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14、真英雄志
金寓北道:“金寓北痴顽,请您明示。”
终究,努尔哈赤仰天一叹,转首看着金寓北,说道:“以是啊,你也给本汗出了一个大困难,自此而后,须让本汗毕生战战兢兢、谨慎翼翼去日夜思虑:如何对得起天下百姓,如何为他们谋得放心的活路。”
金寓北向大汗抱拳一礼,道:“大汗保重!”大汗亦浅笑道:“保重!”两人都拨马转头,一个向东,一个向西,就此分道扬镳。
金寓北等苏儿站定,谛视大汗眼睛,道:“努尔哈赤。自本日起,我金寓北将视你为我佳耦与我大明国第一大敌。本现本日拼得死无全尸,也要取了你的首级,为我百姓百姓撤除最大祸害。但一念你尚未踏我家国一草一木。二念我义兄高义,安宁高义。是以,我佳耦并不于这中军大帐向你发难。至于我等能不能走得出你这建州大营,那就看我佳耦的手腕和造化吧。生亦何欢?死又何惧?不管存亡,只要问心无愧,不愧对百姓先祖与日月六合,也没甚么悔憾!”
大汗转头一看金寓北,驱马走向南边山岗最高处,金寓北亦驱马跟了上去。两人并辔而立,遥看脚下大片银色江山,各怀苦衷,很久不语。
安宁深深地点点头,绕过断案,大眼睛紧盯“姑姑”,一步一步向大汗达达案前退去。
金寓北对一众虎将视如不见,仍旧谛视大汗眼睛,朗声说道:“建州大汗,我金寓北佳耦与你建州的各种恩仇,自本日起,一刀两断,就如此案!
寓北与苏儿相对一看,苏儿即挽起异儿,三人一起跟从大汗出帐。
大汗道:“我只与安宁二人去送懦夫佳耦。不准任何一人跟来!鲁克泰,拉马过来!”遂又转头对金寓北道:“懦夫,请吧!”当下,度量安宁抢先走出帐去。
金寓北走过皇太极身边之时,并不转头,以宝刀刀柄向后一撞皇太极后背,雄浑的太玄真气灌输而入。世人就见皇太极左胸下,一枚晶莹的藐小银针飞了出来,飘飘落在他的身前。
金寓北一顿马缰,道:“金寓北不会令大汗你绝望,你叩关南下之时,我们必将重见!”
世人立时色彩大变,觉得他要暴起对大汗发难。就听“呛啷”、“呛啷”众大将纷繁拔刀在手,个个紧盯他右手弯刀,全神防备。
出到帐外,见鲁克泰拉一匹骏马站在帐前,大汗接过他手中马缰,抱着安宁径直上马。鲁克泰、赫舒里随即上马。金寓北又见另有三匹骏马、一辆马车,停在帐前。大汗回身一指,道:“懦夫,上马吧。请夫人上车。”
说着提起苏儿那裹着婴儿衣帽的锦包,背在肩上。左手提起包有刀书的锦包,右手“呛啷”一声,抽刀在手。
金寓北说罢,抬手一刀,把面前大案“哗啦”一声从中斩断。
鲁克泰上马奔过来,将安宁从大汗怀里抱下地来。安宁马上跑到马车跟前,一下子伏在苏儿怀里,小小的肩头顿时起伏不已。
大汗引领世人穿营而过,出得西边营门,又直向西行去。
不料大汗抬眼看到世人都站在结案前,摆摆手道:“各位,各安其座,不成擅动!”又转头对固伦额驸道:“额驸,你与众将暂议出兵东海之事。”世人眼望大汗,同声喊道:“大汗……”大汗一挥手,俱都开口,但目光里仍然尽是担忧。
帐内只要安宁看着“姑姑”,苏儿看着安宁,异儿看着师兄,其他众将军、贝子都看着大汗长笑,俱都目瞪口呆。
大汗又转脸看着南去一派高山大河,道:“好吧,懦夫!我已晓得,北国不但仅是一个暗淡腐朽的明廷,另有懦夫这般时令不平、壮志不挠的志士。好吧,金懦夫!请上路吧!本汗等候,来日定与懦夫再见!”
