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08、痛相剪屠
那秦笙、冯四海、周快意,皆因妄劫东盟车队、器物,而被金寓北或其他堂主、师弟严惩过。
重围内犹有两部建州轻骑,如嗜血疯魔,纵横驰突,来往斩杀。全部疆场之血腥惨烈,直夺人灵魂,令人发指,叫人胆落。
垂垂杀声越来越响,金寓北与三贝勒并骑在前,金寓北边催马边大声道:“大哥!你去别人马稀少处,我去别人马稠密处。在他中军领袖处合击!”
金寓北目示穆哈连,穆哈连会心点头,指导一众乌拉降卒水银泻地普通,分头插进乌拉兵士当中。
金寓北听他说到几名关内军人,心头猛震。马上暗忖:如何他这里又有关内军人了?
就听得大片乌拉步队里,切切之声如细草暗生普通。
过得图们河,即听得两军鏖战之声模糊传来,世人俱都精力一振。三贝勒心中一宽:只要杀声不歇,就是人马还在。七百懦夫发疯般猛催战马,狂飙飓风般向前卷去。
金寓北俯身拾起一杆长枪,亦紧随穆哈连进到乌拉兵士从中。
金寓北叫过穆哈连,指着正西乌拉人马麋集处道:“穆哈连将军,临时收起大旗,不要镇静,由南面绕畴昔,渐渐靠在他身后。”
“阿库里,奉告你,布赞泰贝勒在图们河上游,已经被建州三贝勒沉到河里去了,我逃返来,叫你一起……。”
这五人竟是关内大有来头的人物!一个是东海硫黄岛岛主慕风清,一个是四川碧鸡山铁杖帮帮主司徒寇,别的三人是横行岭南的悍贼冯四海、秦笙、周快意。
金寓北向前挤去,瞥见方才听到的兄弟两人,兄弟正趴在兄长耳朵上说着,看兄长听完后,满眼警戒地摆布看看,游移半晌道:“那就如你所说吧!”中间又有人惊道:“布拉!你不是跟从国主贝勒么?……”
这“免得别人听到”却恰好让人能听获得。
三贝勒与金寓北已分头率队,各寻途径贴向乌拉重围。
只听那高大凶蛮的将军瓮声瓮气地应道:“好!贝勒爷,你看我撕了他!”金寓北在他回身之际看到那乌拉贝勒右首后边有四五人是汉人装束。一瞥之下,大是惊奇,马上低下头来。
三贝勒与与金寓北相对一看,道:“兄弟,过河后,我带图格鲁一世人马透围去传信策应。你与穆哈连、扎河里带领兵士混入他部卒阵中,假传动静,乘机而动。”
金寓北转头看去,见东北二十几步远的将台上,一名高大凶蛮的将军正躬身应诺:“贝勒爷!”在他身前坐着一名脸孔刚正、神情崇高的乌拉将军。
金寓北手挺长枪,渐渐挤到了重围内。看到重围当中弯刀翻飞,人头翻滚,马踏积尸、血肉恍惚。乌拉、建州兵士折腿断臂者更多,哭喊哀号之声撕心裂肺,令人惊心动魄、心胆俱裂。
“博洛?如何是你?你如何到了这里?”
更令金寓北不解的是,这五人全都与东盟不睦。慕风清是东海恶名昭彰的海盗,杀人如麻,刻毒残暴。且不止一次劫夺东盟船只、人众。
情势危急之下,不容多想,大手一挥道:“博尔晋,回山恪守,指导部民多设停滞、加固寨栅,严加防备。我部这就过河驰援,你好安闲此等待!”博尔晋躬身应诺。
马上有几人满脸迷惑,“甚么?阿库里,他给你说的甚么?”“他说……”“真的么?”
开初说话的人道:“如何不是真的,你看我双脚在河冰上都冻烂了,这是杀了建州兵,夺了靴子跑返来的。若不是为了阿库里,我八辈子也不到这杀人场来!”
山谷当中,风雪如怒,尸身山积,积雪朱殷。号令声、惨呼声、追杀声铺天盖地、振聋发聩。庞大的伏围圈内,建州兵士、乌拉兵士,一簇簇、一堆堆搅作一团,刀枪相击、血肉横飞。
三贝勒应道:“兄弟说的是!”金寓北俯身提起一具乌拉兵尸首,顺手抛了过来,道:“大哥,披他衣甲。”说话间,又提起一具。三贝勒在顿时自行换过铁盔,扒下乌拉兵衣甲,披在本身身上。转首看金寓北时,满身已是乌拉盔甲。二人马不断蹄,率队直直前奔。
那铁杖帮帮主司徒寇,倒是几次去到东盟,胶葛已属东盟的湖广鱼山帮误伤其帮众之事,不依不饶,软硬不吃,如附骨之蛆,滋扰不止。
“啊!”“切勿大声,免得别人听到。”
金寓北微微一笑,又听前面有人惊叫:“兄弟!你……”又当即噤声。金寓北想是那降卒在表示不成大声。
转过一山,面前已是疆场。
本日,这五人会合关外乌拉贝勒身边,大名鼎鼎的关内江湖豪强,竟在此成了乌拉兵将,且俱都与东盟、甚或说与金寓北有仇隙,如何不令金寓北大是心惊。
接着又听他抬高嗓音道:“不但是国主贝勒在上游土谷山口河冰上被害,几近全军淹没。建州那些下流的兵马,又奔驰到了这里。建州强援马上就要来表里夹攻,这里也是凶多吉少……”
核心乌拉兵士,布成枪阵,围堵挤压建州兵马。到处长枪如林、弯刀密如雪片。稍稍空旷处则箭如雨下,遁藏不及者,瞬息间即被羽箭插成“刺猬”。
金寓北点头道:“好!”三贝勒举手一呼,七百懦夫又疾向大河驰去。
四年前,金寓北与风雷堂堂主常凤洛率乾元堂、风雷堂弟子,设想痛击硫黄岛一回,从当时起,硫黄岛与东盟再无纠葛。
那将军头戴金盔,身穿金甲,神清气朗,儒雅沉稳但不无严肃。
金寓北、穆哈连引着一众“乌拉人马”不疾不徐,于核心靠向重围正西,渐靠渐近,到得重围正西、人马最麋集之处,恰好与乌拉兵士分解一体。
接着听到抬高了的声音吃紧问道:“你如何又到这里来了?”“哥,我们在上游被建州兵马围杀,若不是建州三贝勒命令免杀,这时……这时……”显是真情已动,就要哭了起来。
只听那乌拉贝勒说道:“看到阵中向这边带轻骑抵触的人了吗?那是努尔哈赤的次子,叫做爱新觉罗代善,传闻说他勇冠全军,你带这几名关内军人去把他拿住,杀掉他建州的神情威风。若拿不住,就让他毙命在这里!”
突听得左边一个严肃的声音叫道:“常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