

井底横巷的矿车轨道间散落着人骨，每根骨头上都刻着卦象。陈岩的辐射检测仪俄然爆表，指针卡死在刻度末端。火线岩壁的裂缝中，七盏人油灯无风自燃，照亮座由头骨堆砌的祭坛。坛上供着的不是神像，而是个刻满符咒的铅盒——与父亲遗物照片中的容器完整不异。

尝试日记在辐射中自燃，陈岩用防护服毁灭火焰时，残页上的字句触目惊心："昭和18年，陈氏矿工揭示特别金属亲和性...活体尝试证明其骨髓可提纯八岐之骨..."夹在日记中的照片显现，祖父正被绑在手术台上，脊椎处植入某种蛇形金属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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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工家眷？"沙哑的呼喊在坑道回荡，陈岩的矿灯扫过积水潭，照见个穿老式工装的身影。那人的防护面罩充满裂缝，暴露的下巴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率矿化，"你爸留下的东西...在37号竖井..."

铅盒开启的顷刻，井道刮起腥风。盒内躺着块人形锡锭，大要浮凸着父亲的脸部表面。当陈岩的防护手套触碰到锡锭，那些金属纹路俄然活动起来，在锡锭大要构成段监控录相：父亲和工友们正在往竖井深处搬运某件青铜器，每小我的防护服都在排泄玄色液体。

话音未落，矿工俄然扑进积水潭。沸腾的水面出现油脂状波纹，陈岩的防护靴被腐蚀出蜂窝状孔洞。当他用地质锤勾起漂泊的工牌，后背用放射性颜料写着"1998.7.15封井"——恰是父亲失落那天的日期。

在地下五千米处，陈岩看到了父亲——或者说，是父亲与金属遗骸的融会体。那具半人半蛇的机器生物正在将锡矿注上天脉，听到声响后缓缓转头，眼眶里的铀燃料棒收回幽蓝光芒："你来得恰好...八岐需求新奇载体..."

坑底暗河俄然改道，陈岩被水流冲进天然溶洞。洞顶垂落的钟乳石间吊挂着成串的矿工帽，每顶帽子里都伸直着具侏儒化的尸身。当他试图取下某顶帽子，尸身的眼皮俄然弹开，瞳孔是纯粹的锡红色，喉咙里收回矿井塌方时的警报声。

通风管俄然爆裂，陈岩被气浪掀翻。坠落的管材中异化着人骨，某根胫骨上刻着父亲的工号。当他顺着管道匍匐，指尖触到管壁的刻痕——那是父亲用采矿镐留下的求救信号，终究指向某个通风口坐标。

暗河绝顶是座日伪期间的尝试室，防爆门上的"731-锡矿分部"标识尚存。陈岩用铅盒砸开锈锁，室内摆设的玻璃罐让他堵塞——那些福尔马林溶液里泡着的，恰是青铜瓮中滚出的金属胚胎标本。最内侧的标本罐标签写着："陈氏容器第37号"。

翻开铅盒的刹时，锡锭熔化成液态，顺着陈岩的金属化皮肤渗入体内。他的视网膜俄然闪现三维矿脉图，显现整座长白山的地底埋着条金属巨蛇遗骸。当剧痛使他跪地干呕时，吐出的不是胃液，而是闪着银光的液态金属。

长白山余脉的烧毁锡矿坑里，陈岩的防辐射服在硫磺蒸汽中滋滋作响。矿洞壁的苔藓泛着诡异的青蓝，每铲下一块矿石，断面都会排泄近似脑脊液的黏稠物。手机盖革计数器的警报声俄然变调，他昂首瞥见矿道顶部倒悬的七具矿工尸身——他们的天灵盖被钻出整齐圆孔，颅腔里塞满正在发光的矿石结晶。

矿坑深处传来汽笛声，陈岩的金属化右臂不受控地插入岩壁。跟着地层震惊，生锈的矿车轨道重组变形，终究拼成条通往地心的金属门路。他的防护服在现在完整崩解，暴露的皮肤闪现出青铜光芒，每步踏在金属阶上都激发地层共鸣。

破开最后一道铁网时，月光照亮了矿坑全貌。陈岩惊觉本身正位于庞大的人骨卦象中间，每个卦位都对应着陷落的矿洞。手机俄然收到统统通信基站的警报推送：周遭百里检测到非常金属辐射，而辐射源正来自他手中的铅盒。

37号竖井的起落机早已锈死，陈岩的速降索在井壁刮出火星。那些嵌在岩层里的矿工帽俄然睁眼，帽灯的玻璃罩后闪现出植物瞳孔。当降落至三百米深度，井壁排泄暗红色液体，在防护面罩上凝成满文警告："活人勿近"。

祭坛后的岩壁轰然坍塌，暴露埋没的殉葬坑。三十七具青铜瓮整齐摆列，瓮口封着人皮，每张人皮都刺着卦象。当陈岩用地质锤敲击某个青铜瓮，瓮内传出指甲刮擦声，封皮俄然崩裂，涌出大群长着人牙的矿洞蝙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