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07、大战当前
稍停，就见山岩后、树后渐次探出脑筋，俱都是建州兵士头盔。图格鲁大呼：“博尔晋、博尔晋！”只见山岩后猛地跳出一个建州兵士，同时听他大呼：“图格鲁？图格鲁！”叫声欣喜非常，随即飞跑而来。
图格鲁一边骤马，一边大呼：“贝勒爷，是建州旗号！”三贝勒点点头，心下稍安。
三贝勒与金寓北，另有七百懦夫，早已想着这乌碣岩此时应惨绝人寰，不啻于人间天国，应是杀声震天、尸横遍野、鲜血成河。但是乌碣岩转眼即到，却除了北风嘶吼、大雪翻飞以外，竟死普通沉寂，不见一兵一卒，更不见尸首甲兵。
博尔晋飞奔到最前三贝勒马前，躬身大呼：“贝勒爷！”他恪守孤寨，陡见强援，表情激奋，不由得浑身颤抖起来。
三贝勒眼望一众懦夫，在高山大河之旁，北风如刀、大雪翻涌当中，俱都面色安静，果断恐惧，举头待命。禁不住心潮翻滚、壮怀狠恶。对七百懦夫大声说道：“懦夫们，破阵杀敌、荡寇鏊兵，本就是壮烈男儿之事。没有艰伤害难，又如何能见我等猛士本质？没有壮志捐躯，又谈何英名功业？大丈夫死则死耳，只要死得其所，不也是一桩幸事么？”
三贝勒急着问道：“如何不见几位贝勒、将军？”博尔晋从速道：“本今后军还没来时，扬古利将军带人下山突阵，乌拉兵马已于午前退到河西去了。几位贝勒爷午后到来后，留下我等二百人恪守寨栅，戍卫瓦尔喀部民。他们与两位将军一同过河去寻敌决斗，至此已有一个多时候了，方才我派人去刺探动静，还未回报，不知现下战况如何。”
三贝勒和金寓北都是极度迷惑，莫非建州哨探说错了布赞泰的伏击位置，或是已在乌碣岩之前就已将统统建州人马和所带部众尽数剪灭。
三贝勒、金寓北和一众懦夫在这乌碣岩雪地上勒马张望，大雪之上不见一个足印蹄迹。三贝勒金寓北相对看看，众懦夫也都面面相觑，满脸迷惑。
三贝勒潜运神功，向山上喊道：“山上建州懦夫听着，你家三贝勒莽古尔泰到了，快快派人下山奉告战况！”声音雄浑浑厚，如滚滚怒涛压过风雪向山上涌去。
三贝勒本觉得建州人众都聚于山上寨内恪守，不料竟大部过河决斗。敌众我寡，他们过河交兵，时候已久，此时战况……
三贝勒道：“此发难关我等七百人众和阵内三千懦夫性命，此战胜利，你穆哈连、你等五百乌拉懦夫，可建大功。”穆哈连大声回道：“嗻！”
越近乌碣岩，却越听得悄无声气，三贝勒不由心向下猛沉。金寓北亦是越行越是惊奇担忧。建州、乌拉总计计一万三千兵马，另有瓦尔喀部五百户部众。如何竟听不得一丝杀伐抵触之声。
当此地步，七百人马俄然都生出脑筋倒悬之感，半天孔殷驰援，赶来后倒是一片空空如也，怎不叫人倍觉诡异、脑筋发蒙。
金寓北心道：真是民气不成小觑，可贵这降卒犹有这等见地、心胸。
三贝勒问道：“博尔晋，如何不见乌拉人踪迹，几位贝勒和将军俱都安好？”博尔晋表情荡漾不已，回道：“贝勒爷，我等随扈尔汉将军、扬古利将军庇护瓦尔喀部民在前先行，昨日在此碰到乌拉伏兵，两位将军领我等退到山上扎寨恪守，等几位贝勒爷和后军到来。”
三贝勒笑道：“好！穆哈连，本日一役，就看你如何扯垮他的阵脚，若果我等得胜返回，本贝勒马上升你为千夫长！望你为本日一众新进懦夫争光！”穆哈连大声应诺：“嗻！”
乌拉降卒内随即有人说道：“贝勒爷，穆哈连在乌拉就是百夫长。”
说罢，三贝勒高举弯刀，大声喊道：“懦夫们！上马！进发！”
三贝勒大声道：“图格鲁，把大旗交与穆哈连！”回身对穆哈连道：“穆哈连，等入到阵中，谨慎行事，要把这传言传得逼真，切勿弄巧成拙。再有就是好自核阅敌我行动，相机而动，举旗引他崩溃。”
马上就听人马从中四五百建州降卒大声照应：“说的是、是！”“贝勒爷，您就放心吧！”“乌拉猛士也一样不怕死！……”
穆哈连回道：“请贝勒爷放心，乌碣岩那边有我等的兄弟、父子、友邻，定会碰到熟悉的。先把本相奉告他们，再由他们四下漫衍，准保胜利。”
世人大悟，大家看看身上，都是一身乌拉兵士装束，山上人众定是以为来了仇敌，以是放箭。三贝勒、金寓北及一众懦夫见羽箭射来，倒是内心结壮下来，看来建州人马在山上扎寨恪守，或许布赞泰的伏兵尚未到此。
奔到山下，世人勒马瞻仰，图格鲁正要喊话，俄然树后、岩后、寨栅射出羽箭。
三贝勒心胸荡漾，不由大慰，问道：“这位懦夫，你叫甚么名字？”那名降卒躬身回道：“贝勒爷，小人名叫穆哈连。”三贝勒道：“穆哈连，好！本贝勒现下就着你做百夫长，因你与这一众乌拉懦夫熟谙，本日就暂领这些新进懦夫。”
俄然，听得穆哈连大呼一声：“贝勒爷，您看！”听到他的惊叫，不但贝勒爷，统统人都马上引颈向他手指之处望去。透过风雪，只见西面一座山上竟模糊有旗幡飘舞。只听“哗啦啦”一片响，七百建州懦夫不约而同掣刀在手。三贝勒喊道：“转头，向西！”世人紧随，奔西边山岳而去。
那乌拉降兵稍停又道：“莫说此去是使诈散其军心，我等但是都已议定，要将阵中的兄弟、儿子都呼唤出来，一起跟随贝勒爷前去建州。如果偷恐怕死，早不就领了建州银钱，过河回家了？是不是？乌拉的懦夫们！”
七百懦夫俱都热血沸腾，齐声应诺：“嗻！”叫声雄浑激越。随即翻身上马，呼斥驰奔，径向乌碣岩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