长山大河之间、茫茫雪原之上,只见一车四马,直直向西行去。
一晃之间,世人见大汗度量安宁在前,金寓北三人在后,出了大帐。俱都呆立帐中,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不一刻,两边车马都下得岗去。最后,各自越走越远。
大汗听后,不由仰天长啸,啸声苦楚悲壮,又有些许称心、满足。
大汗回顾一看鲁克泰,鲁克泰到得马车之前,道:“格格,这就走吧。”抱起安宁,送到大汗怀里,安宁回顾,与“姑姑”怔怔相望,眼睛一刻都不转开。
苏儿绕出案前,对皇太极视而不见,将安宁抱返来,但安宁不明就里,还是瞪视八叔,谨防他暴起发难。
大汗笑毕,对金寓北道:“好!懦夫!我俩各有渊源、心志,谁都不能勉强谁弃掷。那你我就等雄关之上,烽火大起之时再见。”
说完这些,努尔哈赤怔怔望着脚下大片雪原,又是很久不语。
他转脸对安宁道:“安宁,我们去送你姑姑、叔叔回籍。”接着向帐下大声道:“鲁克泰!赫舒里!备马!随我去送金懦夫佳耦!”
大汗立起家来,转过大案,哈腰抱起安宁,仰天大笑起来。
一行车马西行有五里路程,见一个高大山岗,横在面前。几人摈除车顿时得山岗,大汗勒马愣住。昂首对安宁说道:“安宁,去和姑姑道别吧。”
世人听大汗要亲送金寓北回籍,大是惊诧。均恐金寓北乘机撤除或是掳走大汗,大家均绕案而出,站在帐中,欲跟从大汗一起,对金寓北严加防备。
金寓北听到这里,不由心中震惊。说道:“大汗,虽你我之志都不成夺,但非论大家成败如何,若能怀得一颗仁心,当不失为真豪杰,以百姓为念,也还令人安抚。”
苏儿俯在安宁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而后把安宁放下,俯身拿过她手里的短剑,还入剑鞘。柔声道:“姑姑的好宝宝,去找你大汗达达好么?姑姑要走了。”
大汗道:“金懦夫,是你窜改了本汗对功业、对北国、对天下百姓的体悟与对待。先前啊,总觉兵马到处,杀掠招附,请保藏、保举开疆拓土,具有天下。但是,你!令我一日警省,不时警省!懦夫让本汗明白:匹夫之志不成夺,千军易覆,民气可贵。纵是武功雄略超出当年的一代天骄成吉思汗,若徒然屈人之兵,而不能收得民气,,纵是国土功业再大,不也是徒然一场空么?”
金寓北翻身上马,苏儿让异儿上了车,本身坐在车厢前,颤栗马缰,驱车随大汗与金寓北出营。鲁克泰、赫舒里打马跟在车后。
金寓北随即转首对苏儿道:“师妹,我们走了。”
本来在他挥刀之际,苏儿陡施“流苏兰花手”,弹出藐小银针。于世人不知不觉之间,封住了皇太极的天池穴。
苏儿俯身把安宁抱到车上,随又把她抱在本身的怀里。万里远别期近,竟想不出一句话来安抚本身这位敬爱弟子,只是极度不舍地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内心不止地颤抖。
终究,大汗转过脸来,紧紧盯住金寓北。问道:“懦夫,你可晓得,本汗因何恭敬懦夫,慎重送懦夫南归吗?”
金寓北催马赶过马车,叫住苏儿。上马把马与别的两匹骏马一起栓在车后。扶苏儿到车内与异儿一起安息,本身坐上车辕,催马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