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事出反常必有妖
可说到底，款项通天，权势压人，无权无势，就她现在的景况，怕是连小命也难保。
半晌，明老爷叹了口气，道：“只要小女病愈，倾尽产业又何妨。”只此一句，可见他对女儿确切宠嬖得很。
凡事不会空穴来风，即有传闻，便有线索可循。
直到这一品红的毒性完整清了，她才跟着白芷一起上了街。
“但说无妨。”
悄悄叩了门，闻声内里回声，才毕恭毕敬的禀告：“老爷，有位朱紫求见，说是有体例医治大蜜斯的怪病。”
现在既然决定在这云城落脚，不如就趁此将这脚根站稳了也好。
“不知夫人何时便利为小女诊病？”明老爷长舒一口气，虽面上不显急色。可身前交握的双手，却泄漏了贰心中的孔殷。
只可惜，她出师未捷身先死。不知出自哪位叔伯的手笔，股东大会那日，她刚上路便出了车祸。可惜了她那一手入迷入化的刀工了，在这儿怕是只能用来杀鸡了。
鹿九看着前面的药堂，见那抓药评脉的病患竟都站到了门外。不由眉头微蹙，问道：“这城内有多少医馆？”
鹿九抬眼淡然一扫，那些民气头一紧，竟被她清冷的目光逼得低了头，见无人再明目张胆的看她们，她才道：“走吧。”
都说医者仁心，只求悬壶济世，视财帛如粪土。如果旁人，明老爷早就嗤之以鼻。可她这一句话说得通透，却偏生没让他生出一丝讨厌来。
鹿九提步缓缓走在前面，纯白的裙摆跟着她的脚步一起一伏，一头青丝如墨染，单单只一根白玉钗挽在脑后，面上虽轻纱半掩，却掩不住眸间的万千芳华。
半晌，鹿九见白芷犹踌躇豫的想说甚么，便对她道：“你但是有甚么听闻想说？”
“明老爷见笑了。妾身若没几分本领，一介女流怎敢出来矫饰。”鹿九不卑不亢的迎上他的目光。
白芷见主子有兴趣，便有条不紊的说道：“传闻是悦来堆栈的明老爷，他膝下有个女儿唤作明珠，自三年前得了一场怪病，至今未愈。这城内本来很多医馆都被请去瞧过病。吃的药方不下几十种，仍没甚么转机。这明老爷大怒，无依无靠的小医馆怕触霉头，就纷繁躲到邻城去了。”
“九夫人请坐。”明老爷半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待她刚一落座，他便开口诘问道：“小二方才所言，可当真？”
抬眼一瞧，见是主仆二人。心下了然，这白纱遮面一身贵气的想必便是那位懂医术的高朋，他将人迎了出去：“不知如何称呼这位朱紫？”
房内先是传出版本落地的声音，紧接着便听一声微哑的声音传来：“快快有请。”
白芷低头回想了一下，才说道：“这医馆当属起码了，只城东城西各一家，便再没有了。”
跟在身后的白芷眉头紧紧蹙着，小声道：“主子，这堂间乱的很，还是快些上去吧。”
说罢，便见小二领着两个女子走了出去。
白芷见自家主子可贵表情好，边在前面带路，边轻声与她说着：“主子，前几日奴婢按您说的，将这街上看了个遍，城内的堆栈最多，约有二十来间，这顶好要数我们住的悦来堆栈了。其次便是这茶馆剧场，有十几家之多。”
白芷眼神一亮，才道：“主子贤明，甚么都瞒不过您。只是都是坊间传闻，也不知真假，怕污了主子的耳。”
白芷捉摸不透主子的心机，兀自嘟囔道：“机遇？主子说话奴婢真是越来越听不懂了。”
午间，堆栈大堂喝茶打尖的人很多。见这么个天外谪仙般的美人从后院过来，眼神便都不加粉饰的黏在了她身上。
“本日便可。”明老爷本觉得她会拿捏一番，却不想鹿九答得干脆。
明老爷略带核阅的看着她：“老夫见过的医者也有很多，像夫人这般的倒是少有。”
鹿九点头应道：“当真。”
“哦？”鹿九皱了眉，如此大的云城，不该如此啊。
“甚好，夫人这就随老夫一同走？”明老爷忙收了桌上的帐本，咨询道。
悦来堆栈。
听了来意，小二先是一惊。而后抬眼看了看面前的人，虽轻纱遮面，却很有几分贵气，身边又带着丫环，想来身份不凡，便直接带人上了楼。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想要安稳的活着，她就必然要有钱，即便做不成富绅，也恰当个土豪才行。
“明老爷唤妾身九夫人便可。”鹿九应道。
鹿九笑着瞥了她一眼：“你倒是不消多想。只晓得跟着主子我有肉吃就行了。走吧，我们去见见这明老爷。”
鹿九听罢，轻笑一声：“怪病？事出变态必有妖。不过，这倒是个机遇。”
连续几日，鹿九都未曾露面，只留在堆栈中安息保养。
待到进了客房，鹿九将银票取了出来。百两一张，厚厚一沓，足足一万两，如果放在平常百姓家，大抵能够小富即安的过上一辈子。
“是，奴婢记下了。”白芷从悦来堆栈出来，前后张望一番，才快步进了钱庄。由着掌柜带路进了后堂，依着端方签了书契，按了指模，留了主子的名头暗号，才长舒一口气走了出来。
作为鹿氏的担当人，为了从那些老固执手里顺利接办家属病院和餐厅，她当年可不但念了MBA，还兼修了医学硕士，拿了行医执照和营养师资格证。
说来也巧，本日正赶上这明老爷在配房查账。
这云城不大，却不甚繁华。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小贩的呼喊声不断于耳。
既筹算落脚云城，她便要好好筹算一下了。取了三千两随身藏着，剩下的银票细心包好，递给白芷，叮嘱道：“去把这银票送到钱庄里存下，谨慎点，别让人跟了。”
鹿九脚步轻巧的向回走，她此时心中已有了筹算。物以稀为贵，说到这行医，也算是她的本行了。
“且慢。”鹿九抬眼看向他，目光腐败，问道：“明老爷不先问问妾身的诊金吗？”